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回应一声:“来了。”
她整理好衣服拧开房门,瞅见映入眼帘的是陆老太太,面色沉了沉。
老太太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跟我过来。”
温棠不解,跟上她的步伐。
二人止步在走廊尽头,陆老太太开口了:“刚才的争吵声,听见了?”
温棠没否认。
“既然听见了,在这个家里就应该守好自己的本分,别妄想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更别算计着把这个家搅的鸡犬不宁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怨气,听明白了吗。”陆老太太冷着一张脸。
模样与和旁人交谈时那副和蔼的模样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
温棠颔首,一如既往的顺从:“好。”
老太太没好气的上下打量着,白了她一眼,拄着拐杖朝另一处走去。
温棠悠悠的吐了一口气。
倒不是害怕一个老年人。
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她摇头无奈一笑。
是夜。
手机屏幕亮起一道光线,温棠翻了个身,捕捉到这一幕,将手机摩挲过来。
看到备注上的名字,犹豫片刻,接听了。
男人低沉的话语中带着压迫感袭来:“在哪儿,我要见你。”
这话语声不远不近,像是和裴河宴之间始终带着一丝隔阂。
迫使温棠动了动唇:“还能在哪儿,陆家。”
男人的面色一拧,“十分钟。”
“十分钟以后,务必让我见到你人,否则后果自负。”
眼瞅着又要挂断电话的趋势,温棠将手机换到另一耳畔眼疾手快的开口:“裴河宴,我现在不方便。”
裴河宴眉头一蹙,“有何不方便。”
“还是说,搬回陆家只是你用来和我撇清关系的由头。”
温棠按捺不住了,从床上坐起身来:“不是。”
后知后觉意识到情绪有些过于焦灼了,她再一次压低了嗓音说道:“陆家有家规,夜里不能随便出入。”至少在她身上是这样,至于陆念心,即便是夜里出门,回来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无非就是多说两句好话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陆家有陆家的家规,在我和陆家的家规之间,你选择遵守陆家的家规。”裴河宴话语说的绝对。
温棠略显忌惮。
很快,她简单组织了一下话语说道:“裴总,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
“你和念心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我一个局外人,怎可随便掺和其中。今晚见面的事,就此打住吧”。话落,没在犹豫,当即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了枕下。
困意也因为这一则电话消息全无,抿了一下唇角,有些口渴,下床出了房间。
客厅的灯居然还亮着。
温棠抱着好奇的心理放慢了脚步向客厅的方向投去目光。
没见人,反倒是传来一餐具碰撞的响声。
温棠循声望去,竟看到了陆韵坐在餐桌前喝酒的画面,眼前还摆放着几道下酒的小菜。
“还不睡。”温棠来到餐桌前坐下。
陆韵掀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情绪不高,继续喝着闷酒。
温棠细细思索片刻。
想来,十有八九是因为和唐玉洁吵架心里不痛快才拿酒买醉的。
再不然,就是工作上的事。
“别喝了,酒这个东西喝多了伤身。”温棠取过醒酒器。
陆韵不搭理她,嘴里嘟囔:“你一个丫头片子少在我面前晃悠,该干嘛干嘛去,别逼我发火。”
温棠怔了怔,陆韵再次夺过醒酒器将红酒倒入高脚杯中喝了起来。
时不时还会夹起眼前的小菜放入口中咀嚼。
温棠倒了一杯水捧在掌心里看着这一幕,一副十分贴心的模样说道:“身体是自己的,要是喝垮了,奶奶和我还有念心该跟着伤心了。”
陆韵不做声,瞟了她一眼,又是一杯酒下肚。
“让我猜猜,您是在为了什么而买醉。”温棠故作思忖,抬眸看向陆韵:“不会是为公司里的事情所困扰吧。”
相比于先前的不搭理的模样,陆韵总算正眼看了她一下。
温棠的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分析着:“要是合作上的事,大可和伯伯谈谈,困难自然不攻而破。”
“不过要是意见有冲突,那情况就难办多了,实在不行亲自去对方公司跑一趟,顺便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够折中的办法。”
陆韵抿了一口酒,像是在对温棠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嘴里冷不丁的说道:“各自有各自的顾虑,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所以这是在指陆辙?
温棠会心一笑,感慨,“人总要为自己而活,想的多了,考虑的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利。”
言外之意,一山不容二虎,在家产上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陆韵闻言,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向温棠:“你一个丫头竟也敢插手我们大人间的事,还不快滚。”
温棠身体一颤,佯装出一副慌里慌张的模样站起身来桃之夭夭。
在房门被合上的瞬间,她只身一人处在只属于自己的小范围内,脸上即刻涌现出笑意。
隔阂的种子已经开始在陆韵心里萌生了,她啊,就等着兄弟二人争家产看好戏了。
温棠仰头喝完杯中的水,心情愉悦的回到床上躺下。
也不失眠了,一觉睡到天亮。
早餐简单凑合了一顿,吃了片面包,顺势取过一瓶牛奶出了陆家。
来到裴氏,踩着高跟鞋早就恢复了以往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模样。
“温秘书。”
路过的职员打招呼,温棠象征性的点头回应了一下,拎包来到工位上开了电脑。
“龙氏、张氏、李氏……”温棠一边念叨着名字一边核对起文件。
没等一一联系完各个集团的秘书预约见面的时间,就收到了隔壁的传唤。
温棠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文件去了办公室:“裴总,您找我。”
这风轻云淡的模样让裴河宴面色黑了又黑。
看样子,她似乎早把昨晚的事抛之在脑后。
“有新欢了?”裴河宴问。
温棠抬眸,心头揪了一下:“没有。”
裴河宴十指交错盯着她,不容温棠的目光有一丝一毫的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