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初的头发因为空乘艺考已经留起来了，现在已经能扎一条短短的，像硬板刷一样的小辫子了。

她在前面撒欢似的连蹦带跳地跑，小辫子就在她脑后跟着上蹿下跳，非常活泼可爱。

她一会蹲下捡起半个贝壳，一会从泥沙里扯出一条烂海带，看到有小沙坑，她就马上去挖，一边挖一边回头让沈识猜，里面会不会有小螃蟹。

问了他又不信他，沈识说不会，她也不听，继续挖。

闹了一会儿，青初的小手和小脸就都冻得通红，冷得一个劲儿放在嘴边哈气。

沈识把她拉过来，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帮她搓掉泥沙，又夹在腋窝帮她捂。

羽绒服的表面被海风吹得冰凉，沈识怕青初的脸贴上去会冷，他就把拉链拉开，整个把青初裹进怀里。沈识的怀抱很温暖，青初小脸都快被海风吹木了，贴在上面缓了好半天。

“你会在梦里见到想念的人么？”青初想到他个性签名那句“生如梦，死如醒”，小声地问。

“会，经常会。”沈识轻轻叹了一口气，望向大海的深处，“许多时候，是噩梦，刀山火海，像炼狱一般。也有时候，会搞不清楚现实跟梦境，就像一切从未发生。无论哪种，醒来都会难受好久。”

“我有时候也会梦到姥姥，但我不难过，更不恐惧。我觉得梦到逝去的亲人，是上天的恩赐。”青初的脸贴着沈识的胸膛，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跳，“谁说梦里的相聚就不是相聚？你这样想啊，人已经入土为安，如果不是因为有梦，我们又怎么有机会再见到他们的容颜呢。”

“所以，不用刻意去区分现实跟梦境，区分生和死，梦和醒，珍惜每一次相聚就好。而且，你以后有了我，我会祈祷你每天好梦连床。”青初一脸虔诚地说。

“是恩赐啊？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沈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到。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我啊。”青初环住他的腰，“以后你每天睡觉前，闭上眼睛，面带笑容，用期盼与他们见面的心情入睡，你就不会那么紧张焦虑了，肯定就不会做噩梦了。”

“嗯，我试试。”

“好乖。”青初仰起头，踮起脚尖想亲他，沈识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

青初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诶？沈识，昨天在火车上我蹭你脸上没有胡子啊，怎么一夜之间就扎人了？”

“因为我昨天早晨在家刮了胡子啊。”沈识哭笑不得。

“我看电视里的男人每天早晨都刮胡子，还以为只是一种习惯，原来一夜之间真的会长出来啊？”

“会啊，这不是有活体标本么。”沈识又用胡茬扎她的脸。

青初边躲边说，“好奇妙啊，以后你每天早晨刮胡子之前，都让我摸一摸，检查一下前一天的长势好不好?”

“以后？每天？嗯？”沈识笑着捏住她的下巴，强行让她抬起头。

“诶呀！讨厌！”青初羞得把脸都快钻到他的腋下去了。

沈识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