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祎的脸庞划过两滴泪水，睁开了双眼，一字一句道：“刚刚那不是真正的伐天之战。”
“你看到了什么？”独孤凤忍不住问道。
陈祎想着那人族犹如草芥，沦为异族食粮的悲惨境遇，心中郁郁，并没有回答独孤凤的问题。
只是回想着那一个又一个主动化作祭品，只为打败旧天，为后人开辟前路的人族祖先，心间开始蕴有一股壮志，一种悲鸣。
这种情感在陈祎心间逐渐酝酿，渐渐地，陈祎忍不住提起胳膊，朝身前挥了一拳。
独孤凤与燕赤霞就这般看着陈祎这一拳，一时间心神就好似被它侵蚀，被它吸引一样。
“为什么这一拳让我这么悲伤？我明明成了鬼，为什么还会流泪？”聂小倩看着滴下的泪滴惊呼道。
被她的惊呼声惊醒的独孤凤与燕赤霞，也感觉到自身脸上那两行清泪。回想着刚刚失神的感觉，两人不由惊骇，刚刚那一拳要是用在战斗中，那会是怎样可怕的情形。
“陈祎，你这是自身悟出的武道意境啊，大宗师的路就在你脚下，修行真气，要不了多久便是一尊大宗师了。”独孤凤面带惊喜道。
“不，这武道意境虽然是我悟出来的，但这并不是适合我的武道意境。”陈祎摇着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这次只能算是看了上古伐天之战后，心中的感想、愤懑与悲鸣汇集成了这一拳，刚刚的威力也只是因为将自身的心境全部倾泻出来而已。
再想发挥出那种感染力，他可没法在短时间内做到，之所以如此，也只是因为，他虽然悟出了这样的武道意境，但却也只是巧合，与他真正的心境或者说目前的心境不相符合。
这般想着，陈祎又一次用那种意境挥出一拳，观看这一拳的独孤凤与燕赤霞很明显感受到了差距，这一次独孤凤虽然受到了影响，但并没有沉浸其中。至于燕赤霞，由于他修为更高深些，受到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
这固然有陈祎还不熟练的原因，但根本原因却是，他已经通过第一拳将看到伐天之战后积压的情绪宣泄了大半，如今心中倒是好受多了。
只是不知，如今这天是否是皇天？
陈祎抬起头，目光投过了树下群鬼的遮蔽，好似看到了那片黑色的夜空。他隐约间明白，伐天之战或许人族惨胜了，但头顶这片天，很可能并不是皇天，不然，如今的他也不会被那么多大能重点关注了。
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又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陈祎，你在看什么呢！”独孤凤拍着陈祎的肩膀说道，“你现在可以说是预备大宗师了，这一拳纵然不适合你，也可以作为你自创绝学的第一招。”
“要知道，但凡天下闻名的大宗师，不仅要拥有自身的武道意境，也要创出自身的绝学的。”
“在世人仙宁道奇有散手八扑，魔门邪王石之轩有不死印法，天刀宋缺有天刀八法，武尊毕玄有炎阳神功，奕剑大师傅采林有奕剑术。”
“那你蜀山呢？”陈祎问道。
“嘿嘿！我蜀山外门掌门的武道版本的御剑术和万剑诀便是了，就算是我师傅那个酒鬼，那也有绝学酒神存在。”
“所以，你准备把你草创的绝学起什么样的名字？”独孤凤问道。
“嗯……”陈祎陷入了沉思，虽然如今还只有意境，没有什么招式，但也算是草创了半招了，取个名字也是应有之意。
陈祎这般想着，随开口道：“我这一拳的意境是因为观上古人族伐天之战而诞生的，既然如此，那边叫做……”
“伐天？”独孤凤略有些兴奋地问道。
“古拳吧！”陈祎肯定地说道，观上古人族伐天而创，叫古拳没什么问题，总不能真叫伐天吧。
要知道这只是第一式，还不全呢。更何况，如果叫伐天的话，意思是对当今那位坐在凌霄宝殿的存在不满吗？
反正陈祎是不敢的，该谨慎的还是要谨慎一点，取个厉害的名字看似很好，万一惹到了什么大能，说不定就什么时候没了呢。再说，他取名为古拳，这也是返璞归真啊。
“古拳……”独孤凤颇为无语地看着陈祎，“就算不叫伐天，也要起个响亮的名号啊。”
“响亮的名号能有什么用？你举的那些例子，哪一个不是创造者名满天下？只要我用这双拳头打遍这世间，这古拳的名号自然也就响亮了。”陈祎面色严肃，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陈兄弟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若是自身不够强，起个再响亮的招式名，也不过是徒惹人笑罢了。”燕赤霞赞同道。
见到独孤凤撇嘴，陈祎轻笑道：“不过独孤你就没这个问题了，你以后自创招式，以独孤为名，既不嚣张，也自有一种宗师气度。”
独孤凤听到这话，双眼好似月牙微弯，嘴角翘起：“这是自然，我就是天生的武道宗师。”
陈祎轻笑着摇头，将视线投向了树妖，看着这一树挣扎着的鬼魂，开口道：“这些……又该怎么处理？”
“不用公子你费心了，老身早已有了打算，只是，公子能说一说为何那不是真正的伐天之战吗？”树妖干涩的声音响起，有些疑惑，虽然那时的她还没有诞生灵智，但隐约间的印象却告诉她，那应该就是人族伐天。
“……”陈祎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于树妖放出来的画面与他看到的不同，他也有所猜测。
就如同西游不止一次一样，人族伐天，应该也不止一次。他所看到的应该是人族最初伐天的景象，而树妖放出来的画面可能便是后来的景象了。
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又蕴含着怎样的斗争了。
“我不能说。”陈祎轻轻摇头，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建木也并非生而高大，他是从一颗被人种下的小树逐渐长成得那般样子。”陈祎回想着皇天对建木的倾述，这般说道。
如此，树妖应是会多几分欣喜吧。看着这高大却又充斥着腐朽气息的树，陈祎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