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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问罪

三人刚出大殿,文忠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大师兄何智方:

“大师兄,你负伤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何智方颇感欣慰得看着三人,只是其一身道袍多处破损,脸上也是憔悴不堪。不仅何智方,多数弟子均是这么一副惨状。但何智方依然坚守在凌霄殿外,守卫这凌霄殿大门。诸多弟子亦是同心协力,共同修缮这惨斗过后的青凌派。于是便对着三人说道:

“昨日深夜,有巡逻弟子来报,你等在清风镇遭众多魔教妖人和妖兽的两面围攻。于是两位护派大师便率本门约三成弟子,下山救援你们。不料想魔教邪刀门门主铁佑,竟趁此机会,率其四大护法与门下众多魔教弟子,疯狂的涌上小青山。那魔教妖人个个嗜血如命,我等拼命死战。却仍是被其从山腰,一路杀到了龙虎场。”

说着,何智方叹了口气,接着微微昂首,看了一眼藏宝阁方向,用满眼崇拜的眼神说道:

“皆因我等道行不精,这才让魔教妖人杀上山来,一路杀到了龙虎场,惊动了师尊他老人家。眼见魔教妖人猖獗,师尊便亲自出手。手持本派秘传惊世神剑,,以惊世骇俗的道行,施展的青凌十三剑。魔教妖人未得照面,便当场纷纷伏诛。但不曾想这些年来,魔教邪刀门已是暗中发展到了这般庞大的地步。其门下弟子竟犹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不停的涌上龙虎场,将我等团团围困。我等皆靠师尊无上神威,方才与魔教僵持在此。在此万分危急时刻,大师伯一路从藏宝阁杀到了龙虎场。解了围困,片刻之后听闻藏宝阁告急,又是再度杀回了藏宝阁。其一身道法,来去自如,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何智方停顿了一下话语,再度望向藏宝阁,继续说道:

“不久后,两位护派大师,率领众弟子,也是及时地杀回了小青山,里外合击这邪刀门。而魔教众人,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密令似的,这原本杀红眼了的众多妖人,顿时犹如退潮般,纷纷四散褪去。来得何其凶猛,退的又何其迅速,仿佛早有预谋。随后师尊便命我,率领众弟子,清扫小青山残留余孽,搭救受伤同门。龙虎场这里得益于师兄弟们同心协力,包括周勤,信宇都在此坚守,一切皆是井然有序。不过藏宝阁仍是缺乏人手帮忙,你们去藏宝阁看看,那里或许需要你们的帮助。”

三人闻言,告别何智方,再度马不停蹄的赶往藏宝阁。而一路之上,皆是恶斗过后的景象,同门师兄弟们,分散在各处,满脸疲倦得打扫战场。或有几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直言战斗之惨烈。直到赶到藏宝阁后,文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藏宝阁前,硕大的广场上血迹斑斑,其惨烈程度不亚于龙虎场。而昔日里飞阁翔丹,无比雄伟的藏宝阁,已经惨遭毒手,破损不堪。尤其是三层外墙上,更是被道法打出多个大洞,惨不忍睹。

藏宝阁门前的台阶上,有一老者盘腿而坐,正在闭目养神。他的双手放在腿上,却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而其一身灰色的道袍,此刻已然被鲜血浸透成了红色。

文忠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对着老者说道:

“大师伯,门派受难,弟子几人奉大师兄何智方之意,愿以绵薄之力帮忙修整藏宝阁。”

大师伯听闻文忠一番话后,缓缓睁开了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对着几人说道:

“此处有我在即可,你等几人先去龙虎场帮忙吧!青凌派的龙虎场是本派门面所在,必须第一时刻修复!”

“大师伯,龙虎场已有众多师兄弟负责。我等几人正是从龙虎场赶来帮忙。”

“也好。这魔教邪刀门的妖人,虽在正面疯狂的进攻青凌派,死伤无数,但其醉翁之意不在酒。其门主更是率领一众高手,趁着夜色,暗暗的摸到此处藏宝阁,并攻破了我青凌派设置在此地的禁制。盗走了我派藏宝阁三层,多年以来所封存的诸多魔教邪物。其中更有邪刀门奉为至宝的紫电神珠。”

说着大师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可惜我中了魔教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才导致藏宝阁失守。如今也不知里面究竟损毁,丢失了多少法宝器物。你等先行进入一二层,清理藏宝阁,整理法宝,统计丢失之物。三层就由我亲自负责查点。”

望着憔悴的大师伯,文忠宽慰道:

“大师伯,魔教妖人歹毒之极。不惜在龙虎场,以牺牲无数徒子徒孙,来作为佯攻,可见其用心毒辣,令人防不胜防。大师伯勿忧,弟子这就去藏宝阁,查探一番。”

文忠说完,便领着文玉和沈薇薇进入藏宝阁细细查探,同时整理散落一地的各类法宝。

青凌派终究底蕴深厚,原本破损不堪的各处建筑,三日后竟已修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宏伟壮丽。而在青凌派圣地凌霄殿上,其门下诸多弟子,依次站立两旁。正当中青辉真人,正襟危坐,望着众弟子,开口道:

“众位青凌弟子!我派前些日子,曾遭魔教邪刀门,众多妖人偷袭。幸得大家同心协力,共御强敌。这才得以击退了猖狂无比的邪刀门妖众。又劳大家费心费力,共同修整大战后的小青山与青凌派。我派本是正道人心,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然邪刀门如此猖獗,公然上山挑衅,并抢走我派缴获其多年的紫电神珠,以及多件魔教法器。如此践踏我青凌派尊严,我等势必剿灭邪刀门!”

青辉真人一呼百应,门下弟子纷纷附和。此时从门外急冲冲跑进一名弟子来,半跪在大殿当中,口中喊道:

“启禀师尊,殿外有神牛教龙道弘教主,率其门下弟子数人,请见师尊!”

青辉真人微微一愣,自己从不与神牛教来往,心中不明所以,暗想“我派大乱初定,他来做什么?”,但仍是大手一挥道:

“有请!”

听闻神牛教来了,站在大殿一旁的文忠,文玉以及沈薇薇都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觑。文忠心里暗自琢磨,深怕对方来者不善。

不一会,青凌派弟子便带领神牛教龙道弘教主,与其门下数名弟子,大步迈入凌霄殿。文忠一眼看去,只见为首一人,身着红色锦缎华贵道袍,趾高气昂,矫首昂视,想必便是神牛教教主龙道弘。

龙道宏上得大殿后,恭敬拜过青辉真人。青辉真人回礼后,一指大殿当中高台上的空座,冲着龙教主微笑道:

“请龙教主上座。”

龙道弘倒也不客气,随手向青辉真人致谢后,便一屁股坐在的凌霄殿高堂之上。弟子在其身后驻足而立,个个脸上都是高傲的神情。文忠打眼一看,没有看到曹韦,但却看见了那熟悉的面孔,正是吕旷。

“不知龙教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本座听闻青凌派前些日子,遭到魔教妖人偷袭,情况危急。本座心急如焚,特地紧赶慢赶,方才赶到,不知贵派损失如何?”

“哦。有劳龙教主费心了,这魔教邪刀门虽妖人众多,但已然被我青凌派师门上下,同心协力,诛杀大半。剩下的,只是做鸟兽散而已。”

大殿上,众弟子,对这远道而来,却满是傲慢自大,虚情假意的神牛教,甚是反感。而青辉真人,对这傲气无比的龙道弘,也是颇为不满,只是碍于情面,只得客套几句。

但神牛教众人却是不以为然,如今神牛教如日中天,气势远盛青凌派。因此大殿之上,个个趾高气昂,大有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那是自然,青凌派门下弟子能人辈出,青辉真人您更是道法通天,区区邪刀门,何足挂齿!最近我更是听闻贵派门下弟子当中,有一叫文忠之人,竟可与魔教天策堂的妖兽肥𧒭一战高下。此人不仅道法高深,更是大义凌然,义释了魔教天策堂的贾正。但耳听终究为虚,因此特向真人求证,可有此人?”

言罢,龙道宏仍是以一副和善的面容,微笑着看着青辉真人。而青辉真人心中却是颇为不悦,这龙道宏当真是无礼到了极致,自己再三谦让客气,对方却是得寸进尺,咄咄逼人。如今更是大有代自己,问责青凌派弟子之意。但神情上却是淡然自若,冲着龙道宏摆了摆手,坦言道:

“我派确有一人,名叫文忠。此人确实大战妖兽肥𧒭,但却未曾私纵妖人。恐怕龙教主误会了!”

“啪!”

龙道宏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之上,伴随一声清脆的折断声,扶手应声而断,同时冲着身后吕旷怒斥道:

“混账!你还说你亲眼所见,岂不是诬陷文忠这位正义之士!还不快给我滚出去道歉!”

原本站立在龙道宏身后的吕旷,急忙从龙道宏背后,跑到大殿当中跪倒在地,冲着青辉真人和龙道宏跪拜施礼,随后开口道:

“教主息怒!弟子确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文忠大义凌然,义释了天策堂贾正。”

言罢,吕旷偷偷抬起头,望向高堂之上的青辉真人。只见青辉真人,已然收起了笑容,转头看向文忠,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严肃道:

“文忠,你对此事,可有何解释?”

分站在两旁的众弟子,此刻纷纷互相耳语,大师兄何智方,周勤和孙信宇,更是略带担忧的眼神,看着文忠。深怕这位小师弟,如吕旷所言一般,违背门规,私纵魔教妖人。

文忠看了一眼文玉和沈薇薇,随后在二人忧心忡忡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走到大殿当中,俯身跪倒在地。并将自己等人在清风镇所遇之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只是刻意隐瞒了自己深入地宫之事。

“回禀师尊,此事大致便是如此。那贾正道行尽失,我原本有意令其改过自新,积德行善。但突然杀出神牛教众,势要活捉贾正回去复命,我等仍由其活捉贾正,并未阻拦。不曾想神牛教不仅没捉住贾正,反而遭到了魔教妖众围攻。我等不忍旁观,便上前帮忙抵御魔教。但神牛教众人却是背信弃义,一个个在暗中脱身而逃。而那贾正亦是趁乱脱逃。眼见其贾正脱身,我便与沈薇薇前去追赶,只留下文清与文玉面对魔教妖众。。。”

“你!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我等几人乃是前去召集同门前来帮忙,怎可说我们是背信弃义。。。”

眼见文忠一语便戳中了自己痛处,吕旷急冲冲的打断了文忠的话语,着急忙慌的为自己辩解。而青辉真人,听文忠叙述后,心中大概也是明白了七八。想来这神牛教今日来此,多半是因此前功亏一篑,这才来兴师问罪。

而坐一旁的龙道宏,一听文忠说到贾正,便两眼放光,死死盯着文忠,问道:

“你是说你去追那贾正去了?可曾追到?”

文忠一听龙道宏焦急的追问,心中不由得好笑。这神牛教培养得弟子,个个贪生怕死,欺软怕硬。遇到魔教妖人,跑的比谁都快。如今却不问自己的弟子,却要来问自己贾正的下落,当真可笑之极。心里虽是这么想得。但表面上,却仍不得不恭敬地回复道:

“回教主,那贾正道法尽失,已然伏诛。”

“那贾正尸首何处,可从其身上有搜得何物?”

“出于人道,我将其葬入地下河中,尸首恐已然随波而去,烟消云散。我对其身上之物,亦无兴趣,因此未搜其身。”

说完,文忠偷摸打眼观瞧龙道宏,只见其脸上变颜变色,从急迫到无奈到愤怒又到掩饰,一一闪过。可想而知,其心中情态之复杂。而一旁的文玉和沈薇薇见文忠回答的天衣无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更是因文忠让神牛教接连吃瘪,不由得心中暗喜。

转观神牛教教主龙道宏,让文忠这短短几句话,便将其心境如坠冰窟,自己此番前来兴师问罪,本就意欲探得贾正下落。如今只落得个下落不明,心中自是沮丧懊恼。于是“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文忠,冷眼问道:

“文忠,我来问你,此话可当真否?切不可包庇魔教!否则我必不。。。。”

“咳!咳!咳!”

伴随青辉真人一声谈嗽,打断了龙道宏。自己对文忠这番,让神牛教找不出说辞的回答,颇为满意。而这龙道宏却太为无礼,竟意欲越俎代庖,恐吓文忠,莫非真当青凌派好欺负不成。于是便打断其话语,冲着龙道宏拱手施礼,微笑道:

“龙教主,此事来龙去脉,文忠已然清晰讲明,不知龙教主还有何疑问?不妨当面提出,何必吓唬年轻小辈呢。”

说完,青辉真人便微笑着侧目看向龙道宏。只见其强行按压住心中的怒火,望着文忠,冷冷地说道:

“文忠,你说我弟子背信弃义,难道你私纵魔教妖人,不是事实吗?莫非你是觉得我神牛教徒有虚名,怕那魔教妖人吗?”

青辉真人闻听此话,心如明镜一般,知道今天若不是给这神牛教一个交代,一个台阶。恐怕很难善了此事。于是望着台下跪着的文忠,见他正欲辩解,急忙呵斥一声道:

“文忠!你胆大妄为,私纵魔教!又不分轻重,污蔑通道中人!你可知罪?”

一通呵斥之后,不等文忠辩解,青辉真人继续说道:

“本欲将你狠狠责罚,但念你诛杀魔教有功。你且滚出殿去,回屋闭门反省思过一月。”

“是!弟子遵命!”

文忠恭敬起身,拜别青辉真人后,悻悻地退出凌霄殿。

大殿当中的神牛教主龙道宏,心中也是明白,虽极为不满,但毕竟这是青凌派的地盘。现在青辉真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赶忙借坡下驴,冲着青辉真人一拱手,笑道:

“既然此番皆为误会,并且已然澄清,那我等就此告辞!”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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