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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A:冲破风暴

2062年拉古纳湾——

黄沙、荒原、迎面吹来的热风,还有人群与孩童玩耍的声音从山下传来,处处充满着自由的气息……

对于远在几公里外的夜之城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偏僻的小镇,不过大多数人仍然喜欢这这里,其中就包括着还是孩童时的安德鲁与布莱恩。

悬崖边,满头长发的安德鲁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远处夜之城所散发的灯光,明明还是白天,但那里的通天光柱却是那么的显眼。

“喂喂,你妈让我找你呢,你怎么又跑到这了。”身高矮小的男孩赤脚走来,他看着崖边的少年说道。“喂,听我说话啊,安。”

“我知道了矮子,我再坐会儿就回去。”安德鲁头也不回的说道,目光始终不离夜之城的风光。

“你说什么!不许叫我矮子!”布莱恩气愤的跺了跺脚,安德鲁只不过是比自己长的快了那么一点,却总是嚣张的叫自己矮子。

“你都8岁了,还没有我高呢。”安德鲁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扭头看向:布莱恩。

“我还没过生日呢,再说你就高我一厘米而已,我早晚会超过你的!”布莱恩撇了撇嘴,生气的转身离开。“你快点回家,你妈找你呢。”

“诶!等等!”安德鲁追上布莱恩,一把拉住他的手。“跟我来。”

“啊?我还有事,朱迪好不容易才答应和我去约会。”

“你这呆子,人家明显喜欢珍妮。”

“胡说!我看见她抢了珍妮的娃娃,她一定是讨厌她。”

安德鲁无奈的扶住额头,又用力扯了一把布莱恩。

“快走。”

布莱恩的力量一直都比不过安德鲁,他就这样被安德鲁拉着跑到了山的另一头,这里可以更清晰的看到夜之城。

“你看,等我长大了,我要去那里。”安德鲁伸出手指向夜之城,对布莱恩诉说他的梦想。

“可我听爸爸说,那里的坏人多的很,还是咱们这呆着安全。”

“坏人多又怎样,只要把坏人全部干掉不就好了。”安德鲁满不在乎,眼神中充满了对大城市的向往。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经常被打的满身伤的。”布莱恩无奈说。

“切,他们只是人多欺负人少,还有你,就是因为你这么软弱才会被他们欺负的。”安德鲁点了一下布莱恩的额头说。

布莱恩扶住额头,不自信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打架解决的。”

“那也不能就那样被他们欺负,要是我去了夜之城,到时候谁保护你?估计你连压岁钱都会被门罗他们抢走。”

布莱恩低着头沉默不语,而安德鲁则静静地看着夜之城,在这个时期,他的心里有着一个无法轻易撼动的梦想,那就是成为夜之城的传奇。

他总是偷偷的跑到车站,去问过路的城里人城市里的生活。就连坐在电视机前时也不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去看动画,而是时刻关注着城里的事情。

其中,安德鲁最崇拜的,就是40年前的一名摇滚乐手,同时也是一个“恐怖分子”,他就是强尼·银手。

在夜之城挑起反抗,带给人们希望的摇滚小子,强尼·银手在安德鲁心中的地位,就像每个小男生童年时心中的那个英雄一样。受到他的影响,安德鲁也想要去往那个城市,在那里打出名堂,让自己家乡的这些人见识一下自己的能耐。

太阳开始回归地平线,安德鲁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布莱恩。

“我们走吧,我老妈发起脾气来超可怕的。”

“安……”布莱恩叫了一声安德鲁,安德鲁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布莱恩。

“干嘛?你要尿尿啊?”

布莱恩抬起头,大喊道。“才不是,你这大猩猩!”

“什么!你居然叫我大猩猩!你这偷藏小黄书的小鬼!”

“啊、你什么时候……”布莱恩羞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哼,要尿就快点尿吧,我帮你把风。”

“都说了我不尿啊!”布莱恩大喊一声,抬头与安德鲁四目相对。

“如果你要去那里的话,那我也跟着去!”

“啊?你刚刚还说危险呢,那里的人可都是用枪的,要是有危险我也不会保护你的,肯定第一个就跑。”

“我才不要你保护呢,到时候我会长的比你还高,也一定会满身肌肉,比你强的多得多。”

“哼,我看你还是攒钱买个植入体吧,你看,我现在就已经有一点肌肉了哦。”安德鲁抬起手臂,虽然并不明显,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已经是很厉害的了。

“我早晚会超过你的,等着吧!”布莱恩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安德鲁伸出了拳头,笑着说道。

“好啊,那咱们就比比看吧,比比谁会先爬到那城市的顶端。”

“比就比,谁怕谁啊!”布莱恩抬起拳头,用力朝安德鲁的拳头挥去,安德鲁纹丝不动,只是看着他傻笑。

“哼,走啦走啦,快回去了。”

“嗯。”

……

两个孩童边玩边走下了山,他们顺道去了镇上唯一的馆子——弗洛小馆,他们买了汉堡,在路上边走边吃。

镇子不算大,但是很有人情味,路过哪里都能有认识的人,不过今天两人明显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这种态度上的变化并不是因为安德鲁他们而引起的,更多的似乎是在为什么事而担心着,两个孩子不懂那些,只是高兴的吃着汉堡,到最后弄得满手是油,紧接着随意的抹在同伴的身上。

“喂,安,大人们在讨论什么啊?”

“好像有城里的人要来镇上吧,可能要重建咱们这?毕竟这都破破烂烂了。”安德鲁停下脚步,他看到远处的教堂聚集了很多人,于是伸手指向那里。“矮子,那里好多人啊,好像你妈也在那吧?”

“别叫我矮子啊!”布莱恩生气的大喊,看向教堂,那里站满了人,而在外围的一个中年女人,就是布莱恩的母亲。“真的啊,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跑了过去,布莱恩拉住母亲的衣角往后扯了扯,女人回过头,发现两人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安,布莱恩,你们怎么在这?”

“妈,大家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快点回家去,还有小安,你妈在找你呢。”

“但是……”

两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布莱恩的母亲推攘出去,没办法,两人打算先一起去找安德鲁的母亲,希望至少能听到一些事。

在大路的中央,那里的一排平房中,安德鲁的母亲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安德鲁回家,却看到了一起跑过来的布莱恩。

“喂!太慢了吧!”安德鲁的母亲不耐烦的喊道。

“妈妈!外面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围在教堂啊?”安德鲁气喘吁吁的停在门口,询问自己的母亲。

这时,房门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那是安德鲁的舅舅内德,他像往常一样来到这里蹭饭,然后在日落时喝个烂醉后爬回自己家。

“呦,这不是小安吗?又跑去哪里野了。”他将手放到安德鲁头上,醉醺醺的说道。

“把你的手拿开,老酒鬼。”

安德鲁一把甩开他,他的母亲也拉开安德鲁,对内德说道。

“好了,小心别被车撞死,快点回家去睡觉去吧。”

“切,那再见啦,不过我们应该也回不来了。”内德走时这样说道,这更加让安德鲁和布莱恩好奇,镇子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进屋吧安德鲁。”安德鲁的母亲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就这样打算拉着安德鲁进屋。

“等等妈妈!你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安德鲁拔住房门,铁了心要问出个所以然,布莱恩见状也上前拉住安德鲁,同时询问道。

“就是啊琼斯阿姨,我们看到好多人在教堂,我妈妈也不愿意告诉我。”

似乎是被俩个孩子的倔强折服,安德鲁的母亲示意两人进屋。“来吧,我会解释的,反正你们早晚要知道。”

三人坐到餐桌上,上面还杂乱的摆放着内德留下的空盘子和酒瓶。

“我们要搬家了孩子,这里马上要建一座水坝,咱们家大概会被水淹的看不到顶。”

听到这个消息,两个孩子瞪大了双眼,或许是太过震惊,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这里就会被强行拆掉,然后灌满水,从地图上永远消失。”安德鲁的母亲没去顾虑两个孩子的心情,直白的说出了事实。

“可是妈妈,我们该去哪啊?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啊。”安德鲁站了起来,大喊道。

“没办法啊,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城里人,你爸爸不就是因为那样天真的相信他们,才会死掉的吗……”安德鲁的母亲面露苦涩,轻叹了一口气,她看向一旁咬紧嘴唇的安德鲁,挤出一个微笑。“没事的安德鲁,我们还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她走了过来,蹲在安德鲁身旁,轻轻替他擦掉眼泪:“哎呀,你朋友可还在呢,哭什么啊,妈妈不是说过吗,和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怎么可能同意啊……我才不允许他们拆掉这里。”安德鲁甩开母亲的手,大喊一声。“我会阻止他们!妈妈你在家等着我,我们绝对不会抛弃家园的!”

“安德鲁,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要这么任性,妈妈也不想啊,但是妈妈只要还和你们在一起就足够了。”安德鲁的母亲站了起来,看着安德鲁说。

安德鲁没有理会,小孩子在认定一件事后是很难被别人三言两语给说通的,安德鲁也不例外。

他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的跑出家门,留下房间里的两人。

“阿姨,我去找他,我不会让他做傻事的。”布莱恩跳下椅子,对安德鲁的母亲说道。

“啊,拜托你了啊,你能跟他做朋友真是太好了。”

布莱恩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嗯……其实是安德鲁选择了跟我做朋友啊。”

“啊,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快追上那家伙,阿姨再见!”

说完,布莱恩也推开门追了上去,房间里只留下安德鲁的母亲,她默默的收起桌上的盘子和酒瓶,但是却迟迟没有进入厨房清洗餐具,而是在柜子上看着一副相框愣神许久。

相片里是安德鲁一家,安德鲁的父母这时都还很年轻,三人面带微笑,一副幸福的模样,而他们站的地方,就是他们现在的房子门口。

安德鲁的母亲看着照片笑了笑,随后走进厨房,默默的洗着盘子。

……

深夜——

布莱恩爬上房顶,安德鲁坐在房梁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大路上停着的一辆吊车。

“喂喂,安,你真的不回家吗?你妈妈会担心的。”

“是矮子啊,你看。”安德鲁指向前方的吊车说道。“那群城里家伙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恐怕很快就要开始了。”

“是啊,所以咱们也动作快点吧,要不然连免费去临时住处的车都坐不上了。”布莱恩愁眉苦脸道。

“呸!我才不去什么临时住处,那群不要脸的家伙肯定是在什么荒凉的地方随便改了个小旅馆就让咱们过去。”

“不是哦,我听说是在进入夜之城的路上,恶土区域盖了一片居民区。”

安德鲁站了起来,他手上拿着一把扳手,因为扳手太大了,安德鲁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光是拿着就显得吃力。

“那是你老爸的?”布莱恩问。

“嗯,我在仓库里翻到的。”安德鲁说。“我要去把那辆吊车拆了,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摧毁咱们的家园了。”

“没用的,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就算你拆掉了,他们也会有第二辆过来。”

“那我就来一辆拆一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安德鲁说完,踩着踏板一路跳下房顶,随后加速跑向吊车,布莱恩见状也急忙追了上去,想要拦住安德鲁。

“喂!太危险了快回来吧!”

“不要!你也不愿意对吧?咱们的家可不能就这么被人轻易毁掉!”安德鲁没有减速,加速跑到了吊车下。

布莱恩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休息。

“安……我们…快回去吧。”

“不要,你看好了!我见过老爸捣鼓车子,只要毁掉这个就行了。”安德鲁爬上吊车,在驾驶室的仪表盘上捣鼓一番。

布莱恩担忧的看着安德鲁,随后也跳上了吊车,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小螺丝刀说。“我来帮你。”

“啊?就用那个?哈哈哈!”

“笑什么笑啊!我才不像你这个傻子一样,带个那么沉的东西。”布莱恩说。

“哼,那就帮忙把这个给我拆了。”

“别命令我啦。”布莱恩虽然这样说道,但还是乖乖的帮安德鲁拆下了面板。

……

一直忙活到快天亮,两人做完一切后又来到了山崖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

“好累啊……真不知道我们怎么应对之后的事。”布莱恩躺下看着天空说道。

“哈,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咱们会干的更快更轻松。”安德鲁也躺下,两人就只把腿翘在外面,一上一下的晃着。

“安,你说夜之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啊?”布莱恩问。

“不知道,就像别人常说的,那是一座充满无限可能的逐梦之城。”

“逐梦之城?”布莱恩不解的问。

“唉,你还是多读点书吧,呆子。”

“我才不是呆子!我只是不像安德鲁你那样,整天看什么枯燥无聊的新闻。”布莱恩说。

“路还长着呢……”安德鲁说。“既然现在弄不明白,那就等以后,咱们一起去亲眼看看吧。”

安德鲁把手伸向天空,两根手指捏着一颗星星说道。

“我想要去看看那座逐梦之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去成为那里的新星。”

“嗯!那我们一起!”沉默许久后,布莱恩也伸出了手,看着天空说道。

安德鲁没再回复,布莱恩侧过头,发现安德鲁已经呼呼大睡。

“唉……这家伙。”

这时,困意席卷了布莱恩的全身,他缓缓闭上眼睛,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

不知过了多久,安德鲁缓缓睁开双眼,他看到了微微发亮的天空,但是困意让他再次闭上了双眼,他又睡着了。

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在摇晃,似乎是躺在谁的背上,他睁开眼,似乎是自己的母亲在背着自己。

“妈妈……?”

“嗯?”安德鲁的母亲没有生气,没有埋怨,只是温柔的回应。

“我在努力哦,我会从那些家伙手中夺回家园的……”

“嗯嗯,不过今天你已经够努力了,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安德鲁趴在自己母亲的脖子后面蹭了蹭,闭上眼睛说:“妈妈,我想要去夜之城,然后赚到大钱,买一栋大房子,咱们一起去那里住,我听人说,大城市里菜馆子和咖啡馆随处可见,还有好多漂亮的树啊,超大的博物馆什么的。”

“那就等你长大再说吧,到时候你就去一一实现这些梦想吧,妈妈会看着你的。”

“嗯!”困意再次席卷安德鲁的身体,睡着前最后说了一句话。“对不起啊妈妈,让你等我那么久。”

“回家了就好……好好睡吧,我的小王子。”

安德鲁已经睡着了,安德鲁的母亲也没再说话,慢悠悠的走回家中,或许她也只是在享受最后一次与家人在拉古纳湾漫步的时光。她清楚明白,等到天亮时,这里便会人去楼空,不再有往日的活力。

……

安德鲁全身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他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在餐桌上发现了母亲留下的字条和一盘咖喱饭。

“记得吃,我去买点东西。——妈妈”

安德鲁想着昨晚的事情,默默的吃着咖喱饭,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就连地板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安德鲁没了心情,冲出家门,刚好遇到了归来的母亲,跟来的还有内德。

“你醒啦,他们好像要强行开工,咱们快……”

“绝对不要!妈妈你就在家等着我,我们不会离开的!”

安德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安德鲁的母亲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内德。

“喂,帮我看好他好吗,我得替你们两个男人收拾好行李。”

“切,小孩子嘛……”内德不懈的说。

“快去!内德。”

面对姐姐的威胁,内德无奈跟了出去,安德鲁的母亲也放心的回屋收拾起行李。

他看到了昨晚那辆吊车,就在不远处的路口,居民们围在那里,却挡不住吊车开往这边的脚步。

安德鲁着急忙慌的跑过去,他大喊道:“喂!你们给我滚开!我们可不会离开这里。”

“滚开!臭小鬼,小心我砸死你!”驾驶员探出头,朝这边骂道。

“你才是!滚开!”

“你们不能开工!我们大家都会生活不下去的!”有的居民喊道。

“我才不管,要是我老板亏了钱,我也会活不下去的!”驾驶员拉了一把操纵杆,向着前方开去。

“嘿!”安德鲁悄悄爬上吊车,拿出随手捡的石子开始不停的往驾驶员身上扔。

“喂!你这臭小鬼,我杀了你啊!”驾驶员抓起驾驶室中的东西开始反击,安德鲁险些被打下吊车,而驾驶员也生气了,使劲的晃动吊车想要甩下安德鲁。

“喂!他还是个孩子!你别伤害到他!”居民朝驾驶员大喊,但他没有理会,仍然晃动吊车,不料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操纵杆很轻易的断掉,吊车发生故障,安德鲁得力的朝驾驶员咧嘴:“蠢货!你休想拆掉我们的家。”

“是你小子吗!你这混蛋,根本不知道我要赔多少钱!”

驾驶员气急败坏的把断掉的操纵杆砸向安德鲁,然而他脚下一滑,摔倒在了仪表盘上,仪表盘冒出电流和黑烟。

吊车剧烈震荡了一段时间,安德鲁也被甩了下去,不过好在那里并不高,安德鲁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

“怎么回事?吊车失控了?”居民向后散去,生怕吊车砸到自己。

“喂!谁来帮帮忙!悬吊载重失控,这东西就要……”驾驶员话没说完,一到巨大的电流就将他电晕过去,而吊车也开始自己动了起来,上面的重物在甩动几下后坠落砸向了路边的一栋房子。

安德鲁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向重物砸落的方向,那是自己的家,房顶已经开了一个大洞,重物砸进了屋子里,门前的墙也被砸烂。

“妈妈……”安德鲁愣了,他突然想起来刚刚回到家的母亲。“妈妈!”

他略过跟来的舅舅,拼了命的跑回家中,而内德这时也才终于清醒过来,连忙跟上了安德鲁。

“妈!”

安德鲁从门口被压塌的地方钻进家中,就在他们平时吃饭的小桌子边,他看到了被重物砸中的母亲。

他跑上前去,跪在母亲的面前,他只能看到母亲的半截身子和半截的脑袋,另一半已经化作鲜血和恶心的东西渗在地板上。

“妈!妈!我这就救你出来,你坚持一下。”

安德鲁把手伸进下面的缝里,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抬起重物,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或者说,即使他搬开了重物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母亲无疑是死了,死的非常的彻底……

曾经那慈祥温柔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了半截裙,明明早晨还紧紧贴在一起的温暖身躯,此刻却变的冰凉。

“妈妈……别这样……我们一起坐车走好吗?妈妈……”

安德鲁哭着,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直到鲜血渗到他的手上,他才松开了手,拉出母亲仅剩的半截身体,抱着自己的母亲痛哭流涕。

这时,内德才终于找到东西砸开了门,他跨进门里,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姐……?”

突然,房顶因为重击受损,大片砖头砸了下来,内德急忙冲上前去护住安德鲁,但是他身子太弱了,虽然自己的腿也被砸伤,但也只是勉强没让安德鲁受到致命的伤。

“小安?你还好吧?”内德看向身下的安德鲁,安德鲁没有被护住的右臂被钢筋砸中了,很快便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安德鲁没有尖叫,没有捂着伤口大哭,而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母亲的遗体,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

从旁边倒塌的柜子下,掉下来那张家庭照片,玻璃框被砸碎,小安德鲁内心的那处安心之所也在同一时刻被粉碎。

……

之后,他们在教堂为安德鲁的母亲举办了葬礼,但来的人却寥寥无几,因为在事情发生后,夜之城水坝公司很快便派了新的一批施工队来施工,拉古纳湾的人们被迫搬离,只是半天时间便人去楼空。

拉古纳湾的教堂最后一次敲响了钟声,那是为安德鲁的母亲敲响的,牧师在完成他的工作后也推门离开了教堂,只留下安德鲁和他的舅舅内德。

两人坐的很远,一句话都没有说,安德鲁的右臂已经截掉了,因为伤势严重,逼不得已必须这样,但是现在也没人会再关心那个了。

等到两人离开拉古纳湾时,恶土再一次刮起了沙尘暴,这是安德鲁最不喜欢的天气了。它会遮住太阳,会让人感到恐惧和压抑,不过这一路上安德鲁都一直注视着窗外的风暴,对他来说,此时他的内心中有着比风暴更加压抑的东西。

……

安德鲁从座椅上惊醒,窗外的雨还在下个不停,右边的车门开着,L并不在那里,德拉曼看到了安德鲁清醒过来惊讶的说道。

“琼斯先生,您还活着。”

“我……?怎么回事?我们不是……”

安德鲁摸了摸身上,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但是却感觉比刚刚要好上很多。

“我建议您使用车上配备的医疗用品进行简单的治疗,在L先生出来后,我们可以一起前往医生处。”德拉曼说着,弹开了座椅前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医疗用品。

就在这时,安德鲁这边的车门被打开,丹尼尔看到了里面清醒的安德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居然还活着?”丹尼尔惊讶的说。

“丹,你……?”安德鲁扭过头,看到了本该死去的丹尼尔,同时也看到了丹尼尔腰间别着的枪和手上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两人四目相对,随后丹尼尔伸手摸向自己腰间的手枪,仅仅短暂的犹豫,让平时不用枪的丹尼尔被安德鲁反制。安德鲁很快反应过来,别下丹尼尔的枪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随后关上车门对德拉曼喊道。

“快离开这!”

德拉曼驶离旅馆门口,而这时,弗朗西斯也带着残缺了右臂的L走了出来。

旅馆楼顶——

I先生看到了楼下发生的一切,他开始大笑,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看来你还能再利用一下,琼斯先生。”

“不过……我还是帮你一把吧,这样我们也算得上是双赢。”

I先生转过身,消失在了蒙蒙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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