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九十三回 人员编组查罪犯 袁老爷坐镇指挥

书接上回,却说守备营的千总黄建勋率领着,自已负的侦察小组一共是四个人,除了他黄建勋本人另外三位,是两个衙役和一名喽罗,两名衙役一个叫窦福贵,一个叫王百顺,喽罗叫朱六。一天中午,一行几人来到了郴州南面,一个名叫坎头村的庄子,这里离郴州城,大约有三、四十里路,此地都是山区,也属于是穷山僻壤的地方。有一条小河穿村而过,往北去经郴州又入东江,也是东江下游的一条较大支流。

前面曾经讲到过,原来,给金家运的那船货就是从东江湾,上溯进入郴州的那条河,它源自郴州以南山中,也途经坎头村的中间。在山区平坦的地方就很少,而坎头村本是个较大的庄子,全村有上百户人家,男女老少有好几百口,人们居住一般都是临沟河两岸造房。特别住砖瓦房的人家也较少,盖茅屋草棚的则俱多,就在村子中间河上有座桥,则就成了两边相互联系的枢纽,整个桥都是用石条、石块垒砌的,也说明了这里不缺石头。然而从村里通往外边的路,一般都是顺河绕谷走的,从郴州往南通往两广的路,据说别处也无法走,而这里就是必经的道。

坎头村庄子比较大,其张、王、李、赵的杂姓就多,那黄建勋与窦福贵、王百顺一行几人,从村北进来后一直往南走,就看前面胡同口处有不少人。当他们来到近前时,见人们三三两两都交头接耳,好像正在议论什么?同时,还能隐隐听到胡同深处有哭声!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纳起闷来。各自都在心问心地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人便走上前去询问了一位老汉,才方知这村里,原来有一家姓范的农户,老主人叫范立安,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女们也都大啦!两个儿子已经成了家分开过,就剩下小女儿名叫山妮还未嫁出。

不过也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已经给她把婆家找好,准备到秋后就出嫁,而山妮虽然是山里人、农家女,可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前几天,却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听人说他是范立安的外甥,喊范老头叫舅舅的,所以他也没有走便在范家住下来。也就在昨天夜里,有一阵子,老汉光听到老范家的人吵嘴,也不知究竟为什么?当他起来想去劝劝时,突然又无声无息了,于是老汉便回去睡了觉。结果,天一亮才知道,范老头那个外甥是人面兽心,也真不叫东西,听说半夜里他钻进表妹房里,也就是范家女儿住的屋子,把那山妮给奸污了。

因为山妮姑娘很倔犟,就找根绳子搭到梁上悬梁自尽了,范立安的老伴一听说,一口气上不来便一命呜呼!而范家的外甥那个兔崽子,他做错事闯下祸是一拨拉屁股逃窜了。他跑了以后,那范老头一看是这种局面,则是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一时间,就是魂消胆丧如堕烟海!随后便喝了一包老鼠药,到阎王爷面前去诉苦了……

往往世间的一些事情就是这样,有人对问题一想不开,就自寻短见不活了,要说他们范家人也够悲惨的,对于这种事谁都没有办法!千总黄建勋就问那老汉:“你们村上的人是谁先知道,这一情况的?”

旁边又有一位老人回答说:“是老朽我!”

黄建勋问他:“你老人家是怎么发现的?”

老汉说:“我和他们家住挨着为左右邻居,他们家东边的那处宅就是我家的院子,范立安比我大两岁我喊他哥哩!我们俩既是邻居又是好朋友,自小没穿裤子光着腚,就在一起玩尿泥、揑玩具。甚至,有时能合穿一条裤子,平时就常在一块儿,喷空摆龙门阵和下棋,今天一大早我去找他,想到附近山上转转,散散步、开开心。结果,我在大门外喊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人答腔,由于是邻居熟人我就推门进去了!可进去一看万万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他所说的场面,说实话我也觉得恢气!”

千总黄建勋说:“你们这里打算如何处理?上报官府没有?”

这时,旁边就有人插言道:“我们村上也有个地保里长,他一听说没吃早饭,看过现场就去了州城,恐怕现在已经到地方啦”。

这时,有一人接过话茬道:“我看不一定!”

先前那人就问他:“你怎么知道?”

那人说:“从我们这里到郴州城那么远,又刚下了雨路也不好走,以我看天黑前能到就不错了”。

先前的那位又说:“不见得!”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抬起了杠!两村民在斗嘴抬杠,黄建勋等人也就没管他们,于是又问方才的老人道:“老人家!那范家的外甥逃没逃走?”

老人回答:“他能得在这,早就逃得无踪影了!”

“他是何时离开的?大约会朝哪个方向去?还能不能追上?”他是一连问了几问!可真是:

打破砂锅璺到底,来龙去脉想搞清;

也让老汉难回答,只说自己不知情。

千总黄建勋一连串的问出后,就听那位老汉说:“我从一大早就没有看到个人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千总黄建勋又问:“你老人家对范立安的妹妹,以及他这个外甥的情况,又了解和知道有多少?”

老头说:“不过我也知道老范头有个妹妹名字叫妞妞,记得她只比我小三岁,我本属猪她属虎,十七岁就嫁人出阁了!她婆家住在郴州城东,从我们这到那里很远,也在此东北方向。她成婚后没几年,也不知啥原因小两口子就先后离世,听说还撇下个孩子没人管!当时,范立安也曾想把他外甥接过来抚养,但是他家里堂客不同意,所以这事最后就没有办成,也就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活过来的。若仔细想来,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二十年,人们对这事也及乎全都忘光了,前几天,就突然来个陌生人,他说他是老范头的外甥,就使人们感到很惊奇。对于范立安这个外甥,别说是我不认识,且就连范家的人都没见过他,然而,他来了住下就不说走的话,范老头总觉着妹妹死得早,只留下这根独苗也没有管过,光感到自己心里有愧,所以,就同意他住下也没有撵他走。可谁又能晓得他就是个丧门星,却给老范家带来了灾难!”反正,老头一说起来也是哀声叹气的,则不知如何是好了。

千总黄建勋又问道:“他外甥长得什么样?是如何穿着打扮?”

老汉回答:“看外表也是人模狗样的,穿戴吗!……是一身不新不旧的粗布衣,想不到他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真可说是丢人败灾的衣冠禽兽!”

千总黄建勋与窦富贵等人,对这事情原本打算派一人回去,向袁大人作一汇报,当他们听说村上的地保里正,已经去了城里报告,就心想这也让我们省事了。于是,四人就在村里找个落脚处,暂时停了下来,目的是等着衙门里来人在勘察现场时,等见了面再作以详情汇报!最后还要请示州官老爷,看让他们这组人马是继续寻找杀人凶犯,还是留在此地配合破案。再者说,他们这一组已经出来多日,要按照事先规定,也必须常和上边保持联系,正好今天又追查到了,嫌疑人王逍遥的行动规迹,不正是太巧了嘛。他们也好趁机会面见州官老爷,一是要向袁大人报告情况,二是想得到大人的授意后,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正是一举两得双全齐美的事,有诗为证:

等待老爷勘现场,趁着汇报此情况;

好让大人作指示,下步行动有方向。

咱们长话短说,以千总黄建勋为首的侦察小组,就住下来一直等到当晚二更多天,果不其然,州官袁大人便带着衙役、仵作一行六、七人,就风尘仆仆连夜赶了过来!这回袁老爷又是没有坐轿,只骑了一匹瘦马,听说他还是向别人借的。一路上马虽然不给力,且又跑不起来,但是也比人徒步走的快!所以,与他一起来的人可就吃苦遭罪了!因为他们都得一溜小跑,要不就跟不上掉队了,再说谁也不想甘心落后,那样就会被人笑话。

从郴州城到此有四十多里,那地保里正去衙门报案半晌午,才从这里出发而走了大半天,他到了城里已经是半下午了,当时袁大人还正在审理一个案子,他一听说在城南又发生了一期人命大案,便立即休堂停审,并让人去守备府给他借了一匹马。原来,那傅守备带人出去巡视不在家,凡是强壮的好马都被人骑走了,就只剩下两匹马,其中一匹还有病,给他骑的这一瘦马,只因为无力跑不快,所以时常就没人愿意骑,就让他给借来了。

因为众人周知,袁大人本反是农民的儿子,自小就没有了父母,他家庭又非常困难,就由爷奶奶拉扯住,后来两位老人又相继离世,也就只好跟着姑母、姨妈生活。他虽然是穷人的孩子,但他牢记根本,知道如何做人,为官就能修身自爱,严格要求自己,故一身正气,忠于职守,乐于奉献,清正廉洁。平时爱民如子,一心一意为百姓办事,敬业精神也特别强!无论先前做县令,还是如今当州官,他都能孜孜不倦,一丝不苟,始终如一地做事。岂不知他心里,也一直有个指导思想,那就是自己做事一定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和黎民百姓!否则的话就不配为人,更不配做官……

所以,袁大人平时就不怎么讲究,当他接到了报案后,也就立即带人动身了!现在,虽然已是夜里二更多天,可是他和仵作、衙役们一到场,大家就开始忙活开了!他们经过认真勘验现场,以及仔细验尸取证,接着,又连夜询问了范家的子女。由于范家的两个儿子,都是搬出去住不在跟前,对一些事情就不太了解,虽然做为儿子也没有啥办法,所以也只好在悲痛难过了,因为有些事情他们根本是不清楚的。如果要说起他们这个表弟,弟兄俩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小石头,在他出生前他爹就死了,所以他是个没生,就在那孩子刚满周岁时,姑母曾带着他来过一次,当时还住了几天才回去。然而从那以后,娘俩就一直没有再来过,也就等于是断了亲,不过,几年以后小石头的娘又死了,也就是范家闺女弟兄俩的姑姑,当时也没有谁给老范家送信,这个消息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同时还得知他们的表弟,是由他爷奶奶在养活着。

由于双方早没有了来往,对于那孩子长得什么样,以及后来他又干什么?这边老范家的人也是一概不知!可是就在前两天,那王逍遥是突然来了。而范老头又念起了,自己和妹妹都是同胞所生,故就非常可怜他这个外甥,因为自小都没有了爹娘,后来又由爷奶奶养活,但不幸的是他们不久也死啦!又让这个外甥成了孤儿,四处流浪。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又是甥舅情份,所以,范老头怜悯他才让其住下!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天杀的是人面兽心,死有余辜的东西!却干出了这样伤风败俗,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也是丧失天良。老范家三口人又都因他而丧了性命!也真让令人痛心疾首!但是这件事情的发生,也简直是祸从天降!让谁都没有办法。

却说衙门里人又经过了,进一步的核实材料后,也证明了此案也正是玍娃子、王逍遥所为,真可说他是道德败坏,没有人性,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而连自己的亲娘舅,都不放过坑害欺负,真是伤天害理!人神共愤。并且,又玷辱了自己的表妹,则连累了全家人有气死的,有寻短见自杀的,看来他这个杀人凶犯,也早应该天打雷劈了!……

以千总黄建勋为首的一组四人,与州官袁老爷一行人见过面,他们也作了简单的汇报,袁大人指示要顺藤摸瓜,从现在开始即刻扩大线索进行侦察,不能放弃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就是说,决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要尽一切可能,脚跟脚地继续寻踪觅迹,一定要弄清罪犯嫌疑人的去向,也就需要大家开动脑筋,想出办法,那怕是挖地三尺也非得把,罪犯王逍遥捉拿归案不可。想争取时间,尽快早一点把他找出来,但还得有个前提,那就是罪犯王逍遥现在还没有逃出郴州地界,不然的话,以上所想都不现实。然而这又是一道死命令,看来州官袁大人也是铁了心,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次他还真是叫上了劲,就象在赌博场上,压上了宝就一定要盈。

州官袁老爷人也年轻,常言说年轻人都血气方刚,最容易冲动!他是不是太立功心切了?所以,这就与他性情有关,再说他平时办事就很果断,从来都不拖泥带水,而且说话又算数。如果从另一角度讲,他心里还是有谱决不是乱来,这就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因为,州官袁大人比谁都明白,当前必须趁热打铁,要一鼓作气把案破了才是。这样不管是对上头,还是面对郴州的黎民百姓,都算是个很好的交待!要不然就有人在背后擢他的脊梁骨,而这件事又影响多么坏,以点到面就可充分说明,郴州地区的社会治安及乱象。人们就会说:“这样的案都破不了,你们官府的人干啥吃的!白拿朝廷俸禄还有脸做官,能对得起当地人吗?”然而,这都大家嘴边上的话。

关于处理范家的后事问题,州官袁老爷又让人把里长喊来,提出了他的意见和要求,换而言之,又对一事情作了交待和安排!由于他正坐阵指挥破案,是日理万机也很忙,随后他便带着来人,又回到了郴州城。由于此之前,派出了多路人马四外分头侦察,则需要汇总和听取各小组传回的讯息,其郴州衙门自然就成了,汇拢聚合各路消息的总枢纽,所以,时刻都需要有人在家守老窝,要用军事述语讲这就叫“帅不离位”。因为袁大人是坐镇指挥者,按说他是不能随意出去的,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事发紧急,他也不会离开郴州的!不然的话,一旦有了更急迫的事,也就又抓瞎了。

咱们就随便打个比喻,郴州衙门则象赌钱场,去了很多人要下注,州官袁大人就是开赌的老桩打理人,时刻都得在当场拢钱和赔付!所以,他就不能离开老窝。那么从现实情况看,那嫌疑犯王逍遥也不可能去城里,州官袁老爷须要马上回去从新调整人员部署,要让在城内搜查的人立即转换到外围去,并且须要抓紧时间侦破案件。而各路侦察小组和一切破案人员的行踪,现在咱们先暂且不说,眼前就单讲班头雷书明带领的一组,其成员就是捕快欧鹏、马士英,以及喽罗牛二一共四人。他们在近一段时间里,四人活动的主要范围,大致也就在郴州的西南方向,离城大约有五六十里路,那里都是山区,若要往西往南山更深,人口居住更稀少,如果要在郴州全境与其它地方比较,人员相对还是较为稠密的。然而,以雷书明为首的一行四人,他们都打扮成生意买卖人,说是下乡专门收购上等贵重药材,同时还要做皮货商生意。

这日,几人一连跑了几处村寨,也忙乎了大半天,就在快要黄昏的时候,便来到了一个名为刘家岗的小山村,可说村子也不大,右面有一条小河,全村共有一、二十户人家,这里离集市也很远。由于连日来的不停奔波,大家都比较辛苦,再加上一天的劳累,众人也就不想再走了,农村又没有店房旅社,天又快黑下来了,几个人就只好在村上找了一家,房屋略为宽绰一些的人家住了下来!想着临时将就凑合一夜,等到明天另做打算。

几人住宿也不是白住,则就主动先付给了人家二两银子,不用说人都是见钱眼开,房东也显得十分热情好客了。那家当晚就闷了一锅干饭,又炒了白菜、豆付和鸡蛋等三个菜,他们家中也醃制的有咸菜、酸菜什么的,虽说是顿家常便饭,可随便一凑就是四五个菜。当主人把饭菜端上来后,由于一天的劳累辛苦,几人正是饥肠辘辘饥饿难耐,肚子里的饿虫都在翻腾!所以,也就没人不讲究了,大家见东西便吃,一拿起筷子就不放下了。他们一吃起来真可说是,人人是狼吞虎咽,蚕食鲸吞,还有人手抓口啖,甚至连聊天说话的工夫,也都顾不上了,则如风扫残云,不一会儿就把,所有饭菜全吃光了!有道是:

为了破案在奔波,一天到晚都忙碌;

饥饿之时不讲究,能吃饱饭才舒服。

待吃完饭后天也早已经黑了,房东家的人正在忙着收拾东西,他们几人便出了屋来到院子里,外面是碧空人静,只见月上东山!因为刚吃完饭,大家也须要消化一下食,几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外。但见林影如绘,月华千里。这时候,以雷书明为首的官差们,就有人提出今晚上散步,要走得远一些!结果众人一拍即合!于是就决定到远处转一圈,大家便顺着一条小路慢步向前。就在刘家岗南面不足一里路,是一排东西长的山脉,刘家岗就地处在山后,由于山峰巍然矗立,绵延起伏,又相互连接,所以,才被当地人称之为“蜈蚣岭”。

此时,上面是豪月挂空,下边的大地银灰。以雷书明和捕快欧鹏一伙人,慢慢悠悠地散步是边走、边聊,就朝着山岭继续前进!且在矇眬的月光下,但见左前方的山脚处,有一片较为大的树林,少说也有上百亩。因为是夜间,离远瞧好似雾濛濛,待走到跟前一看,却大部分都是松柏树,几人站在林子外,只见林中黑魆魆的全是漆黑一片,而且还偶尔能听到林子深处,有鸟叫和蝉鸣的声音。同时还觉得林子内,不光有一种肃杀之气!而且也使人感到阴森恐怖!按说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见过世面的主,别说是有死人,那怕就是妖魔鬼怪,他们都敢上前与其讲话,甚至还敢握手搂抱一下。可是正当这时候,却从林子深处传来了一声猫头鹰的尖叫!其声音也十分难听,就好像是鬼哭狼嚎,并且在它的叫声里,还似乎夹带着一些,哀鸣、悲凉与忧伤!让人一听就觉得毛骨悚然!使得后脊梁上都会冒冷汗!若知后事如何,咱们在下回书中再说。

热门小说推荐

点击榜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