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去，雪花又飘的时候，黎图已经上六年级了。
五年级期末考试，黎图以炼力二段的修为，强势夺下第一，至此，他也不知道到底得到过多少次第一了。
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除了一年级的窘迫，除了六岁时的村里都在嘲笑他是傻童外，在他的图腾力第一次觉醒后，第一的位置就稳稳的是他的。
少年在听到老师震惊的喊出炼力二段这几个字后，开心的跳了起来，并且挑衅般的看向王世，后者没有回应，黎图顿感无趣，这个班里，除了他是稳稳的第一，王世也是占着第二的位置不动，再加上好久之前的刁难，虽然到现在已经没有了，但黎图每次测试完还是下意识的看向王世。
不过看王世的测试结果，到炼力二段倒也不远了，再有个几十天就差不多了。
其实黎图有时候还是会很奇怪。
他每次吸收外界图腾力的时候，都是各种图腾力都吸收的，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有的吸收金执力，有的吸收火于力，总之，只能吸收自己选择的力量，但黎图却能吸收各种各样的图腾力，而且速度比其他人还更快一筹。
只是他的修炼速度总是和其他人差不了多少，死死的被别人跟在身后。
按道理来说，吸收那么多图腾力，早该到炼力三段了，但却只是刚刚突破炼力二段。
少年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问题。
一年过去，少年每天都改变不了的，只有练剑。
但若说是练剑，倒也并不准确，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剑，只有一根树枝，甩来甩去，但眼里却阵阵放光，好像自己拿的是一把宝剑一样。
少年再次拿起木棍，伸出右手摩挲，“老伙计，苦了你了，等我君临天下之日，你一定会被纪念的。”
少年又不知从哪本武侠小说上看到的话，拿起木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水有的没有喝到嘴里，反而倒在了衣服上，正是冬天时间，一阵风吹过，虽然有着阳光，但少年还是抖了抖身子，显然是冻的很。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少年看向天空，冬天的冷冽和微微阳光结合在一起，举起树枝，举过头顶，少年向着有太阳的方向一剑斩下，树枝虽细，但是却刚刚好挡住了黎图眼中的太阳，那一瞬间，黎图眼中只有树枝，那根树枝在他眼中斩断了太阳。
“哈哈哈哈哈！”少年收剑，不由吟道，“今朝斩阳，待到来日，必定断天！”
家里的人都透过窗户看向少年，王瑞青摸了摸头，笑着道:“不知道这娃子在说着什么。”
“对，整天就知道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只有老人走出屋门，在熟悉的地方拿起了一根更长的树枝。
“今朝难斩阳，但待到来日，必定能断天！”
老人也挥舞起树枝，刺，穿，戳，斩，一下又一下，树枝挥舞太快，掀起阵阵劲风。
阳光微微洒下，映着两个影子，一大一小，两根树枝，或刺或斩，不断挥舞着。
“两个傻子，老傻子和小傻子。”
王瑞青笑着说道。
黎平点了点头，认同至极，她手上抱着一个小家伙，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外。
正是黎平生的第二个孩子，黎英。
没过多久，一个老人跑进院子里，招呼着黎月全。
“老黎，快出来，出事了！”
黎月全放下树枝，急忙跑出去，一边招呼着来人。
“出啥事了，咱慢慢说……”
黎图看了看，“出什么事了，等爷爷回来讲。”
少年顿了顿，便继续练习着那几个来来回回的招式。
他始终记得，他的识海中有一颗种子，名字叫念。
而他所练的，叫念剑。
念起，成剑。
只是他现在还从未有过念起成剑的感觉，只是一遍遍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树枝。
“斩……”
少年挥下树枝，随即又叹气。
“势不足……”
…………
傍晚，黎月全匆匆赶回来，一脸凝重。
“有麻烦了。”
王瑞青盛起一碗饭，问道:“啥情况?”
黎月全挠了挠头，从口袋里面拿起一根卷烟。
“老牛给车撞了。”
一口烟缓缓吹出，白烟漫屋。
一片寂静。
黎图走进屋内，看向黎月全，瞪大眼睛，显然一副好奇的样子。
“图儿，出去。”
黎平板着脸说道。
“没事。”黎月全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了，图儿想听就听吧，不碍事。”
“哎……”王瑞青眼里满是无奈。
“这人活着活着就死了。我们也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我得去老牛家收拾东西，过两天给他入土。”
“是牛爷爷吗？”黎图也看出了气氛不对，小声问道。
黎月全笑了笑，摸摸黎图的头。
“对，就是经常来咱们家串门的牛爷爷。”
黎月全张了张嘴，眉头一皱，好似想起来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只是淡淡的笑道:“你以后见不到你牛爷爷喽，要想他的。”
“嗯嗯。”少年点点头，那个经常来串门的爷爷，他记得很清楚的，又和蔼，而且他每次来家里的时候，爷爷也笑的很开心。
“给什么车撞的?”
“不知道村里哪里来的个天马车，跑的快，人往路上走呢，没看到，就撞了。”
“马的蹄子一过，老牛人老了，被撞翻，踩了一脚，就没了。”
黎图听过天马车，和普通马车不一样，这是天马拉着的车，天马比普通马壮多了，跑起来也快不少。
他记得他以前一二年级的时候，村里马车也不多，更别提天马车了，但是好像天马等数目变多，现在在路上也是经常见到。
还有牛车，獒车，各种各样的都有，每次黎图走在路上，都特别害怕他们撞到自己，那不是人的身体能比的，撞一下就要翘辫子了。
看来牛晶爷爷也是这样的情况了。
少年默默想到，又想到牛晶现在会非常伤心吧？
“车主到也好说话，赔了五万币。”
又是一阵沉默。
确实不少。
“赔再多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黎月全没有接上王瑞青的话，而是缓缓吸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