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上只有注射的针眼,如果是他杀,就可能是中毒……除非下药导致丧失了行动能力,否则即使是老人,一个神志清醒的成年人,也绝不可能任人摆布……”
乔冉这些话说得犹豫,可他们还要连夜把尸体送回去。她望着沈墨晗失落的脸,小声问他:“我实在不能随便下论断,本身尸体存放的时间有点久,许多留在尸体上面的证据已经消失了,外公生前的留下的话我也只能读个大概,也许是我学业不精,要不……要不我们再找个人来试试……”
“不用了,小冉,你已经很厉害了,我相信你,我们把外公送回去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今天晚上你太辛苦了。”
“好。”乔冉虽嘴上应着,心里却满是失落。
一路上沈墨晗都在刻意哄她开心,可是乔冉却开心不起来。
就像是她引以为傲的事业遭受了挑战一般,却在第一场人生的考试里遇到了难题。
明明代入的公式都对,结果却是一个看上去错误的答案。
临回家前乔冉站在楼下问沈墨晗:“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学了这么久,跟着老师们解剖了那么多尸体,却还是读不懂他们的语言……”
沈墨晗将她揽在怀中久久不愿松开,他温柔的顺了顺乔冉的头发说道:“怎么会,在我眼里你会是全世界最棒的法医。小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你没有读懂他们的语言,而是外公加密了而已。这是一段只有舅舅才能读懂的话,恰好被我们看到了而已。”
当天乔冉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沈墨晗也是。
乔冉虽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可她看沈墨晗似乎心里早已经得到了答案。
六月即将到来,随着沐子阳的毕业,期末考试的到来,乔冉也要准备去公安局实习了。
高朵朵选了一家不远的鉴定机构,虽然忙了点,但至少可以回家吃饭。
乔冉看着朵朵临实习前恋恋不舍的样子,笑着抱了抱她:“又不是再见不到了,你难过什么劲儿啊?”
“从认识开始,我从来没和你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真的好不习惯。”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公安?”
“不了不了,我们还是下班见吧。”
乔冉见她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天晚上,乔冉牵着沈墨晗的手蹦蹦跳跳的,聊起来要去实习,全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沈墨晗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像是有什么心事。
一直走到乔冉家楼下时,沈墨晗才将她拥在怀中小声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乔冉问身边的人。
“没什么。”沈墨晗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回家了。”
“嗯。”乔冉点点头,默契的没有多问。
直到睡觉前,沈墨晗发来的一条短信,才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冉,我们取消婚约吧。]
这话就如同一记晴天霹雳,让乔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看着屏幕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顿时泪如雨下。
那天夜里她缩在被子里,连哭都不敢很大声,怕被父母听到,只能咬紧了嘴唇哽咽。
枕头已经被眼泪浸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
还是高朵朵打来了电话,约她出门,乔冉躲在房间里,连窗帘都没有拉开。她沙哑着嗓子回了句不了,就要挂电话,被高朵朵喊住。
“你怎么了?感冒了?”
“好像是。”
“沈墨晗没有去照顾你吗?”
“能不能不要提他。”乔冉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奇怪,昨天和你们分开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吵架了?”
“是啊,昨天还好好的。”乔冉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和高朵朵到别后就急急的挂断了电话。
依据她对沈墨晗的了解程度,既然他已经做了这个决定,那么其中的缘由无论她怎么问,沈墨晗一定不会说。不仅他不会说,他身边的人更是不会说。
跳过了对他的盘问和吴亚轩的盘问,想起被她锁起来的那把老宅的钥匙,乔冉找到了一个最佳人选。
趁着实习前还有点时间,乔冉买好了机票,飞去了上海。
老宅一切如旧,只有秋姨看到她进门,有一丝惊讶。
“乔小姐,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乔冉环顾一下四周,问道:“秋姨,沈墨晗他们最近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啊,倒是蒋达来过几次,只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好吧。”
乔冉也没再多问,只是住了下来。
第二日,她在附近的咖啡店等了许久,总算见到了她约的人。
“抱歉我来晚了。”
那人急急的走了进来,却依然优雅得体。
乔冉对着她笑笑,抱歉道:“是我不好,临时约你出来。”
蒋婧仪摇了摇头,温柔说道:“别这么说,家父上次对你出言不逊已经十分失礼了,何况你上次帮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乔冉见她对自己并无敌意,又带着些许礼貌和真诚,才试探性的问她:“上次也是我不好,本不应该插手你们家的事,你父亲最近还好吗?”
蒋婧仪没想到乔冉丝毫没有怪蒋达的意思,摇摇头:“他好不好已经都不重要了,那个人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真应该……”
蒋婧仪说道这里没有说下去,而是提醒乔冉:“虽然这样说很不应该,但我不想再和他沾染任何的关系,为了安全起见,总之,你也尽量离他远点儿。”
这话说得乔冉一头雾水,她回想起那天晚上解剖完后,沈墨晗模棱两可的话和奇怪的态度,又追问了一句:“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上海,就是想见见你父亲。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或者最近联系的人?我有些事想问问他,必须要亲自问他本人才可以。”
“这你可问住我了,自从父母离婚后,我也没有再联系过他。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你或许可以等到他。每天晚上八点,他总会去那里,或许你可以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