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颜如最后宣布宋诞暂任庄兵头领,张添寿暂任百人卫队管事,然后和庄兵说了几句话,分了大伙一块肉,和二两银子,就带着人回城去了。
至于为什么张颜如的私兵军官职位名称这么奇怪?这很简单,因为不敢用。张颜如又不打算造反,她要是敢用军职,是嫌皇帝砍她脑袋时不够果断吗?
所以只能是这样别别扭扭的将就着。
驰道上
张颜如扶着马车的车门,看着坚持要骑马的张添寿,笑的张扬又妩媚。
“小郎君,你昨日不是还与奴家这样那样,现在怎么这样绝情,竟然连和奴家同乘一车都不愿意?”
宋诞和几个离马车近的亲卫,完全不想知道郡主嘴里的这样那样是怎样,他们只是抽着嘴角,让身下的马儿离这个越发胆大的郡主远一点。
张添寿却是再也不想和张颜如有过多接触,他现在已经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和她少接触,或者干脆不接触,时间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工具,只要你真的有意解决,那么这个问题就一定能被你解决,特别是你在努力不喜欢一个人时,问题解决起来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张添寿朝张颜如拱手,强忍着一直看她的冲动,就好像忘记了昨天他们还亲热过一样,打马朝前面跑去。
张颜如看着他运去的背影,眼里全是渴望,她一个被渣过的人,很是知道真诚有多难得,又意味着什么,而且他长得好看,一切都是她所喜欢的。所以她决定这次就当一次绿茶,做一次渣女,她一定要让小郎君喜欢上她,她也一定会和小郎君幸福的生活到永远。
张颜如痴笑着关闭马车门,吩咐车夫可以走了。之后一百骑士,十几个家仆,三个婢女,两辆四轮马车就都动了起来。
从她出行的排场就能看出来,她如今的权势已经不输一般皇子,所以从今年年初开始,盯着她婚事的人突然就开始变多起来。
这也是她加强练兵的原因之一,有人想和她在后宅斗,有人想和她在朝堂斗,有人也想和她在商场上斗,对此她都来者不拒。
因为她身后有一百训练有素的骑兵,五百多百练精兵,还有五千多强兵,怎么斗她都是不怕的。
这些年被她斗的死全家的又不是没有,只要他们敢恶心她,而且还敢出城,那被土匪袭击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负责剿匪的又恰巧都是她父亲的老友,到时候只要安排两个熟悉当地人情向导,进入剿匪队伍,领着他们去真的把土匪剿一遍就好了。
剿完匪,自然会有大笔财宝作为赃款被上交国库,负责剿匪的将军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所以剿匪大家都很高兴,那死几个无关紧要的贵人就不要太计较了。
当然这一年里,她已经不这样做了,因为她已经起势,寻常人想要撼动她,已经不太可能,而困在后宅的妇人就是寻常人。
现在和她斗的都是男人,所求也已经不是姻缘,而是财富和权势,这就是她着急练兵的原因之二,她已经习惯了用暴力和生死解决问题,遇到困难和瓶颈自然也想着用暴力和生死来解决困难,克服瓶颈。
对于张添寿说的以力降人,以理服人那一套,她对此的态度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当今天子不也是一路打上来,最后才成就霸业,那她为什么不能杀出个平步青云?
…………
一百骑兵护送着两辆马车运去,夏春雨看着远去的队伍,和身边的弟弟夏锦程说道:
“郡主现在行事越来越霸道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锦程换下华服,换上粗布短衣,路过夏春雨时按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无所谓的说道:
“我的好姐姐,您就别操心了,我们的命是郡主救下的,富贵也是郡主给的,而且你忘了梅姨的嘱咐了吗?”
夏锦程看着他姐姐的眼睛,学着梅姨那样,严肃的说道:
“郡主就是天,郡主就是地,郡主就是一切,抛弃名利,放下攀比,回归真我。舍我身躯,燃我灵魂,颜如永驻,福道永昌。美哉!”
夏锦程手指在在额头和心口各点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圣洁而虔诚的微笑。
“舍我身躯,燃我灵魂,颜如永驻,福道永昌。美哉!”
夏春雨也念着祈祷词,手指在额头和心口各点一下,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
他们在心里观想着郡主着郡主那美丽的容颜,心慢慢平静下来,念头也渐渐通达,他们只要沿着郡主的意志前进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思考,因为面对郡主的美,思考就是亵渎。
夏锦程最先睁开眼,重新扛起锄头,朝身后的姐姐挥了挥手,就下地去了。
他已经不是庄兵头领,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庄户,和他姐姐的级别还隔了四层。
他现在是最底层的庄户,他上面还有九个什长,八个百夫长,七个管事,和他姐姐这个掌柜。
等于他的级别由原来和他姐姐平级的大将,被一撸到底,成为一个抗锄头的大头兵。
但他并没有对此感到不满,就向先前说的,他的命是郡主给的,先前的荣华富贵也是郡主给的,他的一切都属于郡主,郡主可以随时把他的一切都收回去。
而且他的确在做了庄兵头领之后不思进取,没有狠抓庄兵训练,而是忙着享受过往成果,躺在他人的功劳簿上坐享其成,所以最后才招致可耻的失败。
现在他只是重新从最基层的庄户做起,深入生产第一线,去发现生产和训练相结合的优势和困难,以便更好的理解郡主决策的先进性,和先见之明,为以后的管理和训练工作找到抓手,归纳重点,寻找到农庄生产和训练的薄弱环节,使以后演习时,能给予农庄最大的打击,不再辜负老师的信任,姐姐的重托,和郡主的器重。
夏锦程来到第一庄,第一组,第一小队的田间地头,和庄户张全民成为生产搭档,他们比效率,比成果,比创新,也比耐心。带动了第一小队对于生产的极大热情。
庄户张全民这样评价夏锦程:“他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我叫他去锄地,叫他把草根都挖出来,一个时辰后他跟我说都挖好了,结果我去看了,他只把表面的那些草叶子给挖了,草根一个都没挖,我当时就跟他说,这活你做不了,他当时还不服气,然后我就亲自给他示范了一下,我说你要多挖草根,只有把草根挖出来,庄家才能长,不然草根就会和庄家抢水,抢肥,抢太阳。大概过了三天,他就成为我们组挖草根最快的能手。”
夏锦程在地里连续挖了三天的草根,到第四天时,他终于被什长强行命令回家休息一下,早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坐着庄里的牛车,一路和同样回家休息,看望家人的庄户谈论着未来和希望,一起唱着歌,开开心心的回家去。
等夏锦程回到家,已经快要到中午,先给自己烧了一锅热水,舒服的洗了个澡,把全身的疲惫和尘土都洗净了,然后瘫在床上,不一会就睡死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没有做梦,也没有人打扰,直到半晚,他才被人摇醒。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少女抓着他的肩膀在摇晃。
少女穿了一身粉色的纱衣,纱衣里面则是一件白色襦裙,她头发已经解下,随着她弯腰而遮住了半张脸,这让她的美显得更加朦胧而魅惑。
夏锦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抓住少女的滑腻柔软的肩膀,把她拉进怀中,不理会少女的惊叫,在她耳边用刚睡醒时,低沉嘶哑又性感魅惑的嗓音说道:
“姐姐你好美,我想姐姐能一直都陪着我。”
夏春雨被自家弟弟搂在怀里,耳边听着他那暧昧的声音,吓得她完全忘记了思考。
但她的脑海中,却又有一段模糊又久远的记忆一闪而过。
那段记忆里,似乎有一个温柔又亲切,但面容模糊的女人,抱着小小的她在哭,这个女人似乎和她说了一些什么,但她越努力去回想,却是越想不起来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一直在回想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从而没有发现睡迷糊的夏锦程抬起了她的脑袋,嘴唇也印上了她的唇。
直到她的唇被夏锦程吸住,她才如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然后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在亲她的嘴。
她立即如本能反应般,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夏锦程的脸上,然后双手撑住他的胸膛就想要爬起来。
奈何夏锦程抱的太用力,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她还是被他抱在怀里,嘴还是被他亲着,但她的那一巴掌也把迷糊的夏锦程给彻底扇醒了。
…………
夏锦程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自己和姐姐眼睛对着眼睛,脸对着脸,鼻子对着鼻子,嘴对着嘴,身体对着身体,自己还顶着她。
他觉得嘴上亲的很舒服,下意识的又吸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姐姐。
他当时就是一个机灵,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罪恶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是他的姐姐啊!自己身为弟弟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他立即松开嘴,推开夏春雨,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姐姐,满脸都是惊恐。
夏春雨看到自家弟弟这样,在心里叹气,压抑着心中的不自在,走到他身前,如小时候那般,摸着他的头安慰道:
“姐姐知道你很累,你只是睡的太久,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我弟弟,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姐姐不怪你,弟弟你也不要怪自己,不然姐姐会伤心的。”
夏锦程听着姐姐温柔的话语,听她替自己找借口,听她给自己开脱,眼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愧疚也如潮水般涌来,他扑进夏春雨怀里,抱着她的腰,不带任何旖旎思绪的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姐姐更好一点,再好一点,不会再让姐姐受一点委屈。
夏春雨一直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慰着,她也没想到自家弟弟这么大了,居然还哭的这么伤心,也许他是真的吓坏了吧!
姐弟二人在屋里呆了一会,等夏锦程慢慢平复下来,他们二人才再次分开,夏锦程叫住要去做饭的姐姐,自告奋勇的想要给姐姐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
夏春雨笑着应下,夏锦程则高兴的去厨房做饭,就好像先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但他们吃饭时彼此躲闪的眼神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这件发生了,而且他们很在意,但他们都假装不在意。
这或许就是还没变质的亲情吧。
…………
而在另一边,李子明“抢”了卫国公府大小姐得鞋子之后,就没敢在出门,只是没想到,他躲了多日,以为风头过了,被人约着去乐坊看花魁,就被同样来凑热闹的宗英给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