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她赶紧将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同时斥责宋江沫,“快把帘子放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下个雨而已,瞧把你吓的!”
老夫人故作镇定,其实她也很害怕,毕竟这是在走山路,突然下这么大的雨,而且还是冬季,不下雪下的却是雨,等这雨落在地上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山路滑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她心里隐隐的有些慌乱,心跳跳的很快,但是还是得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斥责宋江沫,宋江沫被斥责,老夫人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乖乖的坐在马车里面,不再发出什么别的动静。
但是外面的雨水却没有一点减小的意思,而是越下越大,马车正行至最陡的地方,是盘山的路,一路都要沿着山绕圈,再加上这雨下的十分的大,雨水打在地上,也打在赶车人的眼前,让他有些看不清道路。
宋江沫心很慌,一直跳个不停。
她就是很紧张,内心十分的不安,终于望向老夫人开口,“要不咱们还是别赶路,原路返回回去吧,现在回那座寺庙要比回去安全多了,这雨下的这么大,道路要是结冰的话,只怕马车走起来会更加不方便,会很危险,要不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原路返回?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想要原路返回,小心点不就是了吗?何况如何掉头?就这么窄的一条公路,只能上只能下,如何还能调头回去?
今日若是不下山,等到明日,你也说了这雨下到地上空气一冷,夜里一凉下来岂不是要结冰,那就更不好走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陪着你走下山?趁着现在地面还没结冰,而且已经走了一半了,很快就要到山脚了。”
老夫人虽然心里也害怕,但是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已经走到一半了,虽然危险,但是她也知道没有回头的路了。
况且明日一结冰的话,这一耽误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不如小心点自然也能到山脚下了。
她不知道外面的雨下的有多大,只听马车棚顶雨砸下来的声音十分的有节奏,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两人的心膛上面。
宋江沫已经将眼睛闭上,不断的祈祷自己能够平安,能够活着,别出什么意外。
但是因为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山坡上面有一些石头以及树桩,因为是冬日,所以本就不牢固,再加上雨水一冲刷,落下来落到地面上,偶尔会把马车一拌颠簸一下,搞得两人心情起伏不定,心脏越跳越快。
老夫人也不免担心起来,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毕竟这雨下的突然,下的邪乎又这么大,而且这山路也不好走,危险重重。
她焦急的询问着车夫还有多久才能到山下。
“还有多久才能到山脚下?”
“老夫人这才走了一半,眼下雨天路滑,这路实在是不好走,所以我只能放慢速度,只要走得快了,马车或者马一个打滑很容易摔下悬崖,老夫人您就坐好,别担心。”
老夫人赶紧回到位置上面坐好,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宋江沫坐在窗边,窗边的帘子有的时候被风刮起,或者一颠簸起来她透过帘子就能看到底下的万丈深渊。
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老夫人一块过来,这太危险了。
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件值得担心的事情。
她就这么提心吊胆了一路,终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山坡上面突然传来轰轰声,车内的人不知道,车外的人就算是看见了,可是再想反应的话也晚了,山坡上的泥土本就松动,加上雨水的冲刷直接形成了泥石流从山坡上面一滚而下,将小小的马车直接推到悬崖
虽说已经行了大半段路程接近山脚了,可是这么大的泥石流的冲击,再加上本就脆弱的马车,一下子直接将所有的人推入到悬崖
宋江沫忽然感觉到身体滞空,连人带马车往悬崖道出了意外,于是她立刻抓住老太太,将老太太拉到身下,以缓解冲击。
躲在老太太的跟前,老太太虽然吃惊也诧异她的这番举动,但是毕竟一个年轻一个年老,所以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任由着她拉她做垫背的,摔到悬崖
再醒过来便是两日之后。
宋江沫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庆幸自己还活着,居然还可以再次睁眼。
她已经回到了顾家,顾长风正坐在她的床边,子睿也趴着小脑袋在她的床边,看上去很憔悴,像是许多天都没睡了。
宋江沫本想起身,可身子十分沉重,脑袋上和手上多处都绑了一层布或者木板。
看样子是伤的不轻,她艰难的发出声音,吸引人的注意。
顾长风立刻拉着子睿站起来,“快!快去请郎中,请郎中来瞧瞧!”
“娘亲!”子睿扑到宋江沫的怀中,没轻没重的弄痛了她,顾长风立刻将子睿拉开,询问宋江沫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宋江沫当然不舒服,她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十分痛。
“很痛,将军,我伤的严重吗?我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伤得很重,然后都不能再站起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腿上绑了很多东西,而且也没什么知觉,抬也抬不起来,动也动不了。
虽然她还活着,可是她感觉她失去了很多东西。
顾长风安抚她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等郎中来了看过之后再做定夺,现在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好伤才是关键,至少还活着,你知道子睿和我有多担心你吗?”
宋江沫神色一软,看来没白伤着,她终于看到顾长风对她心软,对她有关心了。
从前顾长风倒是经常对她这样,可这样的眼神自从回到京城之后便很少再能看见了,前一阵子更是一点都没有,现在从前那个顾长风好像又有一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