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托莉雅的连续叫阵，终于有了回应。

一个声音，从被她的长矛贯穿的高楼大洞里传了出来：

“嘶~好疼啊！”

一个灰绿色的蜥蜴人，走到大洞的边缘，睁着一对竖瞳，居高临下地盯着路边的托莉雅，抱怨道：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小队那么多人，偏偏就我中招了……”

他的左臂和左肩全都消失了，断面处，无数冒着绿色“汁液”的肉芽，像蚯蚓一样蠕动着。

“好漂亮的女人！”在仔细打量了一阵托莉雅后，蜥蜴人口花花地称赞道：“好棒的身材，好美的脸蛋，还有那头飘逸的红发，从后面拉着骑，一定很爽！”

说完，他的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口水。

“啧~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恢复得这么慢？”蜥蜴人是个左撇子，本想伸出左手擦掉嘴角的涎水，突然意识到自己左手已经没了。

如果是以前，以他超速再生的能力，起码已经重新长出一条迷你胳膊出来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新的胳膊迟迟长不出来，就像……那啥萎了一样，任凭心里如何着急，就是无法雄起。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脑袋也逐渐开始昏沉起来。

这感觉……让他恍惚间想起了以前宿醉的日子。

可是，自从接受了人体改造后，他就再也没有喝醉过了。

不管是威士忌、红酒，还是白兰地，无论怎么喝都不会醉。

“啪~啪！”

蜥蜴人使劲甩了甩尾巴，试图用尾尖抽打空气发出的清脆爆鸣，让头脑清醒一下。

“呃……呕！！！”

不甩尾巴还好，一甩尾巴，脑袋更晕了，晕到忍不住呕吐起来。

“哇！！！”

一大滩胃液和早上吃的食物，被他呕吐了出来，被改造后的消化系统非常强大，以至于胃酸一落地，就把地面腐蚀得滋滋作响。

呕吐出早饭后，蜥蜴人并没有感觉好受些，反而更难受了。

他的肚子鼓胀得不像话，不由自主地继续呕吐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大小便失禁一样。

吐着吐着，慢慢地，只能吐出清澈的未知液体来。

“这是……酒？”蜥蜴人的嗅觉还行，起码比普通人类强多了，他发现自己吐出来的东西，酒味越来越浓了。

越吐，酒味越浓，到最后，完全就是酒精了。

浓度100%的酒精！

“怎么可能……”蜥蜴人跪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自从发现怎么都喝不醉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酒了……”

眼睛越来越模糊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不仅仅是胃里，连肺叶的肺泡里，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渗出100%纯度的酒精了。

接下来，就是各个内脏组织、肌肉组织、骨腔骨髓，全都不能幸免。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确定，自己中的招，不仅仅是那夸张到能贯穿大厦的物理攻击，还有诡异的咒力侵袭。

“法克！咳咳……那是什么咒……物……”

蜥蜴人不甘地爬到高楼的大洞边缘，瞪着肿大到即将爆出眼眶的眼睛，看向楼下的托莉雅。

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他想找的托莉雅，也不在楼下了。

而是站在他的身边。

蜥蜴人的眼睛彻底失明了，耳膜也被大脑里冲出来的酒精冲烂了。

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没有发现，托莉雅像矫健的雪豹一样，敏捷地攀爬着没了玻璃的大楼外立面，几个呼吸就翻跳着来到了他的面前。

“噗~噗嗤！”

蜥蜴人的眼珠子像被煮烂了的鱼眼一样，爆了出来。

眼珠子爆出之后，就好像摇晃了很久的香槟，终于拔掉了塞子一样，蜥蜴人的脑浆子和高度酒精的混合液体，瞬间从他的眼眶里喷射而出。

就像火箭助推器一样，这股喷射的冲击力，甚至把蜥蜴人的脑袋带动得抬起了半尺高。

托莉雅从蜥蜴人的尸体边走了过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这只蜥蜴人一眼。

因为，在被她的长矛击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要死了。

正如这蜥蜴人自己所说，他的确很倒霉。

连自己的咒物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就扑街了。

从被击中到领盒饭，不到80秒。

………………

托莉雅在大厦里飞奔着，她“重生”的右眼就像人肉烟雾弹一样，不断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弥散着雾化的酒气。

这些酒雾就像她延展到体外的感知器官一样，飘散到哪里，她的脑海里就能构建出哪里的3D轮廓。

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华尔街，大厦里各个办公室的隔间也都很小很密集，毕竟这栋大厦里有上百家证券公司。

普通员工们平时都挤在鸽子笼一样的办公位上，而精英或者老板们，则在待上层办公区或者休闲区。

“基因熔炉”的人对普通职工没兴趣，他们基本全都跑到高层去了。

只有那个蜥蜴人好色如命，刚才正在窗边，趴在一个被他咬掉脑袋的女职工身上办事呢，所以才被托莉雅的雷霆一击波及，轰掉了小半边身体。

酒雾很快布满了整层办公区，托莉雅感知到，绝大部分普通职员都存活着，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躲在自家公司的储物间里，瑟瑟发抖。

于是，托莉雅迅速通过消防通道向上走了一层。

这一层的情况差不多，也没有发现什么超凡者。

就这样连爬了4层，终于来到了一层没有做隔断的空旷楼层。

这里看上去应该是个休闲咖啡厅，安装着电子门禁的防弹玻璃，破碎了一地。

很显然，这里之前被人暴力破坏了。

咖啡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满地的血迹告诉托莉雅，这里的人应该已经遇难了。

酒雾继续弥漫，托莉雅感知到了一摞尸体。

尸体大概有十几具，都被堆在了卫生间里。

凶手应该不在卫生间，除非他躲在尸体里打算伏击。

在卫生间外面不远处，有一排玻璃展示柜。

柜子里装着非常多的手办和雕像，没想到这咖啡厅的老板还是个二刺螈爱好者。

手办大大小小什么尺寸的都有，1:15的、1:10的、1:6的，还有1:1的等身手办，应有尽有。

托莉雅迈着轻盈的碎步接近卫生间，打算试探一下凶手有没有藏在尸体里。

“呯！”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从手办展示柜里发出。

展示柜的玻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