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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策

“我?”

文忠满脸不解的看着贾正,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因为这一番话着实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正是!若想救她,眼下就只有你了!”

得到了贾正肯定的回答后,文忠反而更加疑惑,反问道: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救她?”

贾正再度仔细地上下打量文忠,随后开口道:

“习天书,修鬼策!而后以天书之法,鬼策之力,施展无上法阵,方可祛其顽疾,救其性命。”

此言一出,在文忠心里犹如惊天霹雳,令其震惊不已。想自己拜入青凌派以来,勤勤恳恳,格外珍惜。即使道法不精,却也从未偷师学艺,更别提偷师其他门派。要知道偷师其他门派,为各门各派的禁忌!更不要说自己以青凌派正道的身份,去偷师魔教天策堂。实在是难以启齿,半响才木讷的回答道:

“你是要我去修行,你们天策堂的天书鬼策?”

“没错!”

贾正回答的斩钉截铁,似乎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只等文忠点头同意。

“这万万不可,我已拜师青凌派门下,师从青辉真人。我派历代以来,均以偷师学艺为门派禁忌,并对此三令五申,严加告诫。若是为学此道法,再拜入你派门下,我岂不是为青凌派所唾弃,必然遗臭万年。更何况你我本就正魔有别,绝不会因此背叛门派,修习魔教邪法。你我虽略有交情薄面,但此事有违道德,绝不容许。烦请贾堂主勿要再提!”

可文忠回答却是斩钉截铁般的回绝,脸上的无比坚毅的神情,亦是在告诉贾正,此事绝无可能。此时文忠的脸上,或许因为刻意压制心中的怒火,已然涨的通红。

贾正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文忠,深知他目前怒火中烧,因此并不急于和他争辩。而是面露一丝淡淡的微笑,缓解了两人之间急剧升温的情形。此时此刻,对于文忠内心的想法,他自然是清楚无比。想让一名正道弟子,弃明投暗,跨越无比巨大的鸿沟,转投自己门下,谈何容易。也就是贾正与文忠有一面之缘,若是换作他人,恐怕文忠已然以死相搏了。

在二人短暂的沉默过后,气氛终于是略微缓和下来。贾正眼见情形缓和,开口对着文忠说道:

“天书上曾记载,若是可以齐聚四盏奇花。再借以鬼策上的无上修罗之力,来施展天书上的灵心大法。便可拯救世间任何万物生灵之疾苦。其功法之神妙,乃世俗之罕见。但可惜,我已然道行尽失,无力施展此灵心大法。况且这奇花四盏,更是无处可寻。恐难助你一臂之力了。待你师妹苏醒之后,你可自行带其离去便是了。日后要好生珍惜她的青葱岁月,豆蔻年华。”

贾正说完,坐回到先前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之上,合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胸膛上下起伏。看起来他似乎变得很累,需要休息一番。

文忠看着疲惫不堪的贾正,端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笔直地正襟危坐,后背始终没有靠倒在椅背上。想来多半也是因为其后背上那九枚毒钉,让他无时无刻,不得放松。

“你那蚀骨钉究竟是何人所为?你一直说是正道中人,我实在难以相信,什么正道中人,竟会用此卑劣的手段害人。”

“正道当中不乏心术不正,意图染指我派不传秘法之辈。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出身名门大派,道法已然出神入化,却仍不满足,妄图借天书鬼策之力,来超脱世俗,羽化登仙,真是可笑之极。”

“贾堂主,可否告知,究竟是何正道门派,如此毒辣。若肯相告,我必公布天下,使其无所遁形,人人得而诛之!为天下苍生去除祸害!”

在文忠的再三追问下,贾正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文忠诚恳的神情,摇了摇头,叹息道:

“知晓此事,对你而言,乃是百害而无一益,甚至你也许会因此丢了性命,你又何必再三追问。正道中人,蛇蝎心肠之辈,数不胜数,岂是你能诛杀殆尽的。你且回想那吕旷几人,眼见石龙鬼隐道法高深,魔教势大,正道势微。便于悄无声息间,抛下你等兄妹几人,全身而退。留下你们几人,跟魔教以死相搏。你说,有如此背信弃义之辈。这正道中人,岂不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人心叵测。”

贾正一番话,让文忠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转念细细回想,刚刚自己兄妹几人,恶战石龙鬼隐等魔教妖众之时。吕旷几人却是以自己几人为靶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当中。若不是贾正出手相助,自己怕是早已交代在石龙手中。只得苦着脸说道:

“吕旷几人虽贪生怕死,但本性不坏。倒也算不上什么蛇蝎心肠之人。”

贾正闻言,冷笑一声道:

“文忠啊文忠,事到如今,你还在帮他说话。此前他手下的曹韦,几欲取你等几人的性命。更况且,你知道他们为何来此?我敢断言,他们此行,必然是想活抓我回去复命,好从我口中得知我派天书鬼策的下落。这些人不仅背信弃义,更是心怀鬼胎。若不是文清赶到,且其身后还有紫玉仙阁为他撑腰,恐怕今晚你们首先就要在他手里吃苦头了。”

文忠思索片刻,本有意反驳几句,为正道中人说话。但这贾正所言,却是句句属实,自己也难以再辩解什么。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只得是尴尬的笑了笑。贾正眼见文忠并未反驳,接着说道:

“各门各派的道法,就像每个人手中的刀剑那样,本来就是不分正邪的。真正分正邪善恶的,是那可怕的人心。人心若是向善,那就算再邪性的道法,也是助其行善的妙法。若是身居正道,修习无上道法,却一己私欲,恶行累累,恶贯满盈,那其道法就称不上什么正道仙法。”

听着贾正所言,文忠面沉似水,无力反驳,坐回到了石床边上。呆呆地看着沈薇薇逐渐红润起来的脸颊,虽欣喜不已但却也是担忧万分,倘若真如贾正所言,该如何是好,难道真就束手无策了吗?一番冥思苦想,便是又在脑海里回荡起文玉的嘱托:“一定要救小薇!不能让小薇有事!”

“贾堂主,若不依靠天书鬼策,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师妹所犯顽疾,属实罕见。这天地间虽有各种诸般妙法,但对这天地妙法通晓者,却寥寥无几。然天书却可经天纬地,宏伟磅礴地记载了天地间的万事万物,诸般妙法。可虽有如此宏篇,但其中能救你师妹的方法,却也仅仅只有灵心大法。除此以外,恕我愚钝,未曾可知。”

“或许我可去求问师尊,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

“你师尊若能知此顽疾,必然早已祛除,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我敢断言,你师门上下,绝无一人,可断此病症,更别提求解之法。我观此女子性情刚毅,却又柔情似水,乐善好施。更是不畏生死,敢以娇弱之躯,硬敌五毒门石龙数次狠手。为此我敬佩于她,不忍袖手旁观,故有心搭救。但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只道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悲可叹!”

贾正说完,文忠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护在自己身前那一道倩影。正是沈薇薇手持一柄细细的金丝剑,以羸弱的疾病之躯,挡在自己身前。即使面对石龙多次毒辣的攻击,却依然丝毫不动不摇。现如今她有难了,难道自己就这么冷眼旁观吗?思索片刻后,文忠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口道:

“贾堂主,能否不修鬼策,只修行灵心大法?”

“灵心大法乃上古妙法,只在天书中有所记载。想施展灵心大法,更是需要将鬼策修行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天书鬼策,均必不可少。岂能一步登天?”

贾正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文忠,继续说道:

“你需要抛下门派之见,不可为了救人,急功近利,只修灵心大法。这样只会功亏一篑。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若本性善良,天书鬼策只会助你除魔卫道,成为你手中的另一柄青霜剑。”

文忠闻言,再度跪倒在贾正面前,连磕三个响头,恭恭敬敬道:

“为救我师妹性命,恳求贾堂主怜悯,传我天书鬼策!”

贾正赶忙一把扶起文忠,微笑道:

“实不相瞒,我曾落入歹人之手,被其抢去了半卷天书,半卷鬼策。而后剩下的半卷天书和鬼策,也早已被我销毁。”

文忠一听,不禁心头一颤,刚想说话,被贾正一把拦了下来,微笑着继续说道:

“我派流传下来的天书鬼策虽然已毁,但却在一件法器上,仍有记载。那就是你手中的青霜剑上!我曾算过你的命相,乃是戮仙相,知道你必有此难,需得天书鬼策方可化解。因此我其实早就将天书鬼策,以青霜剑为媒,密传给了你!”

文忠疑惑的问道:“青霜剑?可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此剑上有何秘密啊?”

“那你可知这青霜剑的来处?”

贾正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此剑原本为我派至宝紫霜剑,为我派创教之人,在十万大山的紫霜幽谷中寻得。当时此剑所在的山谷中,常年紫电交加,寒霜凝结,人畜难近。我派创教堂主,发现此剑后,凭借其一身惊世修为,这才入得此谷,将这紫霜剑收入囊中,并传为本派至宝。”

“那这又和青霜剑有什么关系?”

“不急,且听我道来。这紫霜剑可施展紫电,青霜之威势,又可数倍激化施展的招式。因此威力无穷,无可匹敌。然其长年累月,沾染了太多鲜血,积攒了无数暴戾嗜杀的怨气,故此剑如今已经成为一柄凶神恶煞之剑。我虽为魔教天策堂堂主,但天策堂已然衰败,我也无意再造杀孽。因此封存了此剑,直到多年后,漂泊四海,遇到一位丹凤宫出来的正道弟子。她道行不高,却是奉她师命,一路追踪于我。但我却不忍杀她,只因她太漂亮了,我一眼就爱上了她。”

贾正说着,竟是不由的老脸一红,咳嗽一声接着说道:

“有一天,我本因琐事,心中怒火千丈,而她却又正好找上门来。于是我失去了分寸,竟然又用出了紫霜剑,还把她打成了重伤。她的那柄不起眼的宝剑,也在与我争斗中,被紫霜剑以紫电威势,断为数截。因此她伤心欲绝,退出了正魔两道的争斗,再也没有来寻找过我的踪迹。但每当我回想起,她手握断剑,伤心欲绝的神情时,让我日复一日的寝食难安。直到有一天,我决定将本派至宝,紫霜剑补救给她。但紫霜剑已经暴戾成性,她断然不会接受的。于是我便去找了邪刀门,让邪刀门出手,将紫霜剑一分为二。把含有嗜杀暴戾的紫电之力分离开来,余下的便是具有寒霜之力的青霜剑。虽威力大减,却成为了一柄能被正道所接纳的无上神剑。而作为代价,我把含有嗜杀暴戾的紫电之力,送给了邪刀门。同时我还将天书鬼策暗藏在青霜剑上,好让她大幅提升道法,将来可以找我报仇。”

贾正说到此处,眼眶开始红润,似乎是到了伤心处:

“可是,可是我后来却再也找不到她了。我寻遍了整个天地之间,从她师门,到十万大山,到荒无人烟的荒漠,到东方大沼泽。我踏遍了她每个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却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后来又走过了每一处与她相斗过的地方,怀念每一次与她交手,触碰她的每一道剑痕,可我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说着,贾正的脸上有泪珠滴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叹道:

“从那以后,我便心如死灰,不愿再卷入任何的正魔斗争。我甚至不再关心天策堂的兴衰,即使今日天策堂灭亡了,我也毫不在意。我心里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再也没能见到她,也再也没能弥补我对她的愧疚。只叹是

排空驭气奔如电,

上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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