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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风不止

由于地处夏、燕、魏三国交界之处的缘故,自打三百多年前,那个曾经一统中州的华胥古国分崩离析之后,并州三郡便一直都是夏、燕、魏三国争夺的焦点。

虽说因为彼实力强横的草原诸部的不断侵扰,为了降低损失、坚壁清野,分别退守凌燕山城、顾南要塞以及离石要塞的夏、燕、魏三国已经在事实上结束了对于雍陈、天汉、三元等并州三郡的控制。

然而,对于并州,这么一块能够战略位置颇为重要的膏腴之地,原本将其三郡各占其一的夏、燕、魏三国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弃。

而在距今十七年前的那场、由彼时刚刚登上夏国王位不过两年的夏王姜世一所发起的、由夏、燕、魏、晋四国所共同进行的,对于草原诸部的联合剿杀之后。

原本那个因为草原诸部的长期劫掠而变得住民稀少、民生凋敝的并州便又开始在夏、燕、魏三国移民的建设之下迅速地恢复了以往的勃勃生机。

本来,按照夏王姜世一的计划,在通过和晋国的联合施压拿下被魏国所控制的天汉一郡之后,夏国是打算利用物产丰盈的天汉、雍陈二郡作为基地来将被燕国所控制的三元一郡也一并拿下的。

然而,就在赢得涿州大胜之后休整了整整两年的大夏军神吴左夫打算趁着燕国国内发生的一起、针对燕国新王慕容术的暗杀所引发的朝野“震动”而去同驻扎在雍陈的廉信平部合兵一处、共击三元的时候。

那位夏国的不世英主,相信可以依靠夏国的铁骑将整个中州再度自这场持续了三百多年的分裂之中统合为一的夏明帝姜世一居然就那么离奇的死在了一场最为普通的风寒之上。

再然后,在作为于夏国文官之首的夏国丞相寒诤子的一系列“稳定朝局”的“国策”之下,不仅姜世一在过去十多年间通过各种手段从他国所获得的那些领土被尽数“归还”给了这些领土原本的“主人”。就连夏国的武将之首,身为夏国太尉的大夏军神吴左夫,也在一众朝臣的攻讦之下被逼到不得不退居到燕南郡中来屯田自守的可悲境地......

或许是担心吴左夫,这位绝对堪称传奇的大夏军神在凌燕山城屯田自守的这段时间里会无视夏国朝廷的命令,对着自己发动什么突然袭击吧。

自打从夏国手中收回了天汉、雍陈二郡之后,魏国和燕国便不约而同的将彼时国内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驻扎在了这两块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的膏腴之地上。

而在燕国所占领的雍陈一郡之中,除了驻扎着一支由燕国九柱石中最为能征惯战的日律家的三当主日律洒金所率领的、人数约为三万的强悍边军之外,更是有着一支人数规模超过千员的、由日律洒金的那位据传拥有魔族血统的义子日律克难所率领的行走如风、极善骑射的马人部队。

“林副将,咱们,有快八年没见了吧......”

雍陈郡外,林秀成所率领的那支由三万多草原骁骑所组成的大军临时搭建的营地的中军大帐之中,望着眼前这位脸上时刻挂着一种与战场格格不入的温柔与恬静的沙场宿将。作为雍陈太守的日律洒金禁不住带着些感慨地这么寒暄了一句道。

八年前,为了应对彼时已然山雨欲来的涿州土地之上随时可能爆发的兵燹之患,慕容韬曾经派遣林秀成到当时驻扎在三元郡中的日律洒金处借调日律克难以及他所率领的那一千多马人骄兵。

或许是为了保存实力,亦或是如日律洒金自己所言,为了应对驻扎在雍陈郡中的夏国廉信平部。

总之,最后在林秀成离开三元之时,除了让林秀成能够勉强交差的、由三元郡中的铁匠精心打造的一百副亮银锁心铠以及护送这些铠甲前往涿州的十名马人军士之外,在林秀成的身边,便再没了其他任何一名军士......

而在一年之后,在那片名为涿州的修罗战场之上,除了极少数的十几个人外,那支慕容韬引以为傲的、人数三万的鹿骑边军便几乎全部都化为了涿州大地上那随处可见的猩红埃尘......

“是啊,八年时间,不过弹指一挥,谁能想到,不过在和您相约同时攻夏的一年之后,彼时如日中天的慕容将军会在涿州战场沉沙折戟......”

作为亲身经历过涿州“绞肉机”的生还者,提起那段地狱一般的经历,就连见惯了腥风血雨的林秀成,也禁不住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看林秀成此时那一脸凝重的痛苦神色,就好像对于他来说,直到此刻,那场令他毛骨悚然的地狱之战也并未真正结束一般......

“唉......时也、运也、命也......当年,不止是你家将军折戟于涿州战场,就连本将,亦是差点被那廉信平那厮直接弄死在这雍陈郡外。当年,若不是克难他拼死护卫,今日,想必你我亦不会有此机会,在这雍陈郡中饮酒叙旧吧......”

大概是被林秀成此时脸上挂着的那种阴郁的神色所感染吧,提起自己当年的遭遇,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的日律洒金同样一脸的凝重。

七年前,当彼时已经五十三岁的日律洒金打算趁着夏国增兵涿州战场的当口来对雍陈发动突然袭击之时,驻扎在雍陈郡中的廉信平却用他手下那军阵严整、战力强悍的三万精锐结结实实的给日律洒金上了一课。

虽说因为在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自己那位拥有魔族血统的义子日律克难舍命相救,再加上那位以“善守”闻名于夏国军中的廉信平并未乘胜追击的缘故,在损失了将近一万两千人后,身负重伤的日律洒金这才得以在雍陈城下捡得一条命来。

然而,自那场惨败之后,除了按照燕国朝廷的命令前往接收雍陈一郡之外,无论何时,只要没有来自于朝廷的命令,日律洒金都是断断不敢再对夏国的土地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毕竟,此时驻扎在凌燕山城中的,除了一个曾经将他大败的廉信平外,还有那位极善以弱克强,自打出道之后便绝无败绩的大夏军神吴左夫。

“日律将军说笑了,以克难公子天赋异禀,又怎会无法保护将军周全?”

望着站在日律洒金身后的这位身高足有一丈,将杂乱的生长在头顶之上的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血红乱发随意的扎束起来的、拥有四条壮硕臂膀的、肤色青绿的,和“人族”这个词汇完全不沾边的恐怖义子。

在一个干净的酒杯之中斟满烈酒的林秀成一面颇为恭敬地将这杯酒送到日律克难的手上,一面无不尊敬地如是对日律洒金恭维道。

通过之前的交流,对于日律洒金那避战自保的消极心态,此时的林秀成已然心中有数。

而为了完成慕容韬拿下凌燕山城、进而拿下整个燕南的计划,此时林秀成所必须要做的,似乎便是让眼前这位早已被夏国的军队打怕了的日律洒金再度将胸中的那股斗志尽数点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纵然我儿克难此时的修为已然快将突破求道天人之境界,然而,在廉信平和吴左夫所率领的那支严整有序、战力超然的大军面前,终究还是独木难支,无法以一己之力攻破那凌燕山城的首道防御的......”

望着林秀成那张时刻洋溢着温柔与热情的清秀脸庞,示意义子日律克难将林秀成递上来的酒杯接住的日律洒金只是颇有些为难地这么搪塞着林秀成道。

在曾经惨败在夏国军阵之中的日律洒金看来,就算自家的义子能够突破自身修为的瓶颈更上层楼,在面对驻扎在凌燕山城之上的那支占有地利之优的、军容严整、配合默契的夏国守军之时,胜算,依旧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如此说来,日律将军您还是如末将刚到这雍陈之时一般,不愿按照王命,同我家将军一道,共同拿下这凌燕山城以及它背后的燕南一郡了?”

眼见日律洒金似乎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出兵,无奈之下,向来性格温和的林秀成此刻也不得不将自己身上背着的那道“王命旗牌”给搬了出来。

“俗话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命,本将自然是要遵守的,只是这前锋的重担,还是麻烦林副将你率领那些草原蛮子一力承担吧,毕竟,驻扎在这雍陈境内的,可都是我大燕的子弟,让他们如同蝼蚁一般,被碾碎在那如同金汤一般的凌燕城下,本将是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面对林秀成搬出的这杆“王命”大旗,在并州二郡深耕多年的日律洒金只是阴沉着脸这么不近人情地回了林秀成一句道。

而正当林秀成被日律洒金这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借口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时候,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既然这混账日律洒金战心已失,那么一马当先,冲锋陷阵这种拼命的活计还是交给我这种带了七年孩子,胸中热血未冷的老家伙好了!”自外间传入帐中,迎着帐中三人那或兴奋、或诧异、或冷漠的目光,满身霜尘的、手中高高举着燕王慕容术下赐的调兵符节的慕容韬,此刻正赫然出现在这中军大帐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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