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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留与不留

就在赵月领着魏韩二位家主与智家主在王宫内,就黑甲军而吵而不决之时,都城百里之外的望城山山上,段仇拿着一块血书,望着新立的墓碑,痛苦流涕。

其实,段仇的真名并不叫段仇,而是叫范天,是原六卿之一范氏的嫡系传人。二十年前,为了复原家族荣光,范氏一族的嫡系一直在都城里四处活动。

特别是老家主,也就是范天的爷爷范县,更是费尽了近十年心机,将原来要解散了家族暗卫又重新给组建了起来。而范老头,就是暗卫除了爷爷之外的第一负责人。

可就爷爷信心满满准备带领家族死士,前往边晋燕边境,夺取一个小城来作家族复兴第一步时,突然冒出一伙人,攻入范氏在离都城外三十里外一处庄园。

这个庄园,是当时范氏一族嫡系的总部,住着所有的死士,与大部分族人。

可这伙人,先是采取了火攻,命人朝庄园射入了数不尽的火箭,然后趁着大火,又派出一队剑术高超人马。

入庄之后,见人就杀。

待火烧尽之后,庄子里的人也几乎被杀光了。

而范天被几个死士,带着重伤昏迷的爷爷从一处暗道逃了出来。一路上,死士背着爷爷几乎不敢停歇,那怕是晚上,也只敢睡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醒来又继续上路。

如此,只希望逃到与齐境边上的洛林城,那里还有大部分范氏旁族。

可如此,赶路四五天之后,仍被那伙人给追上了。

力疲心竭的死士已经没有什么抵抗力。

年幼的范天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死士让那群人一剑一剑给刺死在场,就在范天也准备受死之际,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然后,也用剑将那些人一剑一剑地刺死了。

后来,范天就跟着这个来到了一处四周是山的地方学剑。而爷爷也在当晚,也重伤不治身亡。临死之前,迷离的他叮嘱范天,千万忘记家族,别去报仇,一定要好好活着。

从此之后,范天就给自已取名段仇。

段仇也在那个山谷呆了下来,并一呆就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他学会天下所有的剑法。

师父说,我已再也没有什么可教你,而你的境界也已超过了我。如果你想出谷,可以随时出去。只是离开之后,一定要记住,别用我教你的剑法随便杀人,否则天涯海角,无生门的人都会找到你。

于是,段仇来到了都城。

虽然爷爷说,不要报仇。但段仇却想知道,当年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那处庄园,并一举灭掉了他。

所以就找到了范老头。

可范老头早洗手不干多年,现在的他,靠祖上传下的医术生活着。

固执的段仇,只好一个人去调查。

这才有了赵氏闹刺客的事。其实都是段仇想入赵氏的文献库中,寻一寻当年的卷宗,可赵氏主宅防守实在大严了,每次都让人抓了个正着。

至于赵日那次,完全是段仇一时好奇,想看看一屋子的人围在一起在做什么,结果碰到了几个真正的杀手,然后让他给顶了锅。

范老头一看段仇闹出这么大动静,就建议,不如进入赵府,慢慢调查。

这才让段仇扮作吴越剑士。

可昨天,段仇想将自已看到的天门人的行为,告诉他,让他去动用一下老关系,看看会不会有另外的收获,结果却看见了,范文一剑捅死范老头。

而范老头留下的血书,鹤然写着,叛徒范阳欲联天门假借赵氏,夺重宝。

一时让段仇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当年之事,是确有人背叛。但欲联天门,作何解释?重宝又是什么?看得段仇是一个头两个大。

最关键的是,还有必要留在赵氏吗?

望着手里的血书,范老头那慈祥的面容,以及那临死之前那句,好好活着,不断地在段仇脑海中拉扯。

直到天亮了。

随着天空中那轮晨曦出现在天空,赵光的头也开始炸裂。

昨夜,蹲守在段仇院子里的他是连眼都没敢合上。听到段仇连斩了好几个黑甲军士,整个赵氏,都在骂他是个王八蛋,忘恩负义的杂种。

除了极少数人,看到家主从宫中回来后,竟破天荒地喝了一坛酒后,难得还露出几丝笑脸。不过,对于如何处置段仇之事,却是只字不说。

等赵光得到这个消息,已是下半夜了。虽然以前也曾听说,家主没主持大局之前,只要偶得佳作,不管何时,也会叫下人开坛好酒,痛饮。

只是,如今的家主,早已过了将欢喜写在脸上的年纪,这等做法,是在暗示吗?赵光很想找七公子一聊。

可七公子却被三公子请走了。

这让赵光更拿捏不住,府里对段仇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最让赵光揪心里的是,这段仇竟还一夜未归。

看着曾其早起了,赵光不由朝他猫了一眼,“曾其,昨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然后竟不顾一切来找七公子,报信?”

“管事大人,我都说了好几遍,那段仇只想要那范老头的尸身,结果智氏那个叫范什么来着,竟叫人围杀段仇,我看这情形,肯定要报告给七公子了。至于,你说的不顾一切,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吧。”

曾其义正言词地述说了一遍,然后凑到赵光身旁,小声问道:“管事大人,你一直不离开此地,是不是准备等段仇一回来,就锁了他。”

“这么大的事,岂是我一个管事能决定的。这事,怕是七公子,都难说上话。”

赵光担忧地看了看院子外,这个时候,他最希望,能看到段仇出现在眼前。

七公子府内,七公子又在和那个神秘的屏风男谈话。

“七弟,你真的要保下段仇?”

屏风男听到七公子见家主从宫里回来,就急匆匆地去见了,于是便想赶来阻止,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其实,我是在为我自已。保下段仇,何尝不是保下赵氏?段仇为何会那样冲动,一努剑杀几人,我们可曾用心思考呢?一个门客,一个从吴越来的门客,人家奔千里,却因只是想报恩,引出了一点小麻烦,结果就要被抛弃。那还谈什么忠心,谈什么义字。”

七公子看着屏风后那人的身影,不由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你怎么去利用此事。但是,我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段仇归来了,我必保全他。”

“是我失虑。”

屏风后,那人思索了许久,才略略说道:“我没有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仍然会记得入府时的情形。确实,一个人从异乡来到都城里的宗族,想要好好地活下去,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个毫无根基的异乡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七公子有些小激动,从案前站了起来,然后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我现在是个生意人,从生意的角度来看,段仇应该就是我的贵人。也许,你没有这种感觉,但细想,那真是那么一回事。他第一天进入府中,就撞见了地十七密谋之事,让我真正看清了自已在府中的是个什么样的地位。现在,又让我明白了,原来我虽贵为公子,但是有许多一些事情是不能参与的。而你不同,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思绪,对与不对?”

“其实这又有什么呢?”

七公子不等那人解释,又自言自语起来,“好了,道理我都懂,但是懂并不代表能想得通。其实,我这人并没有那么多奢求,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上那把椅子。我只是想活得好一些,可心肆意一些,不想在意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可为何,总有人觉得,我这么做,就是要去做那把椅子呢?”

“七弟,是你自已想多了。”

屏风后,那人看着七公子有些微怒的脸色,黯然走了,“段仇,如果你真保他,就保吧。我不会再说什么。”

这样刚走不久,管事匆匆闯了进来,“公子,段仇回来了,并说有要事上报。这会,赵光正带着他进来了。”

“什么,段仇回来了?”

七公子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此时,天空中刚好大亮。

等七公子换了一身衣裳,段仇与赵光站在会客厅里等着。

让七公子惊讶的是,段仇仍然穿着一身血衣。那鲜红的血迹,让他不敢多看几眼,“都坐吧。”

看着七公子脸上没有怒意,赵光识趣地退回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段仇与七公子两人。这时,段仇才从怀中掏出了那张血书,然后头一低,双手高高举起,“这是从那范老头身上发现的。也是我,一再坚持要将他的尸身带走的原因。”

段仇的声音因为一夜没睡,略显低沉。

七公子盯着他手上的血书,并没第一时间走上前,接过来,而是看着站立的段仇,问了一句,“你之前去见他,真的只是想去报恩?”

这个问题,憋在七公子心里已经快要生根发芽了。

“是的。”

段仇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只是我去了之后,发生了意外。当时已经晕死过去的范老并头,突然醒了过来,然后跟我说他身上有东西。本来,我只是觉得他是胡说,可那范文一看却毫不犹豫一抽剑刺死了他,这才让感到此事可能另有隐情。结果,还真有。”

“只要是你亲口所说,我都信。”

这时,七公子才轻抬脚步,接过血书。但一看之后,脸色突然大变,然后颤抖地盯着段仇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血书上的信息,对七公子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昨夜去见家主时,提出要保段仇。

一向对七公子甚是看重的家主,却突然之间换了一副脸色,质问道:“如此之人,你竟敢还有保他?是想将整个家族都拖进去吗?”

当时七公子还狡辩说,段仇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后准会为他下刀山趟火海。

“若只是这样,我一句话,可以为你找来百人。”

赵月很是不喜地结束了两人的谈话,然后立即唤人将七公子带去了他的府第。

如今有了这血书,相信家主,会改变看法。

七公子不由笑着渡起了步子,可转了一两圈之后,才发现段仇仍没立起身,顿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段仇,难不成,你还想替那范老头报仇血恨吧?”

“还望公子成全。”

段仇转头看向窗外,那里是片花,“如果,我没有看见范老头死在我面前,那么这事可能就没有后续,可他却死在我的怀里。:”

“可是,这范阳,你知道他是谁吗?”

七公子脸色一沉,“据我所知,这范阳入了智氏之后,智家主对他是言听计从。如此,可想而知,他在智氏之中地位有多高。另外我得到一个消息,天门十二子中的天三剑在智氏,只保护两人,家主与他。”

“我知道让公子为难了。所以,我出了府之后,就会向外界宣布,自行脱离赵氏。这血书算是我报公子知偶之恩吧,日后,若公子有难,我会再出手三次。”

对此段仇早有预料,见七公子略一犹豫,立即立身,拱了拱手,慢步退了出去。

这倒让七公子一时之间,左右为难。眼见段仇就要走出屋子,立即伸手喊道:“慢。”

“公子,还有何吩咐?”

段仇停了步子,却没有转身。

“此事容我再运作运作。”

七公子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墙,“反正家主也没有说要立即赶你走,不如你先回院子住下来。两天之后,有一场拍卖会,到时会有几柄宝剑拍出。我想,送一把柄宝剑给你,也算是了结你我之间的情义,如何?”

“那之后呢?”

段仇笑了,眼中泛着一阵泪光。虽然和七公子见面不多,但段仇早当七公子是朋友。此刻,再听他之言,心中甚是感动。

“如果,到那时,我仍然没有说服家主,让你留下,自然随你。”

七公子边说着边握紧了手中的血书。

“好。”

段仇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七公子望着他的背影,也是一阵心酸,然后换了身衣服,再次走进了后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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