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又下雪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过了一年。”
这边的地区靠近北部，下雪的时候也比较早。只不过，不同于去年的是，今年并没有出现那种连续好几天的大雪，也没有再把路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洁白。
“等到雪停了之后，我们去连山公园玩吧。好长时间没去过了，刚好去看看雪景。”
“好啊。”
对于零零提出的要求，黎抚一般都是有求必应的类型。
更何况，两人也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出去玩了。这个时候刚开始下雪，温度还不算太低，等到会一段时间之后，恐怕就会出现外面太冷而不想出门的情况了。
次日，果然雪停了。
两人乘公交车来到公园，下雪并没有减少公园的客流量，依旧有很多人在这种地方游玩。
尤其是那些老头老太太们，鉴于今天是周末，也有不少年轻人来这种地方放松。
距离两人引起的sao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按照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来说，此时的两人算是成功从潮流中退了出来。
偶尔走到路上的时候还是会被一些人认出来，毕竟黎抚原来在圈里的名气挺大的。不过如果认出来了，他也会很客气地去给粉丝们签名和拍照什么的。
“黎抚，你说雪花凝成这样美丽的形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前面的路因为有火车要通过而暂时拦住了，零零蹲在地上，看着路边还么有被人破坏过的雪堆，闷声问道。
“嗯？”
正在等火车经过的黎抚并没有听清零零说的话，噪音太大，使得他不由得跟着零零一起蹲下来，凑到零零的面前询问。
“怎么了？”
“你看这些雪花，”零零从小雪堆上捏起一点雪花，不等他把手指伸开，他们就已经化成了一滩水渍，顺着零零的指尖滑下。“如果说最终的结局都会化成没有任何形状的水，那当初又为何那么努力凝成不同的形状？”
零零的目光从那些雪花中移开，直直地盯着黎抚的脸。似乎只要他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他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而且，在他们没有化成水之前，还会结成冰，从而妨碍其他生物的活动。”
目光再次转回雪堆上，零零抓起一小把雪用力握了握，等到它们成了冰块之后又把手伸开，静静凝视它们等着他们融化。
“他的努力，最终只是给了别人麻烦。”
“这样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没有他们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把……”
耳边传来火车接近的声音，余光中，火车头已经来到这条路上。
不对！
零零！
伸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衣服，却在他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消失。
人群开始sao乱，黎抚看着在自己面前炸开的情况，瞳孔瞬间放大。
“零零！”
火车早已离开这里的轨道，栏杆也因为职责尽了而离开。留下的只有跪在血红的雪地上抱着零零的残骸的黎抚和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却依旧没有把黎抚的思绪拉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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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这件事是因为我吗？”
“我倒希望这件事是我做的，这样，我就可以亲手铲除这个阻挡你前途的障碍物了！”
“哈哈哈，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在上半年的身后已经成了一个缩头乌龟。现如今，他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缩在壳子里求别人照顾的样子太丑陋了罢了。”
“你说他恢复了？开玩笑，一个重度抑郁症，留在身边只能拖累你而已！”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就是不敢面对这一切，所以才选择了逃避！”
“反正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我，让你重新回到自己应该停留的地方。”
……
事后查监控发现，站在零零身边的人竟然是那天在电影城遇见过的那个粉丝。
在得知那人对零零做过的事后，黎抚绝对肯定是这人把零零推进火车底下的。
只是，不论他再怎么坚持，警方出来的报告都说他只是旁观者。是见证了这件事的一个路人罢了。
只是，路人罢了。
根据警方的调查，确定当时就是零零自己要冲进火车下面，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再加上他之前说的那段话，黎抚其实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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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自杀那件事在网上闹的很大，有人扒出卧轨人地马甲，知道他就是当初的那个零零。
这件事在网上掀起了一番关于网络暴力的争论，却同其他义愤填膺的话题一样，隔了一段时间之后消失不见。
湖面，依旧平静。
上一颗投掷进来的石子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效益，等待着下一刻石子的到来。
又是一年毕业季到来，黎抚独自走在那条贴满小广告的街道。
这里依旧是那样的繁华，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小打小闹而改变。他又走到那个与零零初见的地方，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
不少刚从大学出来的毕业生来到这条街上试图找到一份工作，就像是——当初的零零一样。
看着他们脸上的那种不服输的表情，黎抚恍若回到当初刚遇见零零的时候。
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叫醒装睡的人，让他看清眼前的景象。
在这期间，不少认出他的人上来打招呼，他也只是将他们全部都婉拒。
不过，那些人看到他身上黑色的西装和领口的白菊花，也并未与他多加纠缠。
夜幕降临，黎抚路过那个零零曾经租过的房子向上望去。
新的租户看起来应该是一对情侣，屋里温馨的灯光和是不是因为隔音不好而传出来的笑声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回到家，冷冷清清的房子又变回了原来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餐桌是空的，屋里是黑的。
再没有人会帮自己做好饭开着灯等着自己过来吃饭，也没有人会让他真正放开自己的思绪。也不会再有那样一个搭档，让他在心理和生理上全都觉得愉悦了……
他没有选择去厨房找点吃的，带着自己少了午饭和晚饭的肚子走进自己的房间。
连灯都没开，黎抚走到桌子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试图从网上寻找一些两人在一起时候的事情。
邮箱里关于工作的事情全被他抛到脑后，现如今他的脑中就只有那个定格在去年初冬的身影而已。
那些cp粉不是最爱拿着显微镜找糖了吗？
他们两人合作过的一部剧不就是一对情侣吗？
他们两人不是经常在一起被拍到吗？
……
只是，由于净网行动，他们出的那部影片早已被用各种不靠谱的理由从网上删除。一时间，没有任何存在的证明。
就像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除了两人脑海中的记忆，什么都没留下。
好容易在小破站上找到了与他们俩相关的视频——是那部影片的剪辑。
看它的标题，恐怕是当时的人剪来嗑糖用的。
点开视频的播放功能，画面中的欢声笑语恍若隔世。就好像那人依旧在自己身边，依旧是自己最好的搭档一样。
这条视频下面自然少不了那些曾经的观看者的评论。
最后一条评论时半年前的——
“萌新一枚，好喜欢这对cp，求指点，求糖，希望小哥哥们在现实生活中也能快快乐乐！”
放在鼠标上的手指顿了顿，将界面从评论转到简介的页面。
那句“两位小哥哥现实中也是一对哦！”的字眼倒映在他的眸中，刺痛了黎抚的心。
画面依旧在播放，却留不住转身离去的人。
视频中的零零靠在黎抚的肩膀上，两人一起看着外面高楼大厦散发出来的灯光。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视频中的零零问道，却再没能听到属于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