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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山中岁月静好就是吃不饱

夕阳将落未落之时,阳光透过漫天的晚霞照耀着这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让几只山上的小兽也不畏这寒冷的天气在树林中跑来跑去,偶尔也有小兽好奇的望着这山下的一小片山谷,那山谷与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只隔一小段距离,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那山谷中绿意盎然,百十棵树苗正吐着嫩叶茁壮的成长,还有一片菜地种着地瓜、茄子、辣椒,一个身材壮硕,脸黝黑的农夫正给树苗浇着水,偶尔直起腰来擦擦汗,一脸的满足。

一只小兽羡慕这郁郁葱葱的世界,向山谷奔跑而来,可是怎么跑也跑不进去,那方犹如春天般的世界周围有一层软软的屏障,小兽发起狠来一头撞了上去,又被弹了回来,反复几次,只好气呼呼的鼓着腮看着农夫。那农夫看了看小兽笑道:“那是你的世界,你的天时在那里,你还是回去吧。”小兽竟然听懂了,歪头想了想转身又回到了白雪皑皑的丛林中去了。

农夫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茅草屋,小道士与卓修谦正在架火鼓捣着一块十几斤的牛肉,小道士的手艺当然的一顶一的好,几层酱料刷下去,那牛肉的香气立马就出来了,遥遥的向那农夫招手道:“大师兄,牛肉好了,快回来吃牛肉!”

这农夫正是大师兄。大师兄放下自己手中的水桶,走到小溪边洗了洗手,又冲了冲脚,然后随意的在自己身上擦擦手,就往茅草屋走了回来。

卓修谦心想:大师兄真不注重形象,这要是在我们孤儿院,都找不到媳妇。

大师兄也不知道自己这问尘小师弟的想法,进了院子直夸小道士的牛肉烤的好,徒手撕下来一块咬了一口道:“真香。”又跑进茅草屋里拿出一竹筒地瓜酒来与小道士和卓修谦分着喝。

师兄弟三人吃饱喝足,靠在墙根上摸着肚子,很是惬意。

大师兄问道:“问尘小师弟,你的经脉修复几条啦。”

卓修谦抬手射出六道劲力来,正是六脉神剑,笑着说道:“都修复啦,就是足厥阴肝经运转起来还是有些迟涩。”

大师兄满意的点点头,又道:“问尘、问道,你俩的刀法练会几招啦。”

卓修谦道:“我练了七招啦。”

小道士则气鼓鼓的说道:“我连一把刀都没有,扁担刀倒是练了三招。”原来小道士的法宝多是符咒,宝剑确实是有一口,长刀却一把也没有,只好拿着大师兄给的扁担胡乱练了几天,总觉得一个未来第一天师天天耍一根扁担,有点太不像话了,人也就懒了,这才只学会了三招。

大师兄见小道士抱怨,笑道:“你入门的时候,你二师姐问心不是送了你一口玄阶宝剑嘛,我看那剑也是挺好的,你也可以练剑啊,反正这套功法又不一定非要是用刀,用剑也挺好的。”

小道士直拍额头道:“大师兄你也不早说,你说说这剑应该是怎么个练法。”

大师兄道:“我也不知道剑法该怎么练,我没被福伯带到咱们不知门拜师前,在凡间是个镖师,就是用刀的,那时候我是个武痴,福伯在凡间看我用刀用的好,就把天下凡间的刀谱都搜刮来给我看,多难的刀法我都能一下子就学会,福伯称我有以武入道的天赋,才收我入门的。所以我知道刀怎么练,但是却不熟悉剑的用法,但是你记住,这套功法最后都是问一句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才是这刀法的根本,等你将来出去历练,搞明白剑的本意,把前九招补全了,就可以把这套刀法练成剑法啦。”

小道士本来兴趣很高,觉得直接就能练,谁知道还要自己补齐九招剑法,自己又没有大师兄这样的见识,想必要补齐这九招怕是难上加难,想到此处又气馁了起来。

大师兄知道自己这个问道小师弟性子跳脱,见他气馁也不以为意,又说道:“这套刀法很看重境界,你俩现在悟出来和你们境界上去了悟出来的又不一样,所以平时多练练,总归是不会错的。”

大师兄又道你俩打一场我看看。

小道士和卓修谦知道大师兄要考量自己的修为,也不多说,两人起身来到院子中央,卓修谦拿出一把柴刀来,小道士抽起一根扁担,想了想又放下了,自储物袋中抽出一柄剑来。

卓修谦也不多说,抬手就劈出来一刀,那一刀斜斜的砍向小道士的左脚,小道士一跳,叫道:“你是拿我当柴砍啦!”说罢翻身好似要逃跑,却从肋下反着刺出一剑,点向卓修谦的小腹,卓修谦竖刀一挡,“叮”的一声正点在刀身之上,显然小道士是留了手,否则自己手里这把玄剑怕是要把卓修谦连刀带人都刺个透心凉。

二人你一招我一招有来有往,招式朴实无华,好像就像是凡俗间刚刚入门的武夫一样,卓修谦在把自己会的这七招反复用了七八次后,终于不耐烦了,提刀就是一顿乱砍,嘴中大喊道:“乱刀砍死老师傅!”

小道士举着剑挡了几下,把剑一扔,假装中招倒地,手捂着胸口道:“我陈浩南不是你的对手,以后你就是铜锣湾的扛把子了。”说罢头一歪,假装自己被砍死了。原来两个人玩心太重,竟然扮起来凡俗间电影《古惑仔》中街头巷斗中的场景来玩了一下。

大师兄笑吟吟的看着,卓修谦也把刀往地上一扔,累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往地上一躺,虚脱的说道:“累死我了。”

小道士翻身起来道:“你这奇经八脉中的精气还是太少,这几下要是砍不死人,又吸不到人家的法力,人家远远的扔个符就把你给打死了。”

大师兄想了想,道:“如今问尘已经六腑与经络都修复的差不多了,只要把五脏再练的精满气足,就不怕啦。”

卓修谦愁道:“怎么练啊,我现在还是没有脉搏没有呼吸呢,我也试着把精气往五脏引,连个反应都没有,根本就炼不进去。”

小道士道:“炼进去个屁,你这五脏现在就是死的,你见过喂死人吃饭能吃进去的么?”

大师兄想想道:“问尘的五脏确实了无生机,不过也不难,五脏就是五行,心之于火,肺之于金,肝之于木,脾之于土,肾之于水,只要找到五行精华,让问尘炼进五脏之中,五脏有了根基,就活啦。”

卓修谦大为兴奋连忙爬起来抱着大师兄的大腿道:“求大师兄赐我五行精华!”

大师兄不习惯的踢了踢腿,也没能把自己这个小师弟踢开,只好苦笑的说道:“咱们门里可穷啦,我也没有五行精华的宝物啊。”顿了顿又说道:“问心也没有,问情也没有,问道也没有。”

卓修谦失望的放开抱着大师兄腿的手,哀叹道:“真是个无良的天尊。”

大师兄站起身来道:“也没啥好失望的,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你又是由死到生,你再把剩下的两招刀法学了,就跟问道出去走走吧,走着走着机缘就来啦。”说罢自顾自的去茅草屋里睡觉去了。只剩下小道士与卓修谦躺在院子中无语的看着刚刚布满的天空的闪闪群星。

练刀嘛,那倒是不难,就是多找几个妖怪来砍,那日松鼠精把所谓的句曲妖仙联盟抖个底掉,连各个老妖的洞府所在位置也报了个清清楚楚,只需挨个上门去砍就好。

句曲洞天的妖修迎来了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历史,后来据其中一位成就了妖仙果位的大妖回忆,那段时间天天有两个人在各个妖修的洞府门口叫骂“烧杀抢掠”、“偷看寡妇洗澡”、“抢小朋友玩具”,更有甚者一个女蛇精被骂是“又老又丑、满脸斑还腥臭腥臭的毫无前途的、连勾引男人的本钱都没有的长虫后”,还把人家的蛇胆给抠走了……

两个月的时间,众妖终于受不了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最可气的是每每有战败的妖怪都会被割掉一块肉,按说斗法受点伤也没什么,众妖妖体强横,只要不伤本源,勤加修炼,再施以药剂,那伤又不重,几日便可复原。可是又传言说有一只老鼠精看到两个人在一处小溪边烤妖肉……传着传着就变成这句曲洞天有两个人专门吃妖怪,又不喜欢一下把妖怪打死,喜欢在活的妖怪身上一刀一刀割下来烤着吃,闹得众妖惶惶不可终日,只觉得这洞天中来了一对魔神……

终于有几个老妖顿了顿拐杖,说道此事不能没有人管,当初是那不知门的问情仙子把大家拘在这洞天中让大家诚心向道好修成正果,这特么正果修不修得到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快变成果盘了,去不知门找问情仙子告状去。

不知门自问心仙子十六岁入门,距今已经有二百年了,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门外满满登登的跪了二十多个化形大妖和一百多个没有化形的小妖,仔细一看,化形的妖怪有一半都带着伤……

一只拄着拐棍青牛精哭诉着:“仙子做主啊,他们把我后腿肉砍了吃了,因为我长了两只角……!”

一只把胳膊挂在脖子上的黑熊哭道:“他们趁着我冬眠砍了我一只手,说要做兰花熊掌,临走说是对我偷袈裟的惩罚……,天地良心,我没偷过袈裟啊!”

一条青蛇哭唧唧的道:“他们说我长得丑,还挖了我的蛇胆,不能活了……!”

众妖一片哀嚎,问心仙子每听一个妖怪说了自己的遭遇,怒气就增加一分,听到一半怒气已经化为实质,又听了一会浑身的衣裙都翻飞了起来,又听了一会儿,气的双手一拍,凌空而去,那双手拍出来的掌风把众妖吹的七零八落……

众妖:……不知门还有没有能讲理的人了……

小道士和卓修谦正拦着一只没有化形的兔子精,二人讨论着,卓修谦道:“刚刚那个熊掌挺好吃,就是没吃饱,把这只兔子烤了吧。”

小道士道:“不好不好,这几天吃的太腻了,油大,吃点素的吧,刮刮油。”卓修谦听到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小道士对那兔子精大喝一声道:“你这兔子精,是不是下山偷人家胡萝卜啦,还不快快把赃物交出来!”

那兔子精早就听说有两个魔神在这句曲洞天中专门吃妖怪,早就吓的一身白毛抖的跟筛糠一样,一对红眼睛中眼泪直打圈,听小道士一喊,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后腿一蹬,蹭的一下跳出去十几丈,一边跳一边叫道:“吃妖怪的魔神要吃我啦。”

小道士本想讹几根胡萝卜吃,听这兔子精这么一喊,两人怔怔的愣在原地,心想:我俩就想找你要根胡萝卜,你怕个啥!

两人见那个小兔子着实是吓破了胆子,也不去追它,百无聊赖的在山林中闲逛,又去了两个化形大妖的洞府,可是那些大妖都不在,心中郁闷。

卓修谦心想:这些妖怪都哪里去了,想练个刀都这么难,不行就砍小道士几刀吧。

小道士心想:想吃个肉都这么难。

两人有些累了就靠在一块巨石上躺着休息。

小道士心想:这一番整治,那个啥“句曲妖仙联盟”想必也不会再动了去凡俗间为害的想法啦,无良那个天尊,我还真是个伟大又帅气的未来第一天师!

卓修谦则因为修炼了吞天大法,这时候又有些饿了,小道士说过这些妖怪都是被二师姐点化了的,不能伤了性命,只能刮点肉下来吃,所以卓修谦常常吃不饱。但卓修谦又见这银装素裹的冬天世界,一山的松柏上披着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也不觉得冷,很想高歌一曲,但是又怕小道士嫌弃自己跑调,只好忍住,心中不禁想到:真是山中岁月静好啊,就是有点吃不饱……

二人却不知道,此时正有一个杀气腾腾的红衣女仙子,正在漫山遍野的找他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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