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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葬

“许老弟是吧,我叫刘文寿,你叫我刘哥就行,我跟你哥哥认识。”

许庆以为棺材铺的老板是个中年人,没想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戴着个眼镜,头顶有些秃,穿着皮围裙,手里还拿着木匠用的工具。

刘文寿招呼许庆和王辰进院里,突然看到树后的行烟,可是离得有些远,他也看不清,问道:“这位是?”

“我嫂子,小两口闹别扭呢。”

王辰连忙解释,拽着刘文寿就往院里走。

许庆不敢让行烟距离自己太近,但是又怕她在外面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跟进来,不过刘文寿都这么问了,他只好回头道:“你进院子里来等着。”

刘文寿边走边道:“看看要哪种棺材?墓地我都挑好了,就在后面的山上,那可是个风水宝地,村里的人死后都葬在那……卧槽,这是你嫂子?”

他回头看到行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王辰瞪了他一眼,拧着眉头道:“是我嫂子,别看了,不是来买棺材吗?”

刘文寿回过神,讪讪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妹子,失态,失态了。”

在这种闭塞的山村里,没有摄像头,附近人也不多,很容易出事。

王辰没来过这里,所以在看到刘文寿一脸痴相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转头看到许庆对着行烟指指点点,并让她靠墙站着。

牛批。

王辰酸得仿佛吃了好几个柠檬,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这简直不是喂狗粮,这是把狗骗进来乱杀啊!

许庆很快来到刘文寿和王辰身边,没有注意到两人怪异的脸色,道:“刘哥,拿个好一点的棺材吧,还有下葬什么的费用,一块算一下。”

他平时吃穿用得很省,也存了一些钱,而且这也不是吝啬的时候,就算钱不够,他也能向王辰借。

刘文寿忽然叹了口气,道:“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和你哥哥其实关系还不错,你进屋来,咱坐下聊会。”

许庆和王辰对视一眼。

刘文寿话里有话,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隐情?

许庆急忙跟在刘文寿身后,三人坐在桌子旁,刘文寿点了颗烟,深吸一口,缓缓道:“警察怎么跟你说的?”

“说是电器连电引起火灾导致的意外身亡。”许庆看过尸检报告,他相信警察和医生,所以对刘文寿要说的话保持怀疑态度。

刘文寿弹掉烟灰,道:“你哥哥早就疯了,你知道吗?”

要不是看刘文寿块头大,许庆可能直接掀桌子了,他眯着眼睛,问道:“怎么可能,出事前我还和他说过话,他还给我寄过东西。”

说到东西,许庆用余光看了眼行烟,她还在原地站着,目光随着旁边的飞虫移动。

刘文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那你见过他本人吗?”

许庆一愣,上次见哥哥是什么时候,他还真不记得了,两人几乎一直用手机联系。

刘文寿接着道:“你哥哥并不是一直疯,他也有清醒的时候。”

许庆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文寿道:“我俩以前不认识,后来因为生意上的事就认识了,我俩都需要木头,供货的正好是同一家,你哥哥平时不爱和人说话,我也是独来独往,所以我经常去找他喝酒。”

“然后呢?”

“我打电话叫他喝酒,他有时候同意,有时候也不接电话,我没怎么在意,但是有一天傍晚我闲着没事,直接去他住的地方找他。”刘文寿吐了口烟圈,继续道:“我发现工坊的大门从里面锁着,院子里很黑,也没开灯,我以为他休息了,正要转头走,结果听见……”

许庆忙问道:“听见什么?”

“听见工坊里面隐约有大喊大叫的声音,要不是当时周围很安静,还真听不清,干我这一行的,胆子比较大,也怕你哥出事,就翻墙进去了。”

许庆没有出声打断刘文寿,而是在想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进去之后,我才听出来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我绕着工坊走了一大圈,找到了地窖,然后去旁边捡了个棍子,打开地窖门,用手电一照,发现你哥就在里面。”

“他在里面做什么呢?”许庆这时候已经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刘文寿吸了口烟,道:“他背对着我,我这么一喊他,他就转身看我,那个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得难听一点你别怪我,你见过得了狂犬病的动物吗,就跟那个一样,我这时候才发现地窖的土墙被他弄得全是手爪印。”

许庆知道他想说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也没在意,问道:“再然后呢?”

“我就跑呗,他那架势谁不害怕,我跑的时候听到他追出来了,还好我翻墙快。”刘文寿说到这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又道:“第二天我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得了疯病好几年了,去医院查不出毛病,也不敢跟别人说,所以只能在犯病之前把自己关地窖里,第二天就好了。”

刘文寿道:“我那能说什么,就帮他瞒着呗,村子里条件不好,老年间的人,什么样的怪病都有,也不稀奇,后来他跟我聊,说他这几年经常感觉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说他哪天要是撑不住自杀了,希望我能给他收尸。”

许庆沉默片刻,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和我聊得最多的就是你,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对你的脾性了解的可不少。”刘文寿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道:“他说其实你不知道,你俩的爸妈,也是因为这个病死的。”

“什么?”

许庆大惊失色,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你哥怕这个事影响你,所以一直没跟你说,他都走了,我觉得你也该知道了。”刘文寿顿了顿,接着道:“他说你俩的爸妈,还有你俩的爷爷奶奶,甚至往前倒好几辈,症状和你哥一样,头疼,受不了自杀的。”

不仅是许庆,连王辰都愣在了那里。

刘文寿说得太多,两人谁都没能消化过来。

“哦对了,他还说,你家做宣纸的手艺是祖传的,还有一张祖上传下来的宣纸,你爸妈传给了你哥,说是这张宣纸提醒儿孙不能忘本,让他传给下一代,他说他这样的病,可能等不到下一代了,就托我把那张宣纸寄给你,你收到了吗?哦,你手里拿着的这张不就是吗,刚才我还没瞧见,要说不说,你家做宣纸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这宣纸也是个古董了吧,看着跟新的一样。”

就算前面的话许庆都不信,当刘文寿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也不能不信了。

看到许庆点头,又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王辰,刘文寿拍拍腿,站起来,道:“走吧,棺材我给你哥选好了,你也别给我钱了,我就当给朋友送行,提钱见外。”

王辰看许庆还没缓过神来,就起身跟着刘文寿去帮他打下手。

棺材需要四个人抬,刘文寿是专业干这个的,不一会就电话叫来了人。

来的四个人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皮肤有些黑,穿着也不是很讲究,一看就是经常干粗活的。

其中一个人凑到刘文身边,小声问道:“刘哥,站墙边的那小姑娘是谁?怎么这么俊?”

另外三个人也都直勾勾地看着行烟,仿佛魂被勾走了。

刘文寿不耐烦地摆摆手,瞪了他们一眼,道:“干活去,别问这有的没的,让你们挖的地,你们挖好了吗?”

这四个人看起来很怕刘文寿,连连点头,道:“早就挖好了,就等刘哥安排呢。”

刘文寿回头看了看许庆,道:“行,等我一会。”

他来到许庆身边,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时候正好,先把你哥下葬吧,再晚有些不大吉利。”

许庆点点头,捧出双肩包里的骨灰盒,放进了院中的石棺里。

他小时候见过这种棺材,一直好奇那么大的人,死后为什么要躺在这么小的棺材里。

现在他才知道,这是放骨灰盒的棺材。

四个人抬起棺材,直接往院外走。

刘文寿不知从哪拿了个托盘,里面有香烛纸钱之类的冥器,把香烛点燃,递给许庆,道:“你拿着香烛跟着我,在棺材前带路,我来撒纸钱。”

许庆点点头,接过香烛,画卷依旧握在手中没有松开。

棺材抬起以后,一行人往外走,许庆看了眼行烟,道:“你在后面跟着。”

他说完头也不回,和刘文寿一并往山里走。

王辰也不知道这小两口闹的什么脾气,到现在还没有和好,他怕行烟在山里出事,就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防止意外发生。

这座山并不高,但是距离山顶很远,田野里还有人正在干农活,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往许庆那边打量。

一个多小时过去,一行人总算来到了刘文寿说的地方。

四个人中途也没休息几次,累得够呛,把棺材安置在土坑里,就都去一旁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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