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鄂州高铁站,刘峰打开手机导航,直接定位了尖林矿山的位置。
之前他在站内的时候就已经尝试叫过车。
也和黄市一样半天没司机响应。
索性他直接取消了呼叫,决定自己亲自过去。
鄂州相比黄市巡逻的特警车更多,不过刘峰不准备再麻烦他们。
主要自己去的是矿山。
回头他们问你大晚上去矿山干什么,也不好解释。
因此在定位好位置后,刘峰直接来到一处偏僻的建筑暗处。
随后拿出鬼怪球放出了翼鬼。
他直接让翼鬼绑住自己,悄悄飞到了建筑楼顶。
到楼顶后他便开始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指挥翼鬼带自己往目的地飞。
期间经过多座建筑的楼顶天台。
因为特意控制了路线,加上并没有直接暴露在毫无遮挡的天空中。
所以刘峰完全没有被下方的特警注意到。
最终他顺利的来到了尖林矿山的山上。
不得不说,翼鬼的速度还是挺快的,降落到山上那一片宿舍办公区时,才九点二十。
不过此时这片区域里每间房屋的门都紧闭着,透过窗户也看不到一点灯光。
刘峰没有直接联系徐雷。
而是先从中找到总经理办公室,敲了敲门。
结果这一敲,他却是从中听到了一股疑似某人慌张从床上掉下的动静。
接着一阵小心翼翼的轻微脚步声靠近。
“看来是有人。”
刘峰双手环抱,等待开门。
但等了片刻,门却还是没打开,里面的人用明显捏着嗓子的尖细声音问道:
“谁啊?”
“看原石的,徐雷介绍过来的。”
“吱呀!”
门打开了,灯也打开了。
里面的人是一个有明显黑眼圈和眼袋的胖子,他此刻穿着单薄的背心裤衩,一张肥脸上堆满了歉意:
“原来是徐公子介绍来的人,不过现在石老板不在,挖原石的工人都归他管,所以您这会儿可能拿不到翡翠原石了。”
刘峰一阵无语。
不过很快便察觉到不对,他问这胖子道:
“怎么别人都不在,你却在这儿?我看你也不像什么保安啊。”
“呵呵您真是快人快语,我确实不是保安,实话跟您说吧,我啊,是石老板的朋友,来这儿是为了躲难。”
“躲难?”
“嗯,最近鄂州的毒液鬼你应该在新闻上看过吧,两只毒液鬼附身的人都已经被通缉,不过至今警方还没捉到它们,所以我怕被寻仇。”
怕被寻仇?
刘峰回想起此前看的新闻,第一个毒液鬼附身的水果小贩应该是已经报完仇了。
所以这人指的应该是怕被第二位毒液鬼附身的人寻仇。
而这毒液鬼附身的第二个人,其仇人也早就在新闻中说的很明显了,是“克扣”了他工资的老板朱扒皮。
“你是不是姓朱啊?”
刘峰直接问道。
“诶!你居然知道?莫非是徐公子还挂念着我这小人物,和您提了一嘴?”
朱扒皮面露意外与惊喜。
“呃,那倒没有,我新闻上看的,那个工人叫你朱扒皮。”
闻言,朱扒皮满脸黑线。
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脸,换了个话题说道:
“唉,我也没想到,我只是正常按产量扣了他点钱,结果他能恨我恨到这种程度。”
“不怪你,也不怪他,能恨到杀你的程度纯粹是毒液鬼作祟。”
“毒液鬼!毒液鬼!唉!这鬼东西太恐怖了,现在又没抓住,我每天过得心惊胆战的,唉,要是阮秃子还在就好了……”
“阮秃子真有这么叼?”
刘峰诧异,不只父亲,母亲,就连此刻一个不是矿山员工,只是矿山老板朋友的人都提到了他。
“你也听过他?”
朱扒皮先是一愣,随后又笑了笑:
“但你这种质疑的语气,肯定没听全,他以前在矿山的时候,可是头号狠人,不管对方什么实力,什么背景,敢来矿山闹事,都能被打的落荒而逃。
“最狠的一次,是赤手空拳从两个警察手中夺枪,然后当他们面打死了合起伙来污蔑矿山的五个对手。
“不过也是那次之后,他离开了矿山,开始了逃亡,现在算下来,也有差不多十年了吧?”
徒手夺枪,还当面枪杀五个对手?
真的假的啊?
刘峰觉得这也太夸张了,人家警察好歹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徒手把人家枪夺了,还当人家面杀了五人。
完了最后还跑了?
你是零零七啊?
“胖子,你说的这些……”
刘峰本想和朱扒皮说他说的这些太扯淡。
但后面三个字还没出口,他忽然发现朱扒皮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恐起来!
“来了!它来了!”
说罢,直接一把将刘峰抓进了屋内。
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来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进屋后,刘峰转头问道。
“毒液鬼!附身我工人的那只毒液鬼!”
“啊?”
什么东西啊,我飞上来的时候没看见它啊,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难不成它其实早就潜伏在附近了?
搞不清楚缘由,而且刘峰也没亲眼看到那所谓来了的毒液鬼。
他甚至因此怀疑是不是朱扒皮看错了,于是问道:
“天这么黑,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不是啊,屋里的灯光把他衣服照清楚了,就是我那采石场上工人的工服,但我来这里没告诉我任何一个工人!”
朱扒皮焦急地说着。
“啪!”
这时,一声巨响忽然传来,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直接被打穿了一个洞。
一只手从这洞缩回去。
然后,一个头从这洞探了进来。
这回刘峰算是和朱扒皮一起看清楚了来者的样貌——
还真就是那工人。
此刻他双眼泛过阵阵黑液,嘴巴咧出一个弧度夸张的笑脸,嘴里还流出几滴黑色的口水:
“找到你啦!朱扒皮!”
“啊!!!”
朱扒皮双手捂住脑门,看着这毒液鬼无助的惊恐大叫。
而刘峰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将手放在背后,已经伸进储物空间的进出口,准备拿出鬼怪球。
但这个时候“嘭!”的一声枪响忽然从外面传来。
枪响的瞬间,毒液鬼面露痛苦,脑袋直接缩了回去。
透过洞口,刘峰发现它卧倒在地,接着,一只拿格洛克的粗糙黄手又一次扣动扳机。
毒液鬼脑袋也中了一枪。
被它附身的工人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毒液鬼的本体却显然不会如此容易就消逝。
化作黑液的它直接从工人口鼻快速爬出,准备顺势冲向这只粗糙黄手的主人,将其附体!
然而,它刚爬出,却发现那只手的主人已经用另一只手打着火机,在工人的口鼻前等着它。
这毒液鬼就像是性质特别的燃油,在接触火的瞬间,居然就直接被引燃了全身。
接着,在一阵极为激烈的挣扎中,化为了一片又一片炭灰色的污渍永久的粘在了工人的脸上。
做完这些,那双手收了回去,随即,其主人终于是通过洞口朝里面露了脸。
“阮秃子!”
朱扒皮惊喜大叫道。
“吱呀!”
片刻后,门被打开,阮秃子却没进来,他只是把枪和火机都收回上衣口袋,接着从中拿出一把匕首,开始对准工人的脖子切割。
“以后别叫什么阮秃子,我有名字,我叫阮惊天。”
说这话时,阮惊天看都没看朱扒皮一眼,只是专心致志盯着手上的匕首,一个劲切工人的脖子。
似乎是要将他的头给切下来。
而这时,刘峰也注意到他腰间绑着的一个黑色布袋,布袋里面装了个球形的物体。
“不会也是一颗头吧?”
自己轻看的狠人此时就这么出现了,还杀了毒液鬼,并且正在割它宿主的头,所以这话刘峰也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直接开口去问。
而朱扒皮却是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逮着阮惊天连续发问:
“你不是在逃亡吗?怎么回来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它能被火烧死?还有你为什么要把毒液鬼附身的人的头给割下来啊?”
阮惊天继续割着头。
但却意外的耐心开口,一一回答了朱扒皮的问题:
“我得了癌症命不久矣,不想像个阴沟老鼠一般死去,回来是受了周处除三害的启发,来扬名。
“至于为什么知道它被火烧死,是因为我上午在郊外才杀了一只。”
说到这,阮惊天露出自己腰间黑色布袋里面的那个球状物——
果然,和刘峰猜的一样,也是一颗人头,这颗人头正是此前新闻里播放的被毒液鬼附身的水果小贩。
他的脸上和此刻正被阮惊天切割的工人一样,也粘着一片又一片炭灰色的污渍。
“割下他们的人头,当然是要让那帮之前没认出我的特警知道,是我阮惊天,亲手干掉了他们一大帮人都没干掉的毒液鬼!”
说完最后一句话,阮惊天面色一狠,将工人的头也彻底割了下来,随后放进腰间的黑色布袋一起封好。
做完这些,他起身看了一眼朱扒皮:
“报警吧,就说你抓住了逃亡了十年的杀人犯阮惊天,我的悬赏金应该也有百万了,拿到这笔钱把我转交给石老板,就说还他这些年的恩情。”
“好,好。”
朱扒皮面露震撼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片刻后,特警的车上山把阮惊天带走了。
后者戴上手铐时,似笑非笑的盯着这几名特警,示意他们打开自己腰间的黑布袋看看。
一名特警照做后,目光瞅向阮惊天,闪过一丝赞许:
“你杀了这么多人,如今也算是做了些为民除害的好事了。”
不过马上,另一名特警便又面不改色的将他推上车:
“虽然它们死了,但毒液鬼的威胁还远没有结束,黄市,江城都已经出现了它的新宿主,我们仍未摸到它真正的源头……”
原本挂着笑意的阮惊天听到这话,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
他原以为自己铲除了特警们都无法铲除的强大鬼怪。
但现在……原来是自己根本没弄清楚事态的真正严重?
刘峰和朱扒皮目送着阮惊天被押走了。
后者笑呵呵地邀请道:
“这么晚了,你下山也挺危险,要不和我挤一挤?”
刘峰却脸色凝重,他仍在回想着刚才另一名特警的话——
“毒液鬼的威胁还远没有结束,黄市,江城那边刚刚发现了它的新宿主!”
所以原本以为是阮惊天的出现避免了自己暴露鬼怪球。
但现在看来,反而是这自大的家伙夺走了一个让自己连根拔起毒液鬼的机会。
如果毒液鬼是刘峰杀的,他定然会在最后放出犬鬼让它去咬一口追踪下源头。
可惜没如果。
“那只能等下次回黄市看看能不能偶遇了,唉,黄市果然也有了,希望老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