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燕彩儿看到傅壹躺在她旁边的另一张床上。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惊愕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发现已经换成了酒店的睡衣了。
她又把灯光调亮,仔细看着床单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还好,床单是干净整洁的。
她松了一口气,寻找着脑子里残存的记忆碎片,看看能不能拼凑出什么画面。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傅壹的。他接起电话:“喂,安藤。”
燕彩儿听他的声音,根本就不像刚睡醒的样子,看来他是一直醒着的,只是躺在那儿装睡而已。
房间很安静,燕彩儿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在哪儿?”
“酒店。”
“下午赶到巴别塔V1区52层。”
“V1区?”傅壹听到立马直起了身子:“我怎么上得去啊,我什么身份啊。”
“拿上昨天楚门发给你的金属卡片,我这边会授权给你。”
“哟安藤先生能量这么大?V1区你都搞的定?”
“我也只是帮人办事而已。”
“啥事?”
“跟计划有关的事,你到了就知道了。”然后对面又补了一句:“三点之前必须要到。”
“好好好,你是BOSS。”
挂了电话,燕彩儿感觉到了傅壹投过来的目光。
他说:“醒了吧?感觉怎么样?”
燕彩儿摇了摇头:“难受死了,比宿醉难受太多。”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断得差不多了。”燕彩儿声音突然升高:“你不会对我怎么样了吧?”
“神金。”傅壹无语:“那你躺着吧,我出去一趟。”
说完傅壹就起床了。
过了一阵,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燕彩儿问了一句:“是什么计划?”
傅壹身形一顿,缓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大雨,浮空梭在雨幕中飞向巴别塔高层。傅壹透过舷窗可以看到,高层塔楼的外围构建了巨大的停机坪,十来架浮空梭在其上进出来往。
V1区大概是在五百层往上,然而在这个地方抬头向上望去,仍然看不见巴别塔的顶端。
浮空梭缓缓降落,傅壹出示了那张楚门的卡片,塔楼的外围楼门打开,得到授权的他进入了巴别塔的内部。
在AI机器的带领下,他顺利乘坐电梯到了56层。
出乎预料的是,这一层竟然是教堂,他们在一栋大厦里面建了一座教堂。
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像,能看出来是女性的体征,但雕刻的是谁傅壹并不认识,他不清楚地上人的信仰,又或者说这里信仰的东西种类太过繁多。
神像下面是遍地的烛火,是信徒供奉神台的象征。蜡烛傅壹倒是认识,这也是地下会分配的物资之一,经常在停电的时候会用到。
安藤站在第一排的座椅旁边,傅壹看到他身躯微躬,而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带着西式高顶礼帽的人,傅壹还看不见样貌。
他环视四周,其余位置则空无一人。
安静而肃穆的氛围无形中给了傅壹一点压力,他是知道V1区算是一个阶级很高的地区,也能看出那位能让安藤毕恭毕敬的人大概率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他缓缓朝两人走去,脚步声吸引了安藤的注意,安藤低身轻轻说道:“大人,他来了。”
那人没有反应,等到傅壹走到了他们面前,才发现那是个女人。
她身着白色的纱裙,面容洁白无瑕,没有一点科技的痕迹,是纯粹的原生皮肉。傅壹多看了两眼,突然间觉得她的神态与神像雕塑有些相似。
“安藤。”
傅壹打了个招呼,随后转身面对着女人。
安藤抬手刚准备介绍:“这位是…”,但又马上被那女人打断。
她微笑着说:“点一根吧。”
她站起身子,拿起台前一根没点燃的蜡烛,将烛芯对准了火焰缓缓燃烧,然后递给了傅壹。
“我这人吧其实没那么迷信…”傅壹并没有马上接过,但是他说完这句话,可以看到安藤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紧张,拼命开始对着傅壹挤眉弄眼。
傅壹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安藤卑微到如此地步,真的像只狗一样站在那女人身边,一切的行为都要看她的脸色。
那女人也并未说话,仍然只是微笑着举着蜡烛等着傅壹接过去,仿佛她知道傅壹一定会拿的。
傅壹见状,似乎是拗不过了,便接过蜡烛放在了神像前。
“坐吧。”那女人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大人,那我先退下了…”
安藤紧张地说道,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被女人打断。
“不用,你就留着吧。”
女人看着傅壹,微笑道:“您好,傅壹先生,欢迎来到我的教堂。”
“你的…”傅壹重复了两个字,心里念了两个字:“教堂?”
他又抬头看了看神像,又看了看女人的脸,难道这神像的本人就是她?
这人为自己建了一座教堂?
感受到这种背景压迫,傅壹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抬头看了看安藤。
安藤随后应声道:“这位大人是…”
此时又被女人打断了,她说:“我自己来吧。”
“你现在应该很好奇我的身份而不是我的名字,那我尽量长话短说吧。”女人仍然微笑着说:“我是楚门的主事人之一,【大千乐】是我的产业之一,安藤也是我的员工。”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冲破了傅壹的大脑。
“【大千乐】是你的?”傅壹问道:“你是说,地下的那些赌博产业都是你的?”
“是的,是我的业务之一。”女人说:“话说这个名字当初还是我起的,大千乐,大千世界极乐,是不是很符合我们行业的背景?”
“这个倒是…”傅壹问道:“有什么能帮到你吗?”他又讪笑着看了一眼安藤:“不会是要找回那六千万吧?”
安藤脸色一沉,刚要开口说话,那女人便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们没必要烦恼那些琐事。”
傅壹也知道当然不是,巴别塔V1区,楚门的主事人,大千乐的所有人,任何一个头衔都不可能在乎那点小钱。
“傅壹先生,不过这一次确实有一份委托需要交给您。”女人说道。
傅壹听到这也开始慢慢紧张了起来,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如此客气的跟他说话,他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件好差事。
“什么委托呢?”
“可以先借您的计划身份卡用一用么?”女人伸出手:“哦,就是昨天楚门发放给您的那张金属卡片。”
“原来这东西叫身份卡。”傅壹递了过去。
卡片在女人手中翻转,她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是A组啊…”
“他们的确跟我说的是A组。”
“那么这个委托的第一步呢,就是把您换到B组,你应该能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