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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如……

李显这次带了三位投资者去的上海,为了熟悉业务,李显还带上了佳明。一行五人来回共用十天,去了上海、南京、苏州三座城市,参观七家带有“临终关怀”性质的医疗机构和民营公司,其中民营的有五家。因为提前与朋友联系好,所以住宿及行程非常顺利,七家机构中有四家还为五个人举办了较为专业的交流会,让三位投资者大开了眼界,回程前一晚,三个人特意请李显在上海著名的酒店宝丽华吃了顿豪华晚宴,席间即明确表态愿意投资,其中一位原来跟李显私交不错的王总说还要再请个朋友加入进来,李显听了既感动又高兴。

回来不到一个星期,李显这家尚未开张的机构已经收到总投资七千万,这相较他预计的初期投资总额来说已经超出,有了这些投资,李显终于能够放心展开拳脚大干了。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高胜利那边得力最大,这是李显没有想到的。省里市里效率极高,不到两个月,李显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妥。现在只剩下场地的问题,市里通过协调,想把一所原技工学校的校址租给李显,费用和税收在头三年都给予大幅度优惠,但李显去了几趟那里,学校原来的教学楼及附属建筑保存都很完善,面积也够大,美中不足的是从市中心去那里要开车30公里,并且其中有一段路况十分不好,李显有些犹豫,过于偏僻的地方会给顾客留下不好印象,远离城区又使人觉得太孤单,即将离世的人其实是很害怕孤独的,他理解了这份心理,就更不想设在那里。

欧阳长鸿因为没有收到李显关于要成立那家机构的后续消息,有些着急,又听外孙说李显一直都没有与他联系,就把欧阳剑批评了一顿,说我让你代表我去主动跟人家接洽,你怎么反要等李先生来主动找你了。

受了外公的训斥,欧阳剑心里满不是滋味儿。两个多月前,母亲没经过自己的允许就以董事会的名义发布了一系列的消息,结果公司又是道歉,又是召回,又是免费更换产品,公司白白损失了一大笔资金,让他这个总经理觉得抬不起头来,后来再打听才知道是李显帮母亲出的主意。欧阳剑心里有气,不理解明明只是芝麻大的一点小事何必弄得如此满城风雨,兴师动众的,再说事情也还远远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真是杞人忧天!

“自己家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上心,当时长庆因为资金的问题我一天跑集团两次,连续去母亲那里十多天,结果是只给了手指缝里露下来的一点钱,要不是宁致阳帮忙,说不定到现在连启动资金都凑不齐呢。”欧阳剑心里暗暗嘀咕,“这可好,李显一个八杆子打不着关系,一听说要办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机构,马上就巴巴地给人家送钱去!这一家人是不是疯了?”

但外公毕竟是外公,既然说了,自己总得硬着头皮去办。可他实在是不想去,正犹豫着,宁致阳施施然走了进来,天气已经挺热了,可他仍然一身标准的套装,欧阳剑说正好你来了,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呢。

自从上次见到了李书的信,欧阳剑有半个月不见宁致阳,从他自身来说,倒没有觉得宁致阳这个人有多么不的道,相反因为宁致阳总是替他着想,又处处维护他的权威,反而让欧阳剑觉得这个其实对自己挺讲义气。等母亲一顿折腾,把那件本来未必就会发生的事给按住之后,宁致阳仍然隔三差五地到他这里来,欧阳剑怪母亲小题大作,不把她劝诫自己的话太放在心上,一来二去两个人又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宁致阳从此却绝口不提那件事,有时欧阳剑反倒是不好意思,偶尔提及的时候,宁致阳也把话头岔开。他越是这样做,欧阳剑越觉得母亲的这件事情做得有些过分,一次欧阳剑再次说起这件事来,宁致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欧阳董事长是受了别人的挑唆了,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惯于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不过欧阳董事长还不是爱子心切,她这样做也情有可原的。”

欧阳剑再三追问这个人是谁,宁致阳卖了半天的关子,最后才说他猜这个人应该是李显,包括李书写给他的那封信,十有八九都是李显的主意。欧阳剑吃惊地问你也知道那封信的事情,宁致阳故做深沉地说:“其实不仅是你收到了信,我也收到了一封信,却是封匿名信,那个人在信里警告我不要总坏他的事情,不然如何如何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为朋友、为公司的利益我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还怕他一封连名字都不敢标的信么!”

欧阳剑对宁致阳的这番表白非常感动,他从内心中不认可宁致阳做事的风格,但这个人对自己的确够忠心,而且没有什么野心。再处下去,越觉得这个人其实心思缜密,处处都是为他着想的。但他知道母亲现在是瞧不上宁致阳的,所以两个人的交往很谨慎,见面的时候不如从前那么频繁,没事的时候也只打打电话,有事商量就到公司以外的地方去见面。

今天宁致阳来找欧阳剑是有正事想跟他谈的。长庆如今还只有两条生产线在工作,其余的项目一概没有,投资者对此是相当了解,所以大家找到投资公司,要求宁致阳给长庆施加一些压力,是扩大生产还是增加经营项目,不然的话别说红利,就是投资成本回收也要成问题的。一开始宁致阳还能凭借一张巧嘴勉强周旋,时间长了他也顶受不住,这才来找欧阳剑商量,人家这些投资者可不是来做慈善的,眼瞅着投资快满一年了,拿什么给人家回报啊。

哪知他带着一肚皮的心思进屋,没等自己说明来意,欧阳剑反而要让他商量事情,只好把自己的先放在一边,陪着笑问怎么了,这么忧郁的。

欧阳剑也不隐瞒,把外公想投资李显那家机构的事全盘对宁致阳说了。宁致阳听了,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放下,抬起头看着窗外不说话。

欧阳剑见他突然这么严肃,似乎有难言之隐,就说:“你这个人平常总是知无不言的,今儿这是耍的什么,快点儿说呀!”

“欧阳兄,我是真的有难处啊。按理说这算得上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的,这要是被董事长知道了,或者你外公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不待见我呢,你也知道我现在在董事长的眼里算什么地位的。”

“你不要说她,全是误会,等有机会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讲透了,你不就没事了。再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投资公司的总经理早给撤掉了,到现在不还稳当地干着呢!”

最后这句话说到了宁致阳的心里,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欧阳苑对自己有想法已经是公然的了,但为什么还一直用着自己呢?

“先不说这个事情。我先给你讲件事情。”接着就把李显到公司找他,让他帮忙投资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个事他一直都没告诉欧阳剑,是因为这其中牵扯了他与李显的私人恩怨在里面,欧阳剑又收到了李书的信,他就更不愿意告诉欧阳剑。

“有这事!”欧阳剑吃惊地站了起来,“你之前怎么不早说!”

“早说?李显这个人跟我是有怨气的,你想想,他主动找到我要我帮忙给他找投资人,他想干什么,他这是在挖坑呢,让咱们跳进去!”

欧阳剑恍然大悟,但又摇头道:“不能吧,李显这个人是知道的,他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啊。”

“像和是根本就是两种性质,我的大经理,你还是年轻啊。你想想,他这都筹集多久了,两个多月了吧,钱还没齐呢。也只有你外公这种忠厚长者才肯相信他。我是太了解这个人了,外表稳重诚恳,一肚皮的坏心思。你再仔细想,当初他为什么要主动辞职,要不是担心老底被董事长给揭开,他能走吗?那时候他是多受董事长重视的?”

这些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不由得欧阳剑不信,他坐下来,沉思了半天道:“依你说,李显……他是忽悠外公的,他想从我外公那里获得投资?”

“我不知道,欧阳兄,这个……是你们的家事,你还是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欧阳剑觉得这个宁致阳简直就是生命里的贵人,如果他今天不来,自己说不定就找李显了,说不定只能按照外公的要求来办了,那可是几千万啊,这个人太阴险了!

“啊,对了,你来是不是有事情啊?”欧阳剑才想起来,宁致阳如今没有公司方面的事情是不会主动登门的。

宁致阳淡淡笑了一下,说:“总经理,我可是叫你总经理了。我那里一天天的被那些投资者把门槛都踏平了,我可是一直在替你顶着呢,这个事情每次见面都要跟你提一嘴的,怕你闹心也不敢多说,今天我可是代表我的投资者,你那些小股东们来的,长庆的发展脚步得加快呀!”

欧阳剑一听这件事情就头大。“我说宁总,哪有你们这种投资者,这才不到一年啊,就急着收回成本啊,怎么啦长庆,现在就是形势挺不错的吗?”

宁致阳就把这些人找他提的要求转述给欧阳剑听,临了说:“欧阳总经理,人家提的这些不过分。不论大小,作为股东都是有权力了解公司的生产经营的运转情况的,这些人中有的手眼通天,早就把你长庆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人家投钱是为了赚钱,照长庆现在这个发展速度,猴年马月能收回成本啊,更别说红利了。”

长庆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欧阳苑特别要求产品凡是检测不符合欧洲标准的一律不能销售,可是因为优秀的技术工人少,加之原材料质量也存在问题,良品率按照欧阳苑说的标准甚至达不到50%,其直接的结果是几乎没有赢利的空间,但欧阳剑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决定还是要以时间换取空间,利用个一年左右的时间,在实操中不断提升工人生产水平,提升制造工艺,再与外国同行相互交流学习,总能有自己期望的那一天。但宁致阳说的也有道理,人家把钱扔到长庆,不是让你锻炼的,人家要红利呀。

“欧阳兄,你没有扩大或者再点别的想法呀?”

欧阳剑雄心勃勃,怎么会没有其它的想法!但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资金,对于长庆来说,现在要场地有场地,何况收购了电缆厂后,许多的厂房都在闲置。另外除了长庆原有的工人之外,原电缆厂也还有将近一百名技术工人正在接受培训,总不能这样闲着啊。

“资金有问题,是不是?”

欧阳剑原本不想把这个问题摆在桌面上来谈,他担心宁致阳会瞧不起他,他堂堂一个长鸿集团的公子爷,未来的长鸿集团的掌门人,怎么会因为钱的问题而束手束脚呢,但宁致阳这样单刀直入地发问,他不好意思撒谎。于是点点头,说集团也不是没有钱,我母亲那里考虑还是要让我多锻炼几年,另外现在集团化管理你不太明白,资金这一部分她不完全说了算,什么都要上董事会的。

宁致阳摇头皱眉,半天才道:“你们家的这个传统我是知道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你是从德国学成归来的,一身本领等着施展,可惜可惜。董事长这样做也是为了磨炼你,也是为了你好。”

欧阳剑道:“你说,我现在能够怎么办?要不然你那里再努努力,帮我再筹集筹集,至少也得五千万啊!”

宁致阳吓了一跳,李书走了之后,他几乎连一笔投资生意也没做成过,就是长庆如今的投资也是人家李书在的时候完成的。李书一走,他虽然也努力跟原有的客户频繁接触,但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对他就是不感兴趣,对此他有时会感叹自己是个女人就好了。

“我那里可不行,你知道的,咱们那家投资公司的规模小得可怜,像你说的动辄几千万,远远超过它的能力啦,再说人家大一点的客户也瞅不上咱们小公司。”

欧阳剑想提醒他李书的时候咋就帮助长庆募集了那么多的资金,想想却没说,对于眼前的这个代理总经理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看起来母亲现在用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突然,宁致阳一拍大腿,大声道:“怎么被拴住了,你外公不是要投资么,投资给李显风险太大了,简直就是打水漂了!不如……不如……”

欧阳剑一震,外公告诉他给李显的总投资额要达到一个亿呢,如果先期投资能有五千万,不如自己先用在长庆这里,虽然事后外公知道了难免会大为光火,但只要自己的长庆发展壮大起来,毕竟是血亲啊,外公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生气呢。那时候李显的公司没准都破产了,反倒是替外公避免了一次亏损呢!想到这里,眼前一亮,刚要说什么,但看见宁致阳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连忙道:“我可以做做他老人家的工作,成不成两可呢,但我要好好劝劝他倒是真的,别受了别人的欺骗。”

宁致阳心里雪亮,但随声附和道:“这个必须得做,老人家如今身在国外,对这里的情形一概不知晓,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的投资来,将来在董事长那里也交代不下去啊。”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宁致阳起身告辞,说自己那里没准人又满了,还得回去应对,又提醒欧阳剑说得抓紧跟老人家说明情况。

宁致阳在车上给金莉打了两次电话,金莉那边才懒洋洋地接起来问什么事,宁致阳说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金莉知道是这个男人又想她的身体了,想了一会儿问买房子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宁致阳说还在考虑,金莉说我已经告诉我爸妈六月底之前让他们搬过来住了,你要是真心的话,可得快点。气得宁致阳说了句咱们这是在做买卖吗,就挂了电话。

自从上次回家,喝醉酒踹门的事后,宁致阳再也没回过家,期间岳母给他打过两次电话,说回过几次他们家都没见到他,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宁致阳开始说没有,只说工作太忙了,这两天抽空一定去看您。后来就干脆不接岳母的电话。他估计刘天悦也会把事情都跟老太太讲,好在后来岳母也不再打电话过来了。

因为想想毕竟自己做得不对,所以每个月他都给刘天悦在微信上转三千块钱过去,刘天悦每次都收了,他才有点儿安心。金莉那里起初是决定要跟他断交的,但宁致阳这个人有个特别功夫,就是脸皮厚,不住纠缠说好听的话,金莉虽然那里发誓想离开这个男人,但架不住他三天两头儿地勾搭,又是送花又是礼物,又不断承诺给她诸多好处,金莉贪图这些,渐渐的也就松开了些,宁致阳是老混社会的人,哪里不会见缝插针,一来二去两人又恢复了关系。只是金莉那里觉得这个人实在不牢靠,所有就一步步有计划地实施自己的既定方案,只要宁致阳做不到,她就冷了脸不见面,弄得宁致阳觉得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天天只好委屈求全,活得比狗还累,有时心里也后悔,但一想到这个女人白皙的皮肤,妖娆的身段,再想到床上的事情,心里就按捺不住了。

这些日子金莉一直在提买房子的事情,宁致阳手里是有几个闲钱,但买房子却还差得多,只好不断找各种理由来推脱,只说自己正在找朋友,要买个位置好的,价格便宜的,但毕竟推得了明天,推不了后天,心里就犯愁,今天想女人了,打个电话联系,哪知没说几句话又说到房子,宁致阳气得什么似的,但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那口甜食,就只好在公司的账面上打打主意了,他知道公司财务那里有将近一百万的应急资金,怎么想办法能弄到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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