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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百越剑

“天九,你敢以下犯上,可知后果?”

天承四万万没有想到,自已盛怒一击,竟然被天九给挡了下来。再看天九的眼神,平静如水。这让天承四不由而衷地忌惮起来。

当年,天门十二子争夺排名时,有三人的位置,是争自已定夺。大师兄与二师兄,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又与其他人的实力高得大多,所以这两个位置,当时所有人都默定了。并且为了表示对二人的尊重,多年来都是以大先生和二先生相称。

另外一个位置就是天九了。

当时天九说,自已在家排行老九,所以请大家给个薄面,将九让给他。

平日里,天九为人豪放,出手阔绰,就连大先生与二先生都受过他许多恩惠,加上平日里,又没与大家同住。也没谁见过他出手,所以对他的水平,了解不多。再加上,九字,在天门十二子当中,属下等。

有实力的自然是往上争。没有实力的,自然就卖给他的面子。

所以天九提出这一要求,也就没有人异议。

“这里是赵家,别拿天门那套来吓唬我。再说,你一个四师兄,真有资格处理我吗?以下犯上,我若不叫你一声师兄,似乎就没有这一条了吧。”

天九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让天承四产生了看不透的感觉。

在天门,还有一个规矩,若对师兄不满意,可随时提出挑战。胜者一方,为兄。败者,就要接受胜者的领导。这个领导,包括可随意了结性命。

不过这一条,开派至今,还从来没有人触动过。

听着天九的意思,莫非是要向我挑战。

天承四闪过一丝杂念,但很快又动摇了。望着天九,问道,“天九,你可别忘了,死的可是你的师侄,就不怕我将此事禀告给大先生吗?”

“地十七这人,我一向不喜欢。他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何况是死在擂台之上,难道你要让天下人嗤笑我们天门吗?”

天九指了一下擂台之下,然后又看向主席台上的三位家主,“承四师兄,你别忘了,现在是在赵家,还轮不到你我作主。”

天九说到赵家时,特意加大声音,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天承四这才若有所思,再看擂台下的赵月,那眼神可不是什么善意。再往远看,演武场中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许多军士,难道是赵氏发觉了那件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段仇只是前来应征的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与赵家人掺合到了一起。

一时间天承四思绪万千,慢慢地收起剑。可心中那股不甘,让他怎么都无法咽下,再看地十七的遗容,更是悲愤填膺。

一行老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天承四慢慢抱起地十四,朝擂台下的赵月,轻声唤到,“家主,此事,还请你定夺。”

可天承四的话音刚落,一个青衣小厮,约摸十岁左右,屁颠屁颠地不知从那跑了出来。过来了,也不朝三位家主行礼,而是直接站在主席台,用手粉嫩的小手指着擂台问道:“那个叫段仇,快些出来,我家小主,有话讲。”

“大胆。”

天承四盯着小厮,就要发作。可天九却朝他投来不可乱动的眼神,天承四这才发觉赵月一看这小厮,竟欢喜不得了,不由想到赵府里那位神密的赵三公子。

别看赵月一个一个上师叫着天承四,但说到底天承四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长。比起赵三公子的地位,那不知差到那里去了。

想到关于赵三公子的传言,天承四纵然有火,也只能先往心里压。

于是让出身子,让段仇走到了擂台边。如此,小厮听到大胆二字后,只是猫了他一眼,而没看向身后的赵月。

“何人找我?”

段仇也是一惊。小厮是谁的仆人,竟然敢不尊家主,于是故意摆出冷眼。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厮面对他冰冷的目光非旦不惧,反而笑了起来。这让段仇顿时大惊失色,很快明白过来,此人必定是赵氏诸位公子的贴身仆人,于是拱手作了一揖,回道:“我就是段仇。”

小厮一看到他,立即掩嘴失笑,许久才停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噘着嘴巴,不悦地说道:“我家小主人,问你,可愿跟他。”

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小厮估计也是想到自已或是少许了什么时候,于是又说了一遍,“三公子,问你,可愿随他。”

这话一出,原来发笑的人恨不得辨块地逢钻下去。在赵家,你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这三公子,最好是绕边走。

腹黑不说,但凡惹了他,你的生死就看他的喜怒哀乐了。

最恐怖的是,除了几个贴身之人,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炉山真面目。听说,他常常以仆人的打扮,来戏弄人。

最让人不服气的是,如此一个怪人,却是赵氏世子头号继承人。之所以没有对外公布,就是他自已害怕别人刺杀。

如今家主病危,虽说赵月已经暂代家主之位,但谁敢否定,在家主归西那一刻,这赵三公子,他不会上位了呢?

听了小厮的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段仇的回答。

段仇思索了一会,朝赵月问道:“敢问家主,是不是此次夺得头彩之人,可以自已选择一位公子。”

赵月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好像头彩并不一定属于你吧。”

段仇哈哈大笑,然后环视一周,“那不知,何人再与我一战呀。”

这表神,将擂台之上的天承四与天九,完全当成了空气。而那小厮一看段仇这表情,估计那位赵三公子早有预计,耸了下肩,悻悻然地走了。

擂台上,天九还好,微微一笑趁机走了下去。可天承四脸黑像木碳似的,表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也不知是为了面子,还是在想如何退场,结果硬站了许久,才抱着地十七,走了下去。

下去的时候,每走一步,故意蹬得嗡嗡作响,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然而演武场上,人们却都视而不见。个别人想表示不服,可刚一动,立即走来几个军士,悄悄地包围过来。

“天九,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三公子想要这个段仇?”

天承四抱着地十七,望了一眼演武场,心有不干地走向内院。

“师兄,你我都要时刻铭记,这里是赵氏,不是天门。”

天九说完环视了一眼,眼光扫向演武场中,不知从那跑出来的军士,“这个段仇,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到我们天门。为此,要去见见二先生,听听他的看法。而你,最好好自为之,别等我回来,见不着了。”

天九拍了拍天承四的肩膀,长笑而去。

听着天九的话,像是若有所指,可天承四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接受。等天九刚走不久,天承四突然盯着地十七胸前的伤痕,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这段仇是那伙人的同党?”

面对突然冒出的唐突想法,天承四抱起地十七直往赵氏后宅奔去。

擂台上,段仇持剑而立。冷如冰霜的他,霸气又不失威武。

虽然过去了一个时辰,但仍没有人敢上台应战。

负责主持的大管家赵易只好走上主席台,跟赵月商量起来。

“家主,你看,这头彩给他吗?”

赵易是名六十左右的老人。在赵府,当了近三十年的大管家。他最大的长处就是,从来不作主任何事情。今天这样的情形,也不例外。

他看了一眼赵月,明白,这头彩是不想给了这个叫段仇的。可是眼下,又如何找个理由来化解呢?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赵光。可赵光却故意当作没有看见,还在一个劲地假意指挥军士,去维持秩序。

就在赵易苦思冥想的时候,天承四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而来。

“家主,我有重大情况报告。”

天承四不等走近就大声说道:“家主,我找到了刺客。”

“什么?”

听到刺客二字,赵月眼神一凌,盯着天承四喝道:“上师,这事,可不能儿戏。”

一个月前,赵氏一族,接连发生刺客案,短短一个月内被杀了近三十人。并且,在最后一次刺杀中,一名剑术高超的刺客在将家主赵日刺伤了,从容逃离了现场。至今,不知这名刺客来自何方,是因何而与赵氏结仇的。

而家主赵日,到如今仍处于昏迷之中,生死难料。

这件事件,就像一根刺钉在赵月的心头。可奈何,赵氏无论如何怎么明察暗访,搜遍了整个都城附近,那名刺客,就像水沉大海一般,没了踪迹。

如今,听到天承四竟有那名刺客的消息,怎么不令赵月激动。

“家主,那名刺客,就是段仇。”

天承四突然锁定了擂台上的段仇,然后挥手让军士将擂台给围个水泄不通。擂台上的段仇也成了众矢之地,一时间,人们看他的神色,都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特别是那些手持兵器的军士,一个个的眼睛更像喷火一般。而赵光,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别人连他一起恨起来。

“天承四,你没有得失心疯吧!”

魏家主一听,立即笑哈哈地捧腹大笑。赵氏被刺一事,他早有耳闻。只是赵氏自已不说,谁也不好意思问。毕竟遇刺这种事情,那个家族没发生过。

可一听天承四竟指认吴越剑士段仇是名刺客,魏家主第一反应就是这天承四的心眼太小了。好歹也是天门十二子,怎么跟市井混混一个样呢?

“魏家主,你怎么说话的?”

天承四朝着魏家主怒目注视。

“你的手下在一个时辰之前,被段仇所杀。一个时辰之后,你却突然指证人家是名刺客。你说,你的话,可有人敢信吗?”

魏家主笑着看向场中所有人,“你们,敢信吗?”

“确实,如果,我只是空口,当然没有人会信。不过,我有证据。请赵先生出来吧。”

天承四面对魏家的质疑,并没慌张,而是看向身后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头。

这人穿着一身素衣,虽然容颜苍老,但一双眼睛仍烔烔有神。

等他一出来,先是朝三位家主,以及大管家赵易作了揖,然后自我介绍起来,“鄙人叫赵梢,在赵府从事忤作已经三十余年。经手的案子,不说上千,但八百还是绰绰有余。所以接下来我所说之话,可以用鄙人的一生信誉来担保。”

赵月没有心情听他废话,大手一伸,示意讲重点。别看赵月仍旧平静,只怕赵梢的话一说完,他的雷霆之怒就会倾斜而下。

“我检查了家主身上的伤与这名地少爷身上的伤,判断出出自同一种剑法。”

赵梢一边解开地十七胸前的衣服,然后对着每一条伤痕,讲解起来,“这几处,是剑尖划伤的。这几处,是被剑刃割伤的。”

等赵梢的话讲完,天承四立即指着擂台上的段仇喝道:“段仇,如今,你的面目已被揭穿,还不束手就擒。”

说着,就要让军士上前,捆了他。但军士看了赵月一眼,见他没有示意,只是团团围住了擂台,而没有人上去。

“可笑。”

段仇大笑了两声,然后指着天承四以及赵梢问道:“不知这位老公,可曾识得剑法?”

赵梢摇了摇头。

于是段仇指着天承四问道:“上师,假如你是那名刺客,会轻而易举地将自已的独物剑法暴露吗?”

“那当然不会。”

天承四几乎没有犹豫。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刚才这位大公说地十七胸口伤与家主所受之伤相同。那我请问,是如何个相同法?”

段仇却懒得理会他,转而看向赵梢。

赵梢想了一会,回道:“我只能说,他们相同是剑伤,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随着赵梢的这次回答话落,演武场上,立即响起一阵哄笑声。

而那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家主,而指着赵梢狂笑了起来,“你这话,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而韩家主则站了起来,朝段仇作了一揖,“段剑士,不如你来我们韩家吧。保你,没有人敢陷害你。”

“老韩,你可不能跟我抢呀。”

听到韩家主说出了自已的心里话,魏家主倒有些急了,看着擂台上的段仇,豪气地说道:“你来我们魏家,我让你直接做我的护卫长。以后,只要保护我就好了。”

“等等,我还有人证。”

天承四一看众人立即转变了风向,又挥手招来一人,朝赵月说道:“家主,我还带来了赵言。”赵言,是赵日家主的贴身之人,也是那日为数不多的几个自已身体护全赵日的人。

赵月猫了眼站在天承四身后的赵言,问道:“赵言,你想说什么?”

“家主,我与那刺客交过手,认得他的背影。”

赵言为救赵日,被那刺客斩断右手,如今算是一名废人,被安置在后宅中养老等死。当他听到天承四找到了刺客,立即跟了出来。

“可背影,并不能当作证据,你可明白?”

赵月长叹了一口气。若这段仇只是一个无名之辈,那么只需赵梢之言,他就会下令处死。可当着天下这么多投奔赵氏的人,赵月只能这样说,否则不用智氏出手,天下之口,就可令赵氏一夜之间,如同曾经的范,中行二氏。

“回去吧。以后,刺客之事,自有他人理会。”

赵月望着擂台之上的段仇,挥手让赵言离去。

“家主。”

这让天承四有些急了,干望着赵言的身影,不知所措。

这时,一名小厮给赵月递了一张条子。

赵月一看,原来愁苦不定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朵花。他笑着看了看魏韩两位家主,“二位,若真想挖我的墙角,也不用当着我的面吧。”

说完凑到两人的耳边轻语了一声,然后三人走向了后院,至于擂台上的人与事,仿佛与他无关。赵月一走,围着擂台的军团士也在无言中,撤走了。

作为大管家的赵易立即显露其过人的能人,先是让人领着通过考核的门客去按排住处,然后又让人备了一份赏赐,晚些时候再送过去。至于段仇,他一边吩咐人小心侍候,一边让去找赵光,让他全权来处理。事后向他报备即可。

擂台上,段仇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人群,心中滋味是百感交集。也不知是穿了皮件的缘故,还是天热了,后背上衣服都能捏出水来。同时,一种孤独背凉的感情油然而生。

此刻,虽入了赵氏,可刺客这根刺,也同样钉在了他身上。今后,还不知有什么风雨袭来。

“也许,这就是贵族世家独有的无情与冷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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