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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入局2

“他究竟有何罪孽,你竟敢痛下杀手!”

殷大娘子面若死灰,眼神中充斥着怒不可遏与茫然无措,那一滴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急速坠落。

谢庭安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疯狂扇自己耳光、高声喊着赎罪的随从,心中已是了然,自己莫名其妙地背上了谋害谢庭钧的罪名。

然而,此刻并非追讨责任的恰当时机,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再次投向殷大娘子。

恰巧一滴水从额前的碎发滑落,渗入眼睛,视线瞬间模糊,仿佛决堤的泪水即将汹涌而出。

“大娘子,当前最紧迫的是立刻请郎中救治七弟。”

殷大娘子怒目圆睁,狠狠地剐了谢庭安一眼,转身抱起谢庭钧,脚步踉跄地朝自己的院子狂奔而去。

谢庭钧虽然年仅五岁,但身强体壮,殷大娘子却恍若有无穷的力量,轻松地抱起他,想必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吧。

谢庭安刚从水中被捞起,又一路疾驰,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滚烫。

此时走进房间的并非钱郎中,而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面色凝重,果断下令让人用力按压谢庭钧的腹部。腹水如泉涌般从谢庭钧的口中喷出。

谢庭钧的脸渐渐失去血色,嘴唇也青紫得吓人。丫鬟们脚步匆匆,进进出出,频繁为他送水递帕。

殷大娘子坐在绣墩上,双手紧紧握着,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记。她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谢庭钧的身上。

谢庭安跪在一旁,身上还穿着落水时的湿衣裳,微微颤抖着。他的嘴唇有些发白,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上天能保佑谢庭钧平安无事。

眼看着谢庭钧的生命渐渐消逝,殷大娘子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紧张和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突然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谢庭钧的手,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当谢庭钧发出那虚弱的咳嗽声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接着是一阵欣喜若狂的欢呼。

谢庭安如释重负,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走。

殷大娘子喜极而泣,连忙将谢庭钧紧紧地抱在怀中,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谢庭钧在最初的一阵咳嗽过后,便没了其他反应。谢万庆从工房歇业返回,他仍处于昏迷状态。郎中表示,无法确定谢庭钧何时才能苏醒。

待郎中离开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上房。此时,大堂内鸦雀无声,一片肃穆,紧张的气氛令人几乎窒息。

就连那一向神出鬼没的谢老爷子,也出现在了现场。

而在这凝重的氛围中,唯独谢庭安跪在中央,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

殷大娘子已换了一身得体的妆容,然而她的眼神充满疲惫和忧虑,通红着双眼。她端坐于老夫人身旁,语气坚定而又带着悲愤地说道:

“老夫人,妾身有要事禀报。据妾身随从所言,当时湖边唯有谢庭安一人。吾儿庭钧此次可谓是在鬼门关前徘徊,命悬一线。妾身对此深感疑虑,不禁对谢庭安产生怀疑。恳请老夫人作主,彻查此事,还妾身与庭钧一个公道。”

“混帐东西,你何时才能消停,居然闯出如此祸事!”

谢万庆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儿子为何总是惹是生非,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不等老太太回应,谢万庆便忍无可忍地爆喝出声,食指狠狠地指向谢庭安,破口大骂。

此时的谢庭安偏过头,与谢万庆对视。他看到父亲满脸怒容,心中不禁一阵苦涩。

他记得自己刚回来时,还能从父亲的脸上看到些许愧色,然而现在,父亲的眼中只有对他的失望和厌恶。

谢庭安心中疑惑不解,自己明明没有犯错,为何父亲会如此看待他。

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父亲也是认为是我害了钧儿吗?”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你这逆子,竟敢如此跟我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谢万庆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上次在朝堂上的失利,让他受尽了屈辱。

如今,家事又让他在上司面前丢了脸。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这个儿子带来的,心中的愧疚早已被愤怒和失望所取代。

“砰!”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来,是老爷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桌上。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打断了谢万庆的动作。

老爷子冷着脸说道:

“堂堂朝廷命官,这般大动干戈成何体统,给我坐回去。”

谢万庆咬了咬嘴唇,不情愿地坐了下来,他一边坐一边狠狠地瞪着谢庭安,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轻举妄动。

谢庭安眼神黯淡,面无表情地看着谢万庆,嘴唇轻抿,他的额头微微冒汗让他感到发痒,但他似乎并未在意,仿佛心中的失望已经超越了身体的不适。

“这究竟怎么回事?速速道来。”谢老爷子面色凝重的看着谢庭安,严声问道。

谢庭安将今日的事与对话如实道出,言罢,又道:

“昔日我在通州,身患倔疾,因此与兄弟姐妹疏而不亲,如今病情有所好转,对七弟的情意,不逊于长兄,断没有行此恶事的道理。望祖父祖母彻查此事,还我清白。”

言毕,谢庭安不住叩头,额头紧贴着地面,再不起来。

谢庭香见他如此,心有不忍,意欲起身为他求情,却被一旁静坐的柳姨娘牢牢抓住手臂。

谢庭香面露疑惑,看向柳姨娘,只见她轻轻摇头,并不说话。谢庭香挣脱不开,只得作罢。

不承想,素日来寡言的老四谢庭闫,此时竟缓缓起身,行至谢庭安身旁跪下,面色苍白,满脸病态。他低头轻声道:

“要罚便罚我罢,都因我偶染风寒,爽约钧儿所起,才让恶人有可乘之机,我愿受罚。”

“既然病了,便好生歇息去,在此胡闹作甚,快把他送回院子去。”

老夫人心疼孙儿,赶忙令人将他扶起。

“只是祖母,三哥他……”谢庭闫还想再说些什么。

“这里没你的事,快回去。”

老夫人挥手打断他的话。谢庭闫只得无奈地看了一眼仍匍伏在地的谢庭安,在仆人搀扶下出了屋子。

刚到屋外,他眼中那丝歉疚便如烟云般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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