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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绝地反击(三)

听着安安冰冷的讲述,整个大堂上仿佛不时掠过一阵阵的西北风,人人都不寒而栗,眼前都是心娘临死前的惨状。

夜风阴森森地钻进门缝,心娘强忍下忽然袭来的一阵腹内剧痛,朝着杨恭德凄惨一笑,一直以来漂亮的脸蛋儿突然变得很狰狞,吓得杨恭德不敢直视。

心娘语声凄厉地说:“姓杨的,你未免得意太早了,你以为我死了,你就万事大吉了,做梦去吧!你以为我就对你一点戒心没有?我早就防着你呐。但是我还存着侥幸心理,只要你还有一点良心,我就跟着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认命了。在咱们离开汴京时,我就做了再也回不了开封的准备,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块死。我一共带了十小包药,都是为你准备的,就塞在包裹的夹缝里,我知道你除了认钱,其他什么都不在乎。我包裹里连个硬币都没留下,都被你翻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有药包软塌塌地缝在包裹底层,你没发现。”

“药,什么药?”杨恭德紧张地问。

“你还记得前些天隔三差五的,晚上给你酒里添加的药末吗?”

“啊,就那个呀,记得记得,挺好的呀。”杨恭德有点放心了。

“是挺好的,只是好过头了,你只想着害我,忘了防着我了。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喝的吗?”

“大概半个月前吧,你听说我不能纳你为妾后,你就掏出一个纸包,说到明天早上你要还舍得不要我了,你就离开我。”

“记得蛮清楚嘛,趁着我还有口气,咱俩就再回忆回忆这一路上的情形。”

心娘喘息着说:“路上你左一句真话右一句假话的,让我也摸不清头脑,一直下不了决心。直到进了河南地界,你露出真实面目,天天折磨我,我才终于信了你已娶妻的事实,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想活着回东京了。之后这些天,差不多每晚我在你的酒里都下上一小包药,除了第一次是我主动提出来往酒里加药的,后来都是你求着我的,这都是你看得见的,省得你疑心。我说这是从皇宫里流出的秘方,叫血通散,助兴强身,巴结巴结你,你只要对我好,我以后就想办法为你去寻。你忖量着我是讨好你,一听说是为皇上准备的,端起就喝,被我制止。我说我也就是在歌馆看见一个客人喝过,他跟姐们儿吹得神乎其神,姐们儿送了我一包,里面是十小包。但是有没有副作用,是真是假,谁也不敢打保票。你要是真想尝试一下效果,我就先尝尝,免得你疑心,只是不知道对女人管用不管用。”

杨恭德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态度,将酒杯交到心娘手里,催着说:“你喝你喝,试试没毒就行。”

就这一句,让心娘的心冷到结冰,她说:“好吧,我试试,我要是倒下了,你千万别再喝,能把我送回汴京安葬,咱们就不算白白相识一场。”

她先呡了一口,故意停下来咂嘴皱眉,杨恭德紧张地盯着她,心娘脸色渐渐轻松下来,突然一口喝下去半杯,长舒一口气,说道:“啊,舒坦!”

杨恭德一把夺过酒杯,埋怨说:“你喝得太猛了,真是好药就糟蹋了,给我留一半。”

杨恭德接过心娘递过来的酒杯,却又不急着喝,他在认真观察心娘的变化,只见心娘白晰的脸蛋像涂上胭脂一样粉嫩娇美,心娘费力地解开领口的系带,隐约露出一抹酥胸,笑容也变得像赵香香那样的放肆无忌。

杨恭德心中怦怦乱跳,一口喝干杯中酒,起身粗鲁地将心娘抱到炕上。

听到心娘说没有几包药,要省着点用,杨恭德很扫兴。从第二天起,他只一人喝,不让心娘喝,即使她求着,也只让她呡一小口。

杨恭德打量着眼前的心娘,心娘的脸已经扭曲变形,脸色青灰没有一点光泽,再也不是那个淡妆浓抹总相宜,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了。

杨恭德伸手拤住心娘的脖子,急不可耐地催着她,“快说,那个药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是你早就知道药有毒,拿来存心害我?我只知道无毒不丈夫,没想到你的心比我还黑。”

估计心娘也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拼命地摇头眨眼,杨恭德放开手,心娘借机喘了喘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装出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

杨恭德看见心娘又不说话了,也装作无所谓地说:“接着说呀,你不是说就带了十小包药嘛,昨天晚上吃的是最后一包,”

他拍拍胸脯,“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一点毛病没有。你以为我离开药就不行了?找不到这种药我就找其他的药,凭这点事你能拿住我?”

心娘的嗓音有如冰冻,硬得嘎嘣嘎嘣的,她说:“昨天晚上用的是最后一包,也是特意留到最后用的一包。”

“你说最后用是什么意思?”杨恭德又紧张了。

“你不觉得昨天晚上你很疯狂吗?”

“啊?是呀,是挺疯狂的。”杨恭德心里说,昨天是最后的疯狂,再不疯狂就没机会了,他得意地说:“你也感觉到了?很好呀,最后的疯狂,也算我对得起你了。”

“你那不叫疯狂,你是疯狗!你连着吃了十包药,药性都存在你的肾里,以后每月都会发作几次,不分场合,见到女人就扑就咬,你娘你妹子也不例外。你最后的下场,就是被人们乱棍打死,像疯狗一样的被人打死!”

杨恭德激凌凌打个冷战,“你别吓唬我,昨晚那个药与往日没什么区别,我看着你往酒里放的,完了你随手把包药的纸扔地下了。”

“你看得可真够、真够仔细的。”心娘讽刺地说。

“那是呀,防人之心不可无。”

“防人、防人之心,我就是因为没有防人之心,才上了你这衣冠禽兽的当,现在后悔也晚了。”

杨恭德狞笑着,“不晚,不晚,夕死且喜朝闻道嘛,圣人的话挺有道理。”

心娘用双手勉强支撑住身体,积聚了全身的力气说:“姓杨的,你做学问不精,观察不细,只有在害人方面超过常人。你心黑手辣,还自鸣得意,今天让你连这点吹牛的本钱都没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地上有几张纸?”

“啊,怎么有两张纸?怎么会,哪来的?”杨恭德慌乱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手里握着两张纸。忽然他大笑起来,“哈哈,差点让你骗了,这里有我的一张。”话没说完,他就傻愣愣地呆住了,嘴大张着,眼睛死盯着面前的酒杯,酒杯里有一团泡得乱糟糟的纸。

“趁你不注意时,我往你的酒里又加了一包药。”心娘冷笑着,勉强抬起右臂,说:“你看,就藏在外衣袖口的褶缝里,我的袖口上还沾了点白粉呢,这可不是你说的白面,不信?那你就舔舔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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