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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回 三人行走大街上 遇到流氓欺道童

就在众人正要饮酒进歺前,那曹便旺说道:“诸位兄弟!咱们几人都比较辛苦,从早上吃了饭到现在,又连续跑了几十里路,说实话,我的后脚跟都抽筋了。所以大家都别掬束就放开量,随意吃、随意喝、要饱餐一顿!但是还需要把话说回来,我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人人须要控制酒量,决不能因酒误事影响了明天的行动,否则就要打屁股!”。

衙役徐为富和喽罗侯七都说:“那好吧!咱们谁都不要客气!”随说着就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原来,三个人自打分在一个小组里,执行任务也一个多月了,无论是白天和夜晚,他们都吃住在一起,关系相处得也很触恰。由于相互比较投缘,无论说话办事大家都是直来直去,所以,这吃饭更是当仁不让!他们谁也不谦虚便是手抓口啖,大吃二喝起来。

当大家刚喝了几杯酒以后,那曹旺就又说道:“哥们!现在咱们肚子正空,这样喝下去最容易醉,我看还是先吃饭吧!等到吃个差不多了再喝!”

衙役徐为富说:“不管怎样都行,就这二斤酒早喝、晚喝都一样!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最后都是由咱们包圆,直到喝个壶底朝天为止。”

喽罗侯七也附和着说:“那是!那是!咱们今天不走要住下,在这里要是一气喝不完,我等就把酒壶掂到房间里去,想啥时候喝就品一口,等把里边的酒喝光了,这酒壶还能排上用场哩!”

衙役徐为富问:“你说说到底有啥用?”

喽罗侯七变了个鬼脸道:“酒喝完了我就当夜壶!半夜里也不用起来了,有尿就撒到里边多方便!”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则把曹旺和姓徐的全逗乐了!那衙役徐为富说:“呸!呸!呸!我看你不光是脸皮厚,而且还是个不知羞耻的大懒虫”。

曹旺说:“两位别打嘴仗快吃饭,等吃完饭后,我再给你们吟诵一首诗!”他一边劝说别人,一边就只顾闷头吃。

衙役徐为富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还会作诗?真是没听说过!”

喽罗侯七说:“你别不信和小看人!常言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用斗量!我看曹老弟比我们俩,都要有文化有出息”。

衙役徐为富道:“反正是你信我不信!”

喽罗侯七问曹旺:“我说曹老弟!你真的会写诗吗?”

曹旺道:“我说的吟诗,而是念诗不是写诗!”

喽罗侯七问:“你怎么学来的?”

曹旺道:“我跟表哥学的!”

喽罗侯七说:我相信了,这有可能!”

那徐为富和侯七两人都说:“曹老弟你快念出来,让我俩好好听听!”

曹旺道:“等吃了饭再说嘛!”

徐为富说:“你不念我饭都吃不下!”

曹旺说:“你听着!”然后,他就吟咏了一首曰:

吃酒不醉最为高,贪色不迷为英豪;

见财不昧称君子,遇气能忍祸自消。

那徐为富和侯七闻听之后都说:“诗中说的有道理,但要做到不容易!我们还是快喝酒吃饭吧!”其实他们早就饿坏了,一说起吃饭,几人都象是饥鹰饿虎,尽都是饥不择食。众人连吃带喝,狼吞虎咽,就犹如风扫残云!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即把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光!接下来,三个人又把两瓶酒,也全喝个一干二净。那曹旺又喝得差不多了,但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那衙役徐为富和喽罗侯七,两个人也已经都酩酊大醉!曹旺却把店小二喊来问道:“我们住的地方安排了没有?”

小二回答说:“客爷请放心!您们要住的房间早已安排好了!啥时候回房去休息都可以,只要几位爷打声招,小子我就领着你们去”。

曹旺说:“那好!你现在就领我们到房间去,也帮我咱们一人掺扶一个,把我这俩兄弟都扶到房间去。”

“好嘞!”店小二答应着就首先,掺扶喽罗侯七在前带路,那曹旺也同样掺着衙役徐为富,他们每人各掺扶一个,便来到了靠近上房的东厢房,北头第一个房间门口。房门是虚掩住的也没落锁,店小二掺住侯七走在前头,他随手推门进去,接着便把侯七扶上了,靠近门后的一张床上。这时候,曹旺也掺扶徐为富跟着进来了,他让徐为富躺在了另一张床上,他一看屋里共摆着四张床,而被褥也算整洁、干净,心里也基本满意!可说离天黑也不远了。曹旺就问店小二:“有烧好的热茶吧?给我们提一壶来!”

店小二说:“有!大爷是不是喝啦?小子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提一壶来!”

曹旺说:“因为不是光我渴,我这俩个兄弟都喝多了,他们夜里肯定会要茶喝,到那时再喊你也不太方便,所以,你现在就给提来一壶,到时候,我们也少给你添麻烦,你说是不是我的小二哥”。

店小二嘻嘻一笑说:“是呀!是呀!这个要得!爷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提一壶来!”店小二说完就出去了!这正是:

开店服务实不易,面对顾客不发急;

不但服务须周到,尽量使人要满意。

却说以曹旺为首的一行三人,就在此客店暂且住下来,然后,再到周围农村以玩场子为名,去进行明察暗访。却说当晚无话,到了第二天一早,起床后待洗漱完了后,三人又在店里用过早餐付了账,他们经过商量后就准备到附近北面乡下,去了解和打探罪犯王逍遥的消息。当他们携带上道具,出了客棧刚来到大街上,就见人们来来往往不断绪,其中有挑担的、挎篮的、肩背和手提的,很多人都没有空手。曹旺他们向街上行人一打听,方知道许家洞这里今天又逢场,(集)特别是那些生意买卖人,天不明他们就起床来街上抢占了摊位,要不晚了就找不到位置。再说,周围农村十里八里凡来赶场人,有的为了买卖,有的是闲逛穷溜达,还有的是来看热闹,反正都已经吃过早饭,也陆陆续续来到了小镇上。

曹旺等人顺大街往前行走,但见不远处的十字街头却围了许多人,并且还能听到人们在喧哗吵闹!不仅有嘻笑声、怒骂声,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叽叽喳喳的音则是不绝于耳。曹旺他们也都好奇,几人一商量就朝向,那最热闹的地方走了过去!等走到近前一瞧,只见围观者大约有上百人。而在他们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大姑娘、小媳妇、老头、老婆和孩子,甚至,还有极个别的瞎子、瘸子,但主要还是以男性为最多。

由于当前正是秋天,乡下农村的活也多,所以,人们来赶场的就少了,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也乩了多数,那些在四周观看的人,实际上,有人还离得确实很远,好像生怕粘着和连着了毛。但见圈子里有六、七个恶少,年龄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也有十二、三岁,一帮人正围住一个与他们相仿,年龄大小又都差不多的孩子。大伙是推推搡搡你一拳、他一脚的,正以拳脚相加攻击对方!简而言之,就是几人打一个,可说也是明明在欺负别人,然而那被打者,又好象是位讨饭的乞丐。

人们常说:“路边的草有人铲,不合理的事有人管!”当曹旺一行人看到,与其说是一帮流氓恶少,到不如讲是一群小混混,正在欺负一位囚首垢面的小乞丐。而那个被欺负的少年孩子,乍一看就觉得很老实,而且还非常倔犟!他挨了打好像既不害怕,又不服气,同时,也不哭不还手,他虽然只是个孩子,可真有些骨气和大人的风度。比如说,当别人踢他、打他、向他进攻时,他只是连连躲闪,却也总让着别人!哪怕是躲避不了,也不轻易反攻!所以他就博得了一些,围观者的怜悯与同情。因为世上大多数人都向着弱者,凡是了解底细的人都明知道,那位挨打的少年是冤枉、可怜的,所以就只得大家同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敢上前去解劝!要说这背后也一定会有原因。

然而,当曹旺一行三人来到圈外站定后,其立足处虽然离得远一点,但对场内的情况,也是一目了然看得非常清楚。但见那背动挨打的孩子,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个头也基本上长成了小大人,他的身体长得既单薄、又瘦弱,浑身筋骨虽然不怎么壮实,可也换发出勃勃生机,而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他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道袍,看上去很是有点破旧了,那上边还补有好几处,已经褪去和不同颜色的补钉,而且还是脏兮兮地。他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粗布裤子,也早已破旧得不象样子,最下边是打赤脚、穿草鞋,而且连袜子都没穿。也无须问,他一定是自道观中,走出来的一位小道士,看样子也不傻,是既机灵又像很老成,可就是缺乏那种,天真活泼的孩童稚子气。或许大家都知道些,那曹旺的脾气不好,也例来都是自由无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有时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往虎山行……

此刻,就看场内的打斗,仍然是比较激烈残酷!一群流氓泼皮简直就是豺狼本性,他们倚仗人多势众,七八个人打一个,也真是欺人太甚,很不象话。可是,那处于挨打被动的小道童,只是连连躲避,步步退让,根本也不进行还手,或许也根就不敢!不过,处于这种情况下谁都没办法,只有自认倒霉了。若换句话说,要是还手恐怕挨的更惨,甚至还会危及到生命,这话也并不是耸人听闻,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实际生活里,也是经常能见到的事。据说这群流氓恶少又都是一帮害群之马,则把欺负别人当成了一种乐趣,他们这种人始终都像一种阴霾,笼罩住当地人的心头,让人们时刻都担心害怕。只要有他们这些人存在,平民百姓就会心里恐惧,也总觉得不安全!说到底,这帮人都实属于是,小人得志,坏人猖狂。

同时,也正说明了当今世道不公,下面的社会治安较为混乱!这些人的行为,也可说是秃子头上打伞——无法无天!他们这帮流氓小混混,其中,大多数又都是富家子弟,裙屐少年。有句话叫物以类聚,鸟以群分,这帮恶徒正是鱼找鱼,虾找虾,河里乌龟找王八!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吃喝嫖赌,寻衅闹事,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打东家、骂西家、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今天看来,也明显是人家惹不起他们,更不用说对方心里又很害怕,所以,就处处让着他们,可是这伙泼皮诬赖们,还是不依不饶!还要得寸进尺,以拳脚相加。一帮恶徒也疯狂到了极点,他们攻击小道童,就听乒乓扑哧!一阵乱响!当时,可就把那小道童,打得鼻口窜血,也不得不喊爹叫妈,声急力竭喊救命了!有诗为证:

许家洞集多恶棍,横行八道百姓恨;

平民受害不敢吭,如今还欺出家人。

佛家人常讲,救人一命如造七级佛屠,要说世间最紧急的时刻,一般人们常说是水浇墙、火上房、小孩子趴在井沿上!此刻,那小道童的生命安全也令人堪忧。也就在小道童十分危险的时候,突然,却听到有人大吼一声“住手!”其声音就像是在半空中打了个霹雳,又和在山中放个座底炮差不多。也让一些围观的人听了,大都要进行躲开和迴避!但也有一部分人没有走,并回过头,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他们不看则已!这一看众人全都被吓了大一跳。然而但见在不远处,一拉一绺站住三个人,如果仔细打量他们的像貌,就看几人的妆束打扮,又似乎都不是当地人。个个是身材魁伟,气宇轩昂,非同一般!让人一见,就会觉得他们这些人,好象都是来者不善!所以,那些看热闹的人就觉得不对劲,他们心想可能要出事,胆子小的人就想开溜。

原来那位喊叫者并非别人,他就是爱打报不平的曹旺!那曹旺、徐为富和侯七三人,虽然没有挤到跟前去都在人群外,但距离打斗现场并不远,而几人也看得十分清楚。再说那一群流氓恶棍,欺负的又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出家的小道士,可说世上哪有这道理?一伙泼皮诬赖竟敢在,光天之下欺负弱者,本就遭到了很多人看不惯,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说实话这种场面,既可证实社会混乱,又能说明大多人,都已经是精神麻痺了!大家见了不良行为,只是敢怒不敢言,而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看来也只有曹旺他们了。要说路边的草有人铲,不合理的事有人管!也是一些人只在口头上说说而已!真正要到了节骨眼和关键时刻,那还有人敢出来说话……

事实上,曹旺也是见了一群泼皮诬赖作恶,他是愤恨之极!忍无可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喑噁叱咤,大声呼喝,制止一伙流氓泼皮住手的。因为憋了一肚子火,早就气得咬牙切齿,在一边握拳提足而待,要教训这帮家伙,现在看来,一场大战即将发生,他要与流氓泼皮们见真章,所以,打斗也就在所难免。结果他喊这一嗓子,不光吓坏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同时也镇住了那帮地皮诬赖,这就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要命的,就说明坏人也有致命弱点。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也怕死,特别是到了关键时候,也照样不顾脸面非装孬种不可!与此同时曹旺一行三人,都迅速冲进了场子中间。

曹旺他们来这一带本是要,侦察和捉拿杀人凶手王逍遥的,为了掩人耳目和不暴露身份,几人都化妆成耍把式卖艺的。今天要下乡去玩场子,又都带着一些枪刀器械道具,要说这也是无声招牌,所以,人们猜测他们肯定是,行家里手和练家子,而不是生坯子和门外汉。这时候,以曹旺为首的三个人,也都进场来到了一帮泼皮诬赖跟前,而那些围观的群众,凡是胆子小的都吓跑了。哪怕胆子大一点的,也都是心中发毛和揑住一把汗!心说可了不得啦!闹不好今天非出人命案不可!由于心中都好奇故就没有走,留下来想看个究竟。再说那些正在行凶的恶徒们,也被曹旺的一声大吼吓得一愣!而大多数人也在瞬间就醒过了神,只有个别少数人还不以为然,他们在心里说你们能怎么样?……

然而,一帮地痞小流氓中,两个年龄大一点的是挑头的,他们虽然害怕可还要硬着头皮撐,其他几个年龄小的,都差一点没尿了裤子。他们见曹旺几人来到跟前,个个心里都是只打鼓!除了罢手停下来,还在心里想来者不善,因为他们一看几人打扮,就知对方不是一般!而且是不好斗不好惹。那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好象不服气不乐意,还仍然嚣张不肯收敛,是吹胡子瞪眼的又在,拳打脚踢折磨对方想小道童。再看那位挨打的小道童,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其中还有两道旧伤痕,看样子好像是几天前受的伤,再加上刚刚受的新伤,真可说是伤痕累累,雪上加霜。

而被欺负的小道童就如那,掉翎的鸟儿褪毛的鸡,让人一见就觉得可怜和同情!就像那不逢时去卖面的姜子牙,出门即倒霉,卖面遇刮风!就是仰天长叹,还被鸟拉屎掉进了嗓子眼里。所以,在《封神演义》一书中,描写姜子牙下了山虽有才却无人用,后被旧友收留寄人篱下!朋友对他到很关心,还帮他成了家,但又怕他没事做心焦,就有意给他找个事做,让他到街上去卖面。然而,做生意本需大声叫卖,同时,还要勤奋打理服务热情,可是他却不管不问,只顾在一旁读书,若遇人买面就让人家自己取,并且可以随意给钱!结果也就光折本赔钱!尽管如此,他的好友也并不计较。

一日,他在朝歌大街上出摊,过来一队官兵,因躲闪不及,却被战马踢翻了面斗,使斗里的面抛撒一地,姜子牙就忙去收拾撒在地上的面,就在这时,突然刮来一阵风,则把地上的面全都吹跑了。当面粉被大风刮走以后,那姜子牙既着急又生气,就仰面朝天叹了一口气!便在他一张嘴时,怎知空中有只乌鸦飞过,那乌鸦就“扑哧!”拉下一股粪便,结果也真巧不偏不移,一下正落在姜子牙的口中,而且又浸透到了嗓子眼里。倘若是正如小说里所讲,可说那姜子牙也够倒霉背时的!当然,这只是文学作品中的描写,而实际则是子虚乌有,不过人的一生,大都是有幸福、有痛苦!换句话就叫:“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所以有人就相信天命和运气!甚至会说:

人走时运马走膘,母狗发情站住尿;

姜尚本来能掐算,讵知乌鸦粪便抛。

以上稍微跑了一点题,咱们闲言少叙,就再说回来!却说那曹旺,又仔细看了看小道童,不由得心中一喜!便惊叫了一声道:“哎哟!原来是你小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受人欺负?”说着便走上前去搂住了对方。

你道:“他是谁呀?”

原来,他不是别人,且正是千脉山净修观中的小道童,法号为道悟!曹旺和他也算是老熟人、老朋友了,要不乍一看他就觉得很眼熟。但是,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在此会有邂逅相遇这一幕!所以,都是悲喜交加,身不由己。特别是曹旺,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这位小道童,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愫与缘分!人间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一个人走运时,就会出外遇财神,遇上灾难来观音。相反的,一个人若是倒了霉,他就会处处有危险,事事遇麻烦,喝口凉水要塞牙,放屁都有可能打伤腿弯子,正所谓:

有意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阴;

如若想知后来事,下回书中说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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