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贯穿雨夜。
所有人不由停下战斗,看向铁皮屋的门口。
只见刘大公子死死咬住了刘员外的脸。
鲜血顺着咧开的嘴角汩汩往外流。
刘大公子脑袋一甩,硬生生扯下刘员外的左半张脸。
“啊!!!”
更为凄惨的叫声从刘员外嘶哑的喉咙中发出。
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大公子用仅剩的半边牙齿将嘴里的肉一点点嚼烂咽下。
“儿···儿子,你···你···”
刘员外手臂颤抖,下意识想要推开有些陌生的儿子。
但刘大公子堪比食气境的力量哪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普通人能够抵抗的。
见猎物想逃,刘大公子一把抓住员外的臂膀,尖锐的手指如十根钢叉,根根戳进刘员外的肉里。
“员外小心啊!”
身边的内卫抄起腰间的短刀就要砍去。
刘员外立时眼睛瞪圆,大声呵斥:“别伤我儿子,他只是还没···呜呜···”
然而话未说完,刘大公子猛然弹起,一口咬在员外喉咙上。
撕咬迅猛的刘大公子,仿佛就是一头凶狠的野狼。
他行事的判断完全是靠身为动物的本能。
“疯了,都他妈疯了!”
火光闪烁间,那名内卫满脸惊恐,短刀一扔,翻过栏杆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那惶恐奔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庄园的阴影里。
刘员外被扑倒在地,手脚刚开始还在用力挣扎着,然后慢慢放松了下来。
吃吧,吃吧。你一定要醒过来,我的儿子。
他因为肥胖而显得特别小的眼睛里往外流着泪水。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对以后无人照顾儿子而感到悲伤。
突然,随着火光跃动的阴影,笼罩在刘员外身上。
刘员外眼睛猛然瞪大。
就是他,如果不是他,一切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粗肥的手指用尽最后的力气去够散落在边上的符箓。
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符箓的时候,一只脚踩住了他的手腕。
砰!
一只拳头贯穿刘大公子后脑。
底下刘员外肥硕的大脑袋炸开来,黄黄红红散了一地。
叶煦拔出卡在走廊木地板里的手臂甩了甩,抹掉脸上溅到的污秽。
“真他娘恶心。”
突然,几根血色丝线从刘大公子的脑洞中穿出,开始疯狂的修补缺失的部位。
叶煦皱了皱眉,所幸跨坐在刘大公子身上。
如铁锤般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下。
随着每一次砸下,东楼都随之一震。
除了一直闭眼不敢睁开的夏小菊,铁皮屋里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
甲士们的长盾不知何时抵在了地上,长矛手的矛尖也无力地垂下,连原本准备放手一搏的何敬丈都缓缓放下袖剑。
那拳头每一次的砸下,都让屋里的所有人跟着一抖。
良久,叶煦停下了拳头。
他强忍住一口吞食的欲望,握住悬浮而起的冥种。
顺手抄起血污中的四张符箓,甩了甩揣进兜里,叶煦缓缓站起身。
脚下,刘大公子和刘员外的上半身混合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喂,你们还打吗?”
叶煦面无表情,原本白皙的脸上沾满了一滴滴的鲜红。
铁皮上的火焰在逐渐熄灭,屋内安静得可怕。
甲士们看着门口宛如杀神一般的男人咽了咽口水。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
“那就继续吧。”
叶煦叹了口气,一脚踏进了屋里。
“不打了不打了!”
突然,一个甲士扔掉了盾牌,试探性地往门口走去。
见叶煦真没阻止,那甲士拼尽全力加速,穿着铠甲跑出了他人生的极速。
剩下的人有样学样,丢掉盾牌和长矛,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就这么打赢了?
还能这么打赢的?
何敬丈呆呆地看着那个走到小菊边上的男人,他心里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年轻人怎么想到把刘大公子甩出去这一招的?
他明明就什么基本知识都不太了解,妥妥一副新人模样,为什么脑子能动这么快?
为什么他就能打出这么惊艳的一仗?
而且看他的样子打完连一点伤都没有,不,别说是伤了,蓑衣上的茅草都没掉下来一根。
难道说他是八大派出来历练的弟子?
不对啊,没听说过八大派出来的体修是毫无花招纯粹就靠身体素质硬刚的。
无论是云山寺的金刚罗汉,还是铁流营的将士,甚至是山外山那些灵力充沛到变态的逐海人。
他们或多或少会一些本门专为贴身战斗设计的术法。
难道说是玄天······
不可能啊,那年动乱的时候,这一脉早已被八大派联手灭门了呀。
没听说还有传人遗留在世啊。
何敬丈拍了拍脑门,他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他是什么身份跟自己有何干系。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用冥种换更多的刀币。
叶煦手里那枚靠硬抢肯定不行。
不是打不过,只是没胜算。
这小子连炼皮都还没开始,就拥有了远超自己的力量。
还有那不可思议的瞬间将灵力爆发出去的能力,何敬丈觉得自己就算再花上几年练到食气境巅峰,都不一定能拥有这样的爆发能力。
何敬丈决定跟叶煦谈谈。
江湖可不只是打打杀杀。
“老弟,那东西让给老哥,你开个条件。”
叶煦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客服笑。
“老哥,你怀里那颗让给老弟,你开个条件。”
何敬丈愣愣地看了眼自己胸口,又愣愣地看着叶煦,瞳孔里无比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闻到的。”叶煦搓了搓鼻子,实话实说。
何敬丈冷笑着摆了摆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颗已经封印好了,即便是执刀人那里换的罗盘都探测不到。”
何敬丈手一抖,袖口里坠出一根小链子,链子连着一个不过碗底大的小罗盘。
叶煦恍然,原来你们是靠这玩意儿找冥尸的。
“你说靠鼻子闻?开什么玩笑呢。
不想说就不说,你不用编这么烂的借口唬老哥。”
何敬丈满眼不信。
瞧,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
叶煦耸了耸肩。
突然,又一股令人熟悉的香气在鼻尖逐渐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