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杀手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能看穿我的想法?”
“并不能,是因为我接触过的对手都会问我‘怎么做到的’,所以我预判了你的问题。”
韩家杀手的脸皮一抽。
还能这样?
这种被人看穿底裤颜色的感觉真是难受。
她的能力没有弱点吗?
“没用的,我的能力对战单人是无敌的。”
“张妹”自信地说:“下一招……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真正的恐怖?
然后,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手术台上。
周围一堆金属反光机械臂,顶端是玻璃管铁针注射器,装着许多红茶、绿茶、奶茶似的液体。
甚至还有长得像碳酸饮料的。
滋滋……注射器们一齐放出来一点液体。
以此来检查管口是否堵塞。
没有堵塞之后,他听见一个深沉女声:
“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放弃基因诱导,回归正常生活的机会。”
她毅然决然地回复道:
“我想为您所用。”
之后,数不清的机械臂靠近,在刺入的疼痛中,液体推入身体。
韩家杀手似乎嗅到了自己身体腐烂的味道。
他的胸口似乎粘在了一起,无法正常呼吸,吞一口气都很艰难。
肌肉或许失去了水份,每动一下都能听见干燥的摩擦声。
骨骼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这那是什么“基因诱导”。
分明是人体酷刑!
绝望,极端的绝望。
韩家杀手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眼中流出泪水。
“没体会过么?对你们这些天生自带异术的贵族子弟来说,基因诱导是低等人才会去碰的东西。但对凡人来说,这是唯一那条进化之路。”
“张妹”疲惫地说。
显然,使用这个招式对她的负担很大。
但是,亲身经历过基因编辑绝望的“张妹”,比韩家杀手坚强得多。
她还留有余力,叫了一个名字:
“张狂。”
气喘吁吁的张狂从墙角站起。
现在,两个异术师两败俱伤。
唯一能自由行动的,反而是他这个什么异术都不会的普通人!
他从包里拿出一条长绳。
两手握着绳端,张狂喘着气,一步一步走向倒地的韩家杀手。
刷刷刷,张狂将韩家杀手捆绑起来,彻底控制住。
这个绳子非常结实,牢固得可以当拔河比赛的比赛用品。
搞定韩家杀手,张狂的目光看向“张妹”。
“你做得不错,我们居然活捉了一个异术师,这是大功一件,回去我会向‘张姐’汇报的。”
“等等,你拿着绳子过来干什么?你不要过来,这种事情不要啊……”
张狂在她身上进行绳子捆绑。
“张妹”沉默地看着。
“为什么我和他被绑的方式不一样?”
张狂擦了擦额头的汗。
确定绑好之后,他说:“因为我早就想试一试一绳到底的绑法了……还有,你们‘张姨心理’的人不是那么诚信啊,说好的把韩守带在我面前,怎么现在还没见到人呢?”
“不关我的事,绑架韩守是由哥哥姐姐负责的。”
“那等你哥哥姐姐们把韩守带来,就放了你。话说,你们‘张姨心理’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哪个厉害一点?”
“没有区别,哥和姐领导弟弟妹妹,‘张姨’领导一切,仅此而已。”
张狂问道:
“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
“这个不能说,保密。”
“你们家‘张姨’在干嘛?”
“我不知道,她的指令从来没有告诉我,都是由哥哥姐姐传播。”
张狂一想,坏了,你们哥哥姐姐不会联合起来假冒“张姨”,欺骗单纯的弟弟妹妹吧?
事实上,还真被着小子给猜对了。
一个戴着螃蟹面具的男人,和一个长发的水鸟面具女人,两个人隔着十字路口,面面相觑地对峙。
女人的后方,就是男人将前进的方向。
身后是“小韩算力科技公司”的总部大楼。
“不能再容忍你假冒阿姨了,你还不明白么?没有阿姨的‘张姨心理’不过是一盘散沙!”
“散沙?散沙能暗杀韩公司的公子?姐姐,你就是太懦弱了,离开阿姨之后你就不肯踏出一步!”
“阿姨让我们隐秘,修整!我们已经受不起第二次损失了!”
男人低吼道:“可阿姨已经多少天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张姨心理’的名字已经多少日没在公众的眼前出现?他们甚至天真的以为我们全死了!”
“所以你才计划了这些活动?这和阿姨交代的事情有冲突!”
“如果我做错了,她应该出来阻止我!如果她不阻挡,要么是她早就默许了我的行为,要么是她抛弃了我,同时也抛弃了你!”
“哥哥,这不是你假冒阿姨欺骗弟弟妹妹的理由,阿姨才是‘张姨心理’的创始人,她才是我们的一切!”
“呵呵,姐姐,我反而要问你一个问题——从古至今,无论是公司还是皇帝,稳坐宝座手掌全局的,有哪个是创始人?”
姐姐说不出话了。
哥哥的篡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都怪我……是我为了稳定“张姨心理”,没有对外宣布阿姨已经离开,和哥哥一起假装张姨还在,这样的行为让他逐渐对阿姨起了不臣之心。
姐姐叹出一口清气。
“既然如此,那就用实力来解决吧!”
“呵,既然决定战斗,何必口舌与我纠缠!”
姐姐的声音一颤:“谁口舌和你纠缠了!流氓!”
“你平白无故骂我流氓干嘛?对你这个平庸的女人我毫无兴趣!来战!”
两个人都是“情绪复现”的异术师!
自然,两人都释放了自己悲惨的情绪,共享给对方。
两个人都捂住身体,摇摇欲坠,十分痛苦。
“情绪复现”的异术师内战,活脱脱就是一个脑袋里的比惨大会!
谁更惨,谁就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
两人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但是“张姐”颤抖的更厉害一点。
惨的程度,“哥哥”比她惨多了。
脑袋里播放着他的过往。
忽然地,“姐姐”心里闪过一丝哀伤。
随后,她痛苦地跪在地上,摘掉面具,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她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
“哥哥”走到她的面前。
“你竟然感到了哀伤……是心疼我么?‘姐姐’,你可真温柔呢。”
“我本来想杀了你,以此磨练增强我的异术,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的计划,如果我的成功没有见证者,那太无趣了。”
“所以我决定要留下你,让你见证我取代阿姨,成为新的领袖的那刻!”
“姐姐”虚弱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别装了,我下手的时候知道轻重,你的伤势找个地方休息一个月就能恢复了——你现在不方便走路?哼,无用之人,我要把你抱到我的房间,软禁起来!”
“哥哥”一个公主抱,把“姐姐”的双脚离开地面。
他们离“小韩算力科技公司”的总部大楼越来越远。
这就是韩守还没被抓到的原因。
夜色渐渐浓厚。
又到了一天一度,和明日牵手,和今天分手的时间。
陈兢准时从床上醒来。
装成睡着。
打开计时器,看自己的苏醒时间。
上限果然变成了15分钟。
看来是“偷”的行为让我的苏醒时间拉长……
第一次为了逃跑无意间偷藏了那个女人的物品。
第二次故意藏了她一条丝袜。
结果都是五分钟。
丝袜那类物品毕竟是平凡的东西。
也许,我清醒的时间和我偷窃的物品价值、数量有关?
偷一个人的普通物品,增加五分钟时间。
偷十二个人的丝袜,就是六十分钟,一小时。
一天二十四小时,减去八个小时时间睡觉。
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偷窃一百九十二条丝袜,就能全天保持清醒了。
这么多丝袜。
把超市里的丝袜全部买下来,也凑不到那么多。
所以,自由遥遥无期。
再说,一次性偷那么多……这种事情不要啊!
陈兢叹了口气。
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只苦于没有时间。
这么说来,他倒是很羡慕那些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时间的人。
掐着五分钟,他苏醒了。
“你这次又怎么折磨我?”
他问女人。
“还是叫妈妈。”女人略带笑意地说。
“啧。”
不过是之前让你叫几次爸爸而已。
非得让我叫回来吗?
你这人报复心还挺强的。
“怎么称呼你?”
“她们都叫我‘失思思’。”
“思思,”陈兢拉着脸,宝相庄严,“趴在床上。”
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浑身一震。
“嗯?你在害怕?”
“没有,只是被头发里的静电刺了一下。”
陈兢修炼了一下掌法。
声音闷闷的。
感觉不太对劲啊。
他试着再次修炼掌法。
手感也很奇怪。
仔细观察,失思思在黑色蕾丝裙下的身段。
似乎变得圆润挺拔了不少。
陈兢的脸阴沉下来。
“思思,你该不会偷偷加了防具把?”
说完,陈兢抓住失思思的手。
皮肤倒是挺软挺光滑。
但这不足讨好愤怒的陈兢。
他感到自己被欺骗了。
于是控制着失思思自己的手,
手塞入了弧度不自然的部位里。
夹出了一张柚子味道的白色绒皮。
“你就用这个东西缓解自己的伤?”
“是!因为你打得太重了,坐下都痛,所以就……”
陈兢笑了。
“我很过分么?”
我折腾你,每天折腾只有五分钟。
但是你折磨我,每天可不止五分钟了。
“哼,隔着一层布料,我已经对你十分仁慈了,你竟然如此狡猾,看来最后一层布料也要给你撕下来!”
“不,不要啊,啊——”
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顿时响起了。
比之前还要清脆的掌声。
失思思重新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
趁着“五分钟”还剩一点,陈兢走到窗户前。
窗户被涂上了反光涂层,内外互相看不到,也无法开窗或者关闭。
他试着拿指甲在窗户上使劲划动。
如果能磨损玻璃,就可积少成多。
但是玻璃上别说磨损了,就连一个划痕都没有。
这么硬的?陈兢惊了。
来不及感叹。
门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失思?你在吗?”
外面的女人礼貌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在床上趴着不断喘息的黑色连衣裙女人突然惊醒。
她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由分说将陈兢推倒在床。
并且给了他一个慌乱的眼神,要陈兢自己解读。
陈兢麻了。
他一个平常都是傻子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苏醒时间马上来到十分钟,陈兢干脆闭上眼睛不动,装睡。
他倒是想知道失思搞什么花样。
失思走向门口。
笑容甜甜,拉着手,拽近一个古风美人。
“晚上好啊沁茶。”
沁茶的却脖子一歪,目光越过失思,看向她身后的大床。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着天花板。
陈兢也通过眼睛余光看到了她。
那金色的钗,茉莉花的香。
宛若古代画卷里误入现实的少女。
着实是被惊艳到了。
不过,这样美的人,安插在这个鬼地方,那可以确信——此人非正常。
白色短袖,袖子上绣着“关爱特殊人群”的字样。
灰色短裤,黑色旅游鞋。
孤男寡女出现在一个房间,年龄相仿……十分可疑。
至于为什么看得那么仔细?
因为沁茶此刻已经在想:
“从哪里开始砍好呢?”
先用佩刀“凉”砍死这个奇怪的男人之后,再把失思囚禁起来,作为惩罚。
“这是我说的那个傻子实验体,我已经逼疯他,现在正虐待他。你知道我的缺陷……必须拷打他人的精神才能获取宁静和快乐。”
沁茶若有所思地看了下失思红扑扑的脸颊:“所以我刚才听到的啪啪声……”
可恶,声音这么响吗?
“那是我在殴打他——你要来不?”
“我也来?可以啊,一起来嘛。自从‘张姨’消失之后,我们很久没有共同行动过了”
躺在床上的陈兢身躯微微一颤。
说完,失思从桌子里拿出一堆小道具。
包括鞭子,蜡烛,羽毛,蒙眼布和防止咬到舌头的球形保护体,应有尽有。
“就用这条鞭子吧。”沁茶说。
“那我另选一个道具。”失思的目光看向别处。
“不用,我握住你的手,就相当于我们俩一体使用了。”
“……原来还能这样啊。”
失思思和装睡的陈兢心里不约而同的吐槽道:
沁茶(她)和陈兢(我)挺有共同语言的!
然后,鞭子就抽在了陈兢的身上。
陈兢咬牙忍着痛。
完了,我感觉自己是她们游戏中的一个环。
这种事情……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