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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情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辰烨基本上看明白了幽夜这些日子的动向,她一方面本本分分的当着丫鬟小熙,另一方面还四处搜罗了一些珍贵石头给了他店里的小冯,小冯也不提小熙的名号,直接给了库房里交差,本来以为是幽夜想借用小熙的身份要赚些钱财,可也没发现她去别的地方典当东西,只是总把辰烨想要的石头送来宝月坊,来来去去几次,辰烨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小冯。

“掌柜的,您找我啊?”

“小冯,这些日子你怎么有这么多石头交到库房呢?”

“嘿嘿,掌柜的,您终于发现了,这是宋府的小熙姐姐给的,成色极好,您掌掌眼。”

辰烨拿起石头细瞧,这灵石晶莹剔透,半透明的水光下闪着蓝绿色的纹路,灿然有灵,一看便知非凡间之物。

“这是今天得的?”

“是啊,掌柜的。”

“这月小熙姑娘给了几块奇石了?”

“这月得有五块了,都品相不俗呢!”

“这么多!小熙姑娘可有让你给我捎什么话?”

“没有啊,就是她想投其所好,我看说不定还是那宋小姐的事哈哈!”

程朗瞪了他一眼,小冯赶紧收了笑容。

“掌柜的,您看这怎么说?”

“下次小熙姑娘来,你帮我约她见面,就约店里就行。”

“好嘞,您放心。”

小熙这边最近十分忙碌,一方面她要接着从冥界入口送来的石头,另一方面她还要照顾小熙的娘亲,更重要的是宋小姐还没完全恢复,只是稍微有了些精神,能吃饭作画,可却仍不肯出门。

“小姐,今天外面天气不错,要不我们去院子里逛逛?”

“我只觉得外面聒噪,要不还是算了。”

“这屋里也该透透气了,要不我把门窗都开一下通通风?”

“就开那扇窗户吧。”

宋依雯指了指离自己远的那扇窗户,而近处这扇桌边的窗户却很久没开了。

“小姐,那件事其实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之后县太爷也组织了几次剿匪,想必不会再有事了,你也该看开些了。”

“小熙,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么大的山匪窝,并不是一朝一夕成形的,进城打家劫舍也少不了官匪勾结,剿匪无非是做给人看罢了,你可见过那土匪头子被抓?可有官兵伤亡?”

小熙想了想这几日街上的见闻,“小姐这样一说,确实没见官兵伤亡,有些小喽啰被抓,也不曾看到土匪头子。”

“我们宋家失势已经有几年了,虽有我母亲的娘家照拂,到底是孤儿寡母,如今被人盯上,恐怕以后也不得安宁。本以为可以觅得如意郎君,得以依靠,现在被掳走这一遭,再想觅得佳婿,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小姐,你放心我说过会让程朗见你,就一定会让他见你的,虽然我仍不觉得他是什么如意郎君,但是只要他能见你,这世上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信我吧!”

宋依雯眼中含泪,“小熙,多谢你,没想到倒成了我依靠你了。”

“小姐,不这世上不是只有男人才得以依靠的,你看咱们夫人,经营着这么大的家业,不也是过了这么多年吗?我们离了什么都活得下去的,只是不能离了活下去的心!”

宋依雯怔了怔,心里想着,“不能离了活下去的心,如今活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若无程朗,也无其他郎君能接受我这入过匪窝的身,那我真的还能有活下去的心吗?”

“那山贼都好好活着,小姐你又为什么要死?善者本应爱生,不为别的,也为这世上多一个除恶的人!哼!”小熙义正言辞地说。

“就凭我,也能除恶吗?”宋依雯小声地说。

小熙坐到她面前,“能啊,怎么不能,多一个善人活着,就是多除一个恶人,不是吗?不管怎样,你比他们更值得活着!”

宋依雯叹了口气,久违地笑了笑,“我想,你说得有道理,我本该活着,就算不是为了觅得如意郎君,为了对抗那些恶人,也该活着。”

过了两日,小熙拿在宝月坊卖石头的钱给小熙的娘亲,又给家里置办了些新的桌椅,从家里出来却正好见到出来采买的小冯。

“小熙姐有几日没来我们宝月坊了呀!”

“小冯,没想到在这遇到你,这些日子没遇见什么好货,也就没去。”

“小熙姐,我们掌柜的知道你往宝月坊送了不少好东西,想着见您一面呢?不知道您今日有没有空?”

“哦,今日我告假,正好得空哈哈,那我就跟你回去吧!”

“太好了,今天我们掌柜的正好在店里。不过我这还有几样东西要买,要不您先去店里,我一会儿就回。”

“好,没事,你忙你的吧,宝月坊的路我可太熟了。”

作别小冯,小熙就径直去了宝月坊。

而程朗就在宝月坊门口等着小熙,他送了两位客人,见小熙过来,直接上前说话,“小熙姑娘今天有空来宝月坊了?来里面说话吧!”

“诶,今天可不是我要来,是你喊我来的。”

“哈哈,是是是,我就是想专程谢谢小熙姑娘,您最近卖给我们宝月坊的石头都是上乘的,我也做了些钗环首饰,你看你有哪些看得上的,直接拿上几件,算是我的谢礼!”

“程老板客气了!”话刚说完,两人已经到了内厅,小熙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首饰,别了一个发簪到头上,程朗笑着看了看,又上手重新把发簪簪了一遍。

“小熙姑娘好品味,这个发簪确实不错。”

“程老板真会做生意,可是我想要的谢礼可不止一个发簪呢!”

“哦?你还想要什么尽管挑。”

“我还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你与我家小姐一见。”

“小熙姑娘说笑了,这见面可与生意无关了。”

“怎么?程老板也像这城里街头巷尾的小民一样,觉得我家小姐不干净了?你可是随我一起救的各位姑娘,莫说她们大多没遭到毒手,就算是身不由己被人欺负,也不能说是她们的错吧!”

“小熙姑娘误会了,只是我知道宋小姐对我…我只是不想加深误会,况且马贼出现那晚,我就说了不赴约了。”

“我只是求你个人情,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些日子一直帮你找石头的份上帮个忙,你只是去见个面,可以在十五的灯会上说句话,到时候人多,也不必担心夜晚相会,别人会说什么闲话。”

“我是担心你家小姐过于在意,到时候我言语要是有什么伤害之处,我也会十分不安啊!”

小熙一笑,“程老板,伤害也罢,不伤害也罢,都算是一个结果,总算是不枉我家小姐对你倾心一场,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就算是你拒绝她,她寻死觅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愿见本身就是答案,非要一个结果,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那程老板你在这守着这个宝月坊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不是也想要一个结果吗?你们本来就是一样为情所困的人罢了。”

程朗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小熙姑娘说话在理,那我也没什么可推脱的了,既然如此,我就与宋小姐在十五灯会上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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