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在听到陆以风道出了秦玉安的身份后,立马戒备了起来。
“你是怎么识得本王的身份的?”秦玉安倒是不以为意的问道,若是自己来到白鹭港这事没有被透露出去,那才真是奇怪了。
“在下见公子气貌非凡,定非寻常之人,日前曾听到大当家刘巴提及过二王子被委派到了白鹭港,这才大胆猜测,望二王子恕罪。”
陆以风在确认了秦玉安的身份后,这次双脚跪地回复道。
“起来吧,本王此次前来本就不是什么隐秘之事,知道了也没什么。”秦玉安抬手让陆以风起来。
但陆以风却并没有起身,而是趴伏在地说道:“在下出身官家子弟,奈何家道中落,在下与家姐被流风坞贼首刘巴绑至贼船,家姐为救在下性命,便委身于刘巴受尽屈辱,二王子若能相助救出家姐,在下愿以性命相报。”
听到陆以风的话,不知真假,秦玉安自然是懒得掺和,让他离去。
陆以风见状赶忙大声说道:“若是流风坞与鲛人有所勾结呢?”
秦玉安看着陆以风,示意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陆以风知道自己赌对了,便继续说道:“流风坞之所以能在白鹭港生存,不被黑甲卫剿灭,除了凭借贼首刘巴御元境初期的实力外,最根本原因是流风坞已经投靠了鲛人一族,这次就是贼首刘巴的命令来打扫战场,今日戌时之刻会将所得贵重之物交给鲛人。”
秦玉安闻言大怒:“人族怎么出了这么些个败类,不帮忙抵御海兽就摆了,反而相助异族残杀同胞。”
陆以风看出了秦玉安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说道:“流风坞的贼首刘巴其实不算是真正的人族,而是半人半鲛。”
但陆以风的这个解释反倒的画蛇添足了,因为秦玉安想起了他那个同是半人半鲛的王兄秦玉鸣,是不是有一天秦玉鸣也会靠向鲛人一族,还是已经靠向了。
此刻落星王宫内紫极殿内。
秦玉鸣端坐在王位之上,正处理落星城内大小事务,专注的样子还真是像先王秦云苍。
虽然秦玉鸣还没正式继位,但此刻已经没有人会出言反对了。
放下了手中的笔,秦玉鸣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司无忌,你可知罪?”
一旁的幕僚司无忌自然知道秦玉鸣说的错是什么,赶忙跪下“在下知错,但不知罪。”
秦玉鸣见司无忌知错不知罪,气愤的说道:“是谁给你的权利调走白鹭港的黑甲守卫的,你这是弃我城百姓于不顾。”
“在下是为大殿下谋,为落星城谋,殿下既然已经愿为天下计,与鲛人一族合盟,那自然应该体现出诚意,而白鹭港便是殿下的诚意,当然也包括那个人。”
幕僚司无忌语气平稳的说道,他知道这些都是秦玉鸣应允之事,他只是缺个理由,不想背负骂名罢了。
“先王已逝,阵图遗失,落星城无法启动护城大阵的杀阵,已无力抵抗鲛人一族的侵略,合盟才是真正的解决之法,将低凹之地交于鲛人一族,划江而治,方可报落星城民安宁。”
司无忌说完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况且鲛人王要将自己的女人嫁于殿下,有了这层关系,鲛人王绝对不会背起盟誓的。”
秦玉鸣听到最后一句,思索了起来:“既如此便罢了,你继续与鲛人那边商讨合盟方案吧”
“是,大殿下。”司无忌见秦玉鸣不再问罪,这才起身。
“大殿下,司天鉴的大祭司请见!”殿外响起了内侍总管王振的声音。
大祭司上前来拜见了秦玉鸣,然后交给了王振一张纸,开口说道:“大殿下,臣于昨日推演星辰,三日后是为黄道吉日,宜殿下举办承位大典。”
“本王知道了,这事就交于内侍局去办吧。”秦玉鸣对着王振吩咐道。
王振领命而去。
大祭司也正要离去,无意中与司无忌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十分面熟,但又一时想不出来,只能作罢。
夜里,星光璀璨。
大祭司盘坐于观星台之上,夜观星象,推演命理。
一个沉沉的脚步声打断了他,听出来不是侍奉童子的脚步声,他站起身来,盯着即将从台阶上上来的人。
“陈师叔,别人无恙啊。”声音打破了夜的沉寂。
大祭司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今天殿前刚见过的人,瞬间想起了一个人,正是他师父的孙子司马忌。
而他师父正是上任大祭司,也就是二十年请求秦云苍杀死秦玉安而反被杀那个老人。
“你是司马忌?”
大祭司十分诧异的说道:“不可能,当初师傅身死后,司马家被查出与鲛人有所牵连,然后被举族诛杀了,你不可能还活着,而且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出现的王宫内。”
司马忌冷笑一声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上天留我一命,就是为了替我司马家二十七口人复仇,我要让那个灾星秦玉安不得好死,我要让落星城彻底的覆灭,为我司马家陪葬。”
然后转头看向大祭司问道:“陈师伯,你会助我一臂之力,替爷爷报仇的,对吧?”
大祭司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师父最疼爱的孙子,也满是惋惜,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怎么变成了这样心思深沉。
当年司马家勾结鲛人的事情可是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况且他生在落星城,长在落星城,就算蒙受师恩,但怎么会背弃落星城。
大祭司叹了口气,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往事的对错已无法查明,你又何必拘泥于过去,将自己困在仇恨的牢笼里呢,放下吧。”
“我看你是放不下现今的一切的,别忘了,当初要是没有我爷爷,你早就在寒冬冻死街头了。”
司马忌又语气加强了些,有些生冷的问道“你当真的不肯帮我?”
“师父对我恩重,自是不敢忘,当落星城是我的家,老夫不能叛。”
大祭司无奈的摇了摇头。
司马忌面色渐怒,说道“你会帮我的。”,然后就朝大祭司扔去了一个长命锁。
看到长命锁上面的刻字,大祭司面色大变,然后颤抖的说道“你将老夫的孙儿怎么了?”
司马忌很满意大祭司的反应,他越是在意这个孙儿,就越容易受到他的控制。
“你们不是说我司马家与鲛人勾结吗?那如果现在你的孙儿在鲛人那里做客,算不算作你陈家也与鲛人有所勾结呀?”司马忌放声大笑的说道。
大祭司闻言大怒“你竟敢如此逼迫老夫,就不怕老夫与你玉石俱焚,将你斩杀于此。”
瞬时,观星台的上的柱子亮起,各种光线在空中穿插,最终形成一道井字阵,将司马忌围在中间。
“你要是不怕你的孙儿成为鲛人的口粮,你大可一试。”司马忌对眼前的井字阵视若无睹,他不相信大祭司会舍弃自己最疼爱的孙子。
人一旦有了牵挂那便有了弱点,那就离死不远了。
井字阵暗淡了下去,原本被照亮的祭坛又重新被黑夜笼罩。
“你想要老夫怎么帮你?”
大祭司最终还是屈服了。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这次只是来跟陈师伯叙叙旧罢了”
“还有我现在的名字叫司无忌”
说完司马忌便走下了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