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封莫名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他看着沈景，觉得沈景的身上出现了熟悉的感觉，但是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坐在沈景对面看着他，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沈景注意到了乔封的情绪变化，他顿了一下，放下了翘着的腿，换了个比较端正的坐姿，看向乔封笑笑，说：“想到他了？抱歉啊，我回来之后去查了很多他的事情，可能有点共鸣了。”
乔封皮笑肉不笑一下，沈景又看了乔封几眼，才继续开口说道：“我这次去北边，除了查卫邬，我还查了卫见山。”
卫见山抬眼看了沈景一眼，难怪沈景刚才会那么说，居然还查了自己么。
“查到什么了？”乔封说着，就伸手去拿笔记本，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景。
沈景慢悠悠拿出手机来，点了几下，说：“我照了些照片，来之前存在这个手机里了，我挑了几张，你看了之后问我，我再回答你。”
“我问什么你都能答？”乔封说着，手很诚实地伸出去了，伸到沈景面前，沈景才刚刚点开相册，手机就被乔封拿过去了。
乔封拿过手机点开相册，相册里只有几张照片，第一张就是一张小相片，是一个小男孩的单人照，只是小男孩穿的衣服是萨满服饰，手里拿着一根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木棍，木棍的顶端系着几段颜色鲜艳的彩布。
钟鱼和卫也都凑到了乔封边上弯腰看着，两个人只看了一眼，就互相看了看，随后看向了卫见山。
乔封看了很久，然后看向沈景，不确定地问：“这是卫见山小时候？”
沈景点点头，还不等乔封再问什么，沈景打断了他：“你看下一张，这一张是我复原出来的照片，下一张才是我当时看见的东西。”
乔封滑到下一张，愣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照片了，更像是抽象画，原本小男孩的地方是一个漆黑的鬼影，边上有一条竖线，光看这些东西，完全看不出来那一团泼墨一样的黑团是一个人形。
“第一张是根据描述电脑复原的。”沈景想了想，“卫邬跟我说的，他对卫见山的印象很深刻，我当时开玩笑问他卫见山是不是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他说不是，他说卫见山的身份很特殊，仅此而已。”
“身份？觋？”卫也一只手撑着乔封的椅背，回头看着卫见山，“说起来，你们说的那个六一五，对卫见山很尊敬啊，难道也是因为这个身份？”
“我猜是。”钟鱼双手抱胸，撇撇嘴，又摇了摇头，“没想到啊，小山山居然是离得最近的。”
乔封只是看了钟鱼一眼，没有回头看卫见山，所以他没有看见卫见山希望看见照片的眼神，他随手把手机举起来，问：“这团鬼影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你知道萨满之旅吗？”沈景也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了笑，“据说这是卫见山自己画的，画的是他在萨满之旅里看见的自己。”
乔封这才回头看了卫见山一眼，然后愣了一下，把手机屏幕竖着伸到卫见山面前，卫见山看了一眼，刚想反驳，但是却愣住了。
他看见照片的一角上有个“W”，虽然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做的记号，但是看见这个记号的时候，他觉得脑子顿了一下，像是突然看见了些什么景象，只是他说不出来。
“应该吧。”卫见山很快就放弃了思考，他轻轻把手机推回去，看向沈景，“这都是卫邬告诉你的？”
“嗯，我和卫邬的相处还算不错。”沈景耸耸肩，“和他聊天的时候我经常忘记，他已经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了。”
“你说的年纪这个，我还是比较在意。”卫也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卫邬没有老？”
沈景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就紧绷起来了，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呼吸声。
呼吸声非常轻，但是一瞬间，卫也和卫见山就动了，卫见山冲到门前打开了门，就看见一个人影非常迅速地朝楼下去了，卫见山只看见楼梯口有个残影，刚准备追出去，就听见钟鱼在屋内发出了怒吼：“你他妈干什么！”
卫见山回头一看，乔封把原本打算从窗户跳下去的卫也挤开了，卫见山看过去的时候，乔封的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整个人的身体前倾，钟鱼撞开椅子去拉他，但是已经晚了。
卫见山顿了一下，一秒钟，乔封就从他眼前消失了，卫也紧跟着跳下去，用力一蹬，就怕掉下去的时候踩在乔封身上。
“有病！”钟鱼大骂着，从卫见山边上挤出去，沈景也站起来了，趴在窗户框上看着下面，一脸不可置信。
乔封掉下去的时候，从楼上跑下来的那个人几乎同时从楼道跑出来，乔封差点砸到他身上，那个人惊了一下，一顿，就看见另一个人也从楼上跳下来了。
街道上瞬间引起骚动，乔封跳下去的时候几乎是蹲着的，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感觉屁股都要裂了，滚了一圈捂着屁股起来，就看见卫也稳稳落在他边上。
卫也拍了乔封的屁股一下，笑着走向逃跑的那个人：“跑什么？不聊聊？”
“别，别动手。”乔封疼得龇牙咧嘴，看着四周指指点点的人，一瘸一拐地朝前走，“这里人太多了。”
卫也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笑盈盈地看向那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垂在两边，很冷静地看着慢慢走来的两人。
卫也不笑了，他看见卫见山他们都已经下来了，但是那个人还是没有要跑的意思。
卫也停下了，卫见山他们也停在了楼梯口，乔封也不往前走了，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人，他在看见这个人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莫名的熟悉，但是他没办法在脑子里把脸和名字匹配上。
这个人不是沈景带来的人，是一个生面孔，但是熟悉的感觉很强烈。
“敢问阁下大名？”钟鱼一边朝乔封做着往后退的手势，一边轻手轻脚往前走。
但是那个人在钟鱼踏下第一步的时候就回头了，他回头看着钟鱼，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完了，我不敢动了。”钟鱼回头看着卫见山，“我他妈怎么觉得这么害怕？”
“回来。”卫见山说着，看了卫也一眼，卫也现在非常警惕，他觉得很奇怪，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沈景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些人也就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是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重新回来的，更何况，这个人不是刚刚那群人里面的。
“怎么发现的？”那个人看着沈景，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就和几十年的烟嗓一样，吐字不是很清晰。
沈景一下就顿住了，刚从在屋里的时候不止他一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确定就是他，他抓紧了楼梯的扶手，干笑两声，说：“什么？”
“我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那个人转了个身，很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卫也，正面对着沈景，往前走了几步，“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卫见山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一只手挡在沈景面前，低声说：“快跑。”
乔封看向卫也，这个时候应该是个好机会，卫也肯定会去突袭这个人，但是卫也一动也不动，反而退了一步。
“怎么了？”乔封轻声问，“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卫也转头看向乔封，“快跑吧，别管沈景了。”
乔封懵了一下，不知道卫也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另一边沈景已经听了卫见山的话，转身就上楼去了。
眼见着那个人抬脚准备追上去，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乔疯子！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