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处，尽皆人影。
这是少年的第一感受。
村里平时是不会排队的，大家大多只是会在年前发米或是发面的时候去排队领东西，但是最多也就是十几个大爷大妈在戏场门口排着，顺带着落落家常，说说村里发生的大事。
再就是村里一年两次的唱戏，大家都在戏场聚集，那是村里人最多的地方，戏场的人数甚至能达到上百，老人们拿着自己编的木凳子，和老伴一起走去戏场，看着台子上面的戏子舞来舞去，不时叫好，戏台底，一个个少年有的爬在台上，瞪大看着台上的戏子，虽然看不懂半点，只是觉得他们身上穿的怪怪的，还挺好看。
再远处的少年有的爬上马车，有的互相追逐打闹着，有的买着好吃的烤火腿，有的聚在一起，拿着自己折的树枝，互相打架……
距离看台不远不近的，反而是老人们，大家看着台上的戏子，揣摩着其中的意思，兴起之时，也会大笑，嚷嚷着:“这是场好戏，好戏！”
说起来，今年的戏已经过了，要看得明年了。
少年想到。
黎平牵着少年的手，走向排队的人群中，“来，咱们就在这排着吧。”
少年抬头，只能看到高大的后背，于是少年向侧面看去，是一双双不同的鞋子，有的布制，有的皮制，有的光鲜亮丽，有的却简陋一些，继续向上看去，是一件件衣服，色彩夺目，一件件衣服排成一个长列，看起来倒是别有美感，再向上，便是交谈的人们，大家都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嘴角含笑。
不一会，黎平便和前面的人搭起话来，“你家孩子也在这里念吗？”
“这学校好啊，大家都来报……”
“都是城里的嘛，大家都来试试，也好，不过换一所就是了……”
“没有没有，我家是农村的……”
“这样啊，你家这娃子看起来挺灵的……”
黎图听了一段，只觉得母亲的声音忽高忽低，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母亲说的声音高了一些，有时候声音低了一些，黎图在想一个问题，这也是他来到这里后便一直在想的:“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来试试呢，村里的大家……”
黎图想起了他问梁伟和张凯的时候，得到的答案。
“梁伟，你为啥不去试试呀？”
“俺爸说去了也没用，不如老老实实的在村里找个初学上。”
“张凯，你不去试试吗？”
“不去不去，谁家脑子和你一样好呀，让我家张凯去个村子里的地方就行了，那地方，我们哪里敢去献丑呀？”
这是张凯他妈妈回答的，但是黎图到现在都不知道献丑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感觉，为什么差距如此之大。
“刚刚那个人说，都来试试，当做一次尝试了，但是张凯他们都不来试试的，怪不得这里人这么多……村子里的孩子我都问了，大家很少有来的……”
所以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大概等少年过上四五年，才会蓦然明白了。
排队的人慢慢挪动，黎图也跟着慢慢挪动，闲着也没有什么事，黎图又开始构想脑海中的那几式剑法。
“念剑，念剑，为什么我到现在，练了有一年了，还是感受不到那种念呢……”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念起成剑呢……”
“念，念，念……”
“如果我有那样一把剑，就可以斩掉坏人了，为村里做贡献，做大家都羡慕的剑客……”
“假如……”
少年的幻想中，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轮到了少年进入考核。
眼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坐着的，也许是老师，也许不是，少年分不清楚，只听到她说:“去那个房间，进去有算术测试，做完之后，会有人去教你做炼力测试。”
“学生自己进去，家长在外面等着。过来登记。”
黎图看着母亲和姑姑走到一旁，跟着人家的指引走进了教室。
是一个小房间，这是黎图的第一感受。
这个小房间里面，都是白色的墙，也没有窗户什么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是一套试题，上面还放着一根笔。
“做题时间半小时，在开始答题时会自动计时。”
身旁也没有人，门也是关着的，但是屋内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这也是少年从未见过的。
在村里，都是需要喇叭的，才能这样。
是一张算术题。
黎图坐下以后，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做题。
没有一点声音，也不知道时间，只是房间内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黎图觉得自己做题的很顺畅，达到了巅峰状态。
不一会，门打开了，一个妇女进来拿走了题，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
屋内又是那个清脆的声音:“请离开座位。击倒草人，炼力考核，五分钟后开始。”
说罢，黎图按照声音离开了座位，屋内突然变成全黑，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后，再次亮灯，桌子和椅子突然消失不见，反而在对面墙上多了一只绿色的，看起来是用草编织的草人。
“第一关卡，静草人，运用自己的力量，击倒它。限时十分钟。”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考核到了。
少年屏起呼吸，“金执力，凝。”
少年手上渐渐亮起一团金光，识海中的黑色光点不断转换为金色，集中在手上，少年看准时机，扔向草人。
草人身上发出一身轰鸣，被金光打到的地方突然亮起一阵白光，金光瞬间消散。
“嗯?草人还没有消失，是要继续打吗？”
少年疑惑的看着草人，草人身体上多了一个大洞，赫然是金执力的成果。
也罢，那继续打好了。
少年双手都开始凝聚金光，一团团砸向草人，草人受到攻击，摆来摆去，身上白光不断亮起，少年的手中金光凝聚越来越快，少年打出金色光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草人很快变得浑身是洞，直到最后，那个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黎图才堪堪停手，一直运用的图腾力让他疲惫不已。
“终于完了，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