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辞把木北教训了一顿，算是出了口气，心中也算是平静下来，他没有想到，黄金书竟然真的跟着他跑了出来，原本还以为离了书楼就没事了。
木北坐了起来，有些茫然，看着屋外透进的淡蓝的光，问道：“大哥，你这么早起干什么呀。”
戊辞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把你的手伸进衣兜里看看。”
“衣兜里？”木北带着疑惑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内外，然后摊开两手，歪头问道，“没有什么东西啊。”
“什么都没有，你觉得我们吃什么啊。”戊辞没好气的说道。
木北挠了挠头，说：“额...那我们该怎么办。”
“才吃了几天饱饭啊，你老本行都忘了。”
“那才能有几个钱啊，我们不是天天饿肚子。”
“骆驮死了你给谁上交去啊，不都是你的。赶紧去老地方看看位置在不在，我随后就来。”戊辞连拍带推，将木北赶了出去。
见木北走远了，戊辞才缩回了床角，开始闭上了眼睛。
还是有些不熟练的将灵力汇聚到脑部，进入了脑海，看着面前的黄金书，打开的一页写着：
“来了啊，外来者。”
“别这么称呼我，我叫戊辞。”戊辞看着外来者的称呼，有些不适的说着。
“你一直跟着我吗？”在脑海中，戊辞的灵是能发出声音的，随着灵力的汇聚和调整，他将自己凝成了之前小灵体的状态。
书页翻回到第一页：“对啊，跟着你一起出来的。”
“那为何之前我没有察觉到你。”戊辞的灵体摸了摸下巴。
“不太清楚，那一次让你触发了本体之印，我就进入了休眠，”戊辞看着这一页明明还有地方可以写，但黄金书却任性地翻了回去，“昨晚我才恢复过来，重新在你的脑海之中凝体。”
戊辞左右挥了挥手，这是他第一次内视这里，周围的空间不大，他和书都是漂浮的状态，黄金书在自己的正面前树立，保持着适合看字的状态。角落处倒是有团黑乎乎的东西，戊辞试图用灵力驱散，但驱赶不掉，像是扎根在此。
“那团东西是什么？”戊辞向黄金书问道。
黄金书很人性化地转过身体“看”了一眼，再转回来显示着：“那是原主脑海的残存，你可以理解为记忆。”
同时它又翻了一页，写着：“你可尝试着融合他，这样会让你和身体更同步一些。”
原来那是狗子的记忆啊，戊辞心想，轻轻用灵力触碰，狗子以往的经历，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了眼前。
他没有尝试融合，毕竟这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至于和身体更同步，难不成这东西还能和自己抢夺身体的指挥吗？而且他很担心，融合了，就不是他自己了。
“能把这东西挪出去吗？”
“不能，别看你和他现在是分开的，但你们其实是共用这个区域，去除了它，你会有不可逆的损伤的。”黄金书上写道。
“那算了。”戊辞将注意力转回了黄金书上，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做到这一点吧。”
“你不是说要听你的话吗？”书页上配带着疑问的表情，写着这一段话。
这么有契约精神的吗？这看着可一点都不修者。戊辞心里暗道，也不知是不是在吐槽着某位师父。
“哎，你之前说到本体之印，难不成你之前是个人吗？就是我在按手印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戊辞对于那位腰系红绳的白发男子，还是有着很深的印象。
“不是。”黄金书先是反驳，翻了一页，“我只是他所留下的七情之一，是七情中的乐，严格来说并不算人。”
“那他究竟是谁？”戊辞很好奇那个人的身份。
“幻天痕，万年前断却世间成神路的人。”黄金书回答道，同时翻页加了一句，“不要随便在禁地前提及他的名字，书楼和十八层塔这两处还好些，其他地方要是提了这人，恐怕没有你什么好果子吃。”
戊辞看着这页较长段的文字，差点没适应过来。怎么灵力感知也会有视觉疲劳这种东西吗？
他晃了晃头，散去杂念，想起何野也提到过这个断却神路的人，只是没有提及名字，说是等到他归一境再与他细说。他将这件事说与黄金书听，问及其中缘由。
“这与我本体带给你的话一样，其实到了归一境，修者才算正式的修行。在那时你会面对很多选择，”，黄金书在这里断句，翻了一页，“也就是成神路。”
戊辞很想吐槽这黄金书任性断句的表现，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不是什么大毛病。对于成神路的事，他接着问道：“那断却成神路是指？”
“过往中所有明心境成神的内容和心得，都被幻天痕毁去了，”书翻了回来，“包括所有禁地里保留的那些。”
戊辞有些感慨，所有的禁地，看来这是一个狠人啊。
“那他去哪了？”
“成神了啊，不然你以为这些禁地怎么咽下这口气的。”黄金书在这句话后标了个白眼的表情。
“那就难怪了。”戊辞算是明白了书楼里遇到的事，开始考虑起自己的现状：“你知道有什么快速赚银子的方法吗？”相比起何野交代的任务，他觉得这件事才是最难办的。
“去看看东临国禁止的法令，那上面很齐全的。”黄金书给戊辞指明了方向。
“哦。”戊辞应了一声，懒得理睬抖机灵的黄金书，开始模糊了灵体，没好气地说道，“没事不要来找我。”
转而灵体失去了形状，散入了这片空间，黄金书见到了这景象，自然清楚这是他离开了。此刻停留的那一页，写着：“走得真快。”
它四周转了转，漂浮到一个可能是它感觉舒服的地方，书内的末页掉出了一张纸，被它夹在了第一二页中，悠哉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晃动一番，似乎是读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
戊辞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物，重新审视自己一番，看着没有什么问题，才缓缓地走出了屋子。走出巷子，他张望了下四周，甚至张开了灵力，他已经初步适应五感减弱的状态了。
顺着熟悉的路，他来到了丰庆街，那个熟悉的巷子口。看到木北不知从哪弄来了身破旧衣服，身前摆着那两只熟悉的破碗。
戊辞来到了木北的身边，奇怪地问道：“你这两只碗藏在哪的啊。”记得他的衣兜都是空的啊。
只见木北拍了拍肩腕，笑着说：“藏在这的。”
“好家伙。”戊辞心想，“难怪白天打在他这里的时候有些疼。”
他用膝盖顶了下木北的后背，问道：“哎，我的衣服呢？”
“在巷子后面，记得躲着点，别被人看了去。”木北稍微向后缩了缩了身子，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戊辞应了声，走进了巷子里。
片刻后，这丰庆街的巷子前又出现上熟悉的两位小要饭，破布烂衫，两只破碗。
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戊辞现在不用看就能感知到，旁边两处楼阁中，有些人看向这里的那份嫌弃。
戊辞嘴角微翘，因为他还记得何野跟他说的灵识之事，天灵境修者灵识感知的范围一般是三丈，每过一境，范围增一丈，而他却发现，自己能感知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