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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赤京楚门

翌日,宿醉的傅一被手机吵醒,他睁眼一看,是安藤的来电,

“喂…”

“傅一,你在哪儿呢?”

“别问。”傅一转个身迷迷糊糊说道:“你就告诉我要去哪儿就行了。”

“明天能赶到【赤京】吗?”

傅一听后坐了起来:“你要我去地上?”

“对,【楚门】的总部就在赤京。”

“我算算路程…”傅一盘算了一阵才回复道:“能到。”

“行,带上我在你家留下的铭片,你是去面试招募的。”

“面…面试?”

“对,流程很复杂,等你通过了再联系我。”

“等等,你又派人去我家了?你他妈…”

傅一刚想骂街,但是对面已经挂了。

一路辗转,傅一又回到了地下酆都的那片垃圾场,他的那个集装箱做的家。

开门之后傅一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燕彩儿。

“你怎么还没走?”

“有人联系我了,让我来你家接收点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燕彩儿拿出一张金属铭片。

傅一接过问道:“你的伤好点了吗?”

“也就那样吧。”

傅一端详着那张铭片,上面除了一串编号之外,就刻着两个字“傅壹”。

“这安排得挺明白的啊,还帮我做了假身份,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他抬头,看到燕彩儿正在注视着他,他脑子电光一闪,问道:“你以前去过地上吗?”

“没有,我是地下原住民。”

“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

酆都管控地上地下通行的地点,叫做奈何楼。

几座高大的电梯塔耸立,直通天顶。

这里拥挤着很多人,许多地下劳工都渴望登上地面寻找工作,借此摆脱地下生活的困境。但是船票很贵,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的。

傅一拿到的那张铭片就是通行证,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仍旧等到了午夜才登上其中一座电梯。坐好系上安全带以后,两个疲惫的人依靠着彼此闭眼休息。

等到了赤京,已经是清晨时分了。

燕彩儿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天空。

但是这跟地下的那些全息模拟不一样,这里的天空灰蒙蒙的,裹上了厚厚的云层,阳光似乎用尽了力气才勉强穿透过来落在大地。

鳞次栉比的建筑物整齐排列,但燕彩儿觉得那些就像是灰色块的积木,在平地上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然后在上面挂满了五光十色的电子广告。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燕彩儿问道。

“我第一次上来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傅一说道:“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在一片赤地上建立起来的城市,所以才叫【赤京】。”

傅一朝着远方望去,尽管高楼大厦阻挡了他的目光,但是他知道,在城市的边缘外,是一片荒原。

“你看那儿。”傅一指向城市的中心。

燕彩儿循着方向看去,她看到了众多大厦中的一座鹤立鸡群的巨大阴影,她起初并不觉得那是建筑物,因为她觉得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楼。她觉得那是一座山,一座真正快要触碰到云端的山峰。

“那是一栋楼,或者说,是一座塔。”傅一说。

燕彩儿听完,此时的她才不愿意地去相信那真的是建筑物。

“那叫做,【巴别塔】,在传说中能高大到能通往天堂的一座塔。”傅一抬手遮着眼睛,企图望向那座高塔的顶峰,但是他做不到,因为最高点已经被云层遮蔽了。

“那里就是【楚门】的总部。”傅一说:“咱们走吧,进去看看。”

乘坐浮空梭,两人来到巴别塔的脚下,进入那一扇高大的玻璃门,他们被一位身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傅一出示了铭片,待工作人员扫描过后,微笑开口道:“欢迎您,傅壹先生。”然后他停下望着两手空空的燕彩儿。

“怎么,她不能进去么?”

“不好意思,我们只接待有预约工作的客人。”

燕彩儿听后笑了一声,然后摆摆手说道:“无所谓,那我在外面等吧。”

“你OK吗?”傅一关心道。

“我现在可是有钱人,我就不信地上人还能吃了我。”随后燕彩儿就挥手告别走了出去。

“您好,请跟我来。”

两人乘坐了搭载智能导航的小型平衡车,在巨大的建筑里疾驰,又辗转了几次电梯,终于到了一处到处都是玻璃门的楼层。

一个秃头男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等他见到傅一的时候,便笑着走上来握手:“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我叫傅壹。”

“这边请。”秃头男人似乎不想浪费时间,带着傅壹边走边介绍道:“我是本次地下招募的负责人,叫我瑞恩就好。面试招募的流程比较复杂,但大部分都可以在这个楼层完成。第一步呢,是特地针对地下居民,我们首先要创立一个临时的地上户口。”

“先是生物信息认证,血液,虹膜,指纹,声纹等等…”

傅壹被带领到一个又一个房间,进行着复杂的流程工作,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像个孩子一样被领着兜兜转转。

“这最后一项呢,是体检,这是所有招募者都要确认的流程,您不介意吧?”

“没事。”

傅壹被带到一个医疗室,里面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

“行,那我在外面等您。”

其中一名医生迎面走来,接管了工作:“傅壹先生,请跟我来。”

“我们这项工作非常简单,我们有一个机器,只要您在里面躺一躺,就可以体检完毕等待报告结果了。”

“好。”傅壹已经无所谓了,冗长的流程已经让他麻木。

“您装植了多少义体呢?”

“我没有义体。”

那医生微笑道:“没关系的,义体数量的多少并不会影响体检结果。”

“我是真没有装植义体。”

“好的,那我们待会等体检结果出来就行。”

傅壹摇了摇头,他觉得医生依旧没有相信他没有义体的事实。

“为了体检过程的顺利,我们需要注射抑制剂,来应对身体可能出现的排异反应。”

“我说了我没有义体,怎么会有排异反应呢?”

“都一样的,我们的体检机器可能也会对人体器官起作用,所以最好是所有人都注射抑制剂,以保证结果的稳定。”

医生用针管刺进了一个银灰色的药瓶里,汲取了里面的药液,他仍旧微笑地说道:“没关系的傅先生,所有人都一样的。”

“好吧,那来吧。”

“提示您,注射后可能会有镇定效果,您可能会睡过去一段时间。”

听到这里,傅壹有了些许犹豫,在地下独自生活的经验让他短时间难以接受自己被人掌控的过程,他有些抗拒可能会失去意识的行为。

踌躇了一阵,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于是他妥协道:“那行吧。”

针尖刺入了他脖子,傅壹只感觉冰凉的液体涌进了他的血管。

“好了,这边请。”

医生带他走到了一个空心的圆柱形机器面前,那是有点像做CT扫描的机器。

傅壹躺了上去,一番操作下,他被送入机器里。

随着阵阵嗡鸣声响起,傅壹看到眼前的机器闪出亮光,那光点飞速旋转,映得他眼花缭乱。恍惚间,似乎是抑制剂起了效果,他开始觉得大脑昏昏沉沉,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

外面的控制室里,秃头男人瑞恩此时正站在医生身边,问道:“怎么样,他可以吗?”

医生拿着那瓶银灰色的液体瓶子,在手掌中转着,他说:“现在还不知道,昏过去也是正常现象之一,待会等他醒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等到傅一醒来,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沉睡了两个小时了。

而瑞恩仿佛像算好时间一样,推开门走进了他的病房。他开心地对傅壹说道:“恭喜啊傅先生,您的所有流程都已经通过了,特别是体检项目,您的身体非常优秀。”

他竖起了大拇指。

“就这样?”傅壹有些奇怪,这个招募未免也太简单了,似乎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通过了。他心里想,这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过。

“是的,就这样,简单吧。”瑞恩走到了他面前:“您感觉怎么样,如果休息好了的话,咱们到我办公室谈谈吧?”

“嗯?不是通过了么?还要谈什么?”

瑞恩摩挲着手掌笑道:“还要告知您一些任务的主要细节,以及…”

他咧嘴露出牙齿笑道:“以及薪资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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