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回到小熙的家里,确认好小熙的娘亲已经熟睡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她盘腿而坐想要调理修炼,可是不久她就发掘每次催动法术,都必会出现辰烨的那一丝灵力,或者先出现再牵引出她的本来法术,或者伴随而生,总之这一丝灵力怎么也摆脱不掉。
“这个仙君!他给我上了个枷锁!我现在不只是冥王的手下,还是他辰烨仙君的小兵了!”幽夜气愤地嘟囔着,一拳打到了床板上。
一夜无眠,次日幽夜认真安慰了小熙的母亲,还帮她洗衣做饭,傍晚时分按时回到了小姐房里。
刚到小姐房间门口,就听见宋依雯的哭声,小熙走进房中,看到小姐侧趴在床上呜咽哭泣,以至于连小熙进来都没有任何反应。
小熙轻手轻脚地走到她旁边坐下,轻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宋依雯仍然没有回应只是哭,小熙不敢打扰,她走到房中间的桌上倒了一杯水,静静等着她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宋依雯终于起身,看到小熙和她手中的水,就拿来喝了一口,“小姐,这水有些凉了,我再帮您取一些来?”
“不用了,小熙,你陪我说说话。”
“好。”
“今日你没在家里,发生了许多事,上午程朗把修好的步摇送来了,下午是丞相府的人来了……”
“丞相府?为什么要来人?”,小熙瞪大了眼睛,看见宋依雯又抹了两滴眼泪。
“说是在外祖母家大寿时丞相府的二公子见过我,于是今日特地命人来提亲了。”
“小姐,那……这算是好事吧?”
“好事?我不记得什么二公子长什么样子,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你应该知道我心里喜欢的是谁吧?”
小熙皱着眉头,轻声说,“小姐我知道的,可你们……也并不相配呀!”
宋依雯之前跟小熙提起过她对程朗的朝思暮想,之前也让还在世的那位小熙去打听过程朗,并无人知晓他是否有家室,所以她一直将程朗看作自己的心上人,一旦有机会就想与他接近。
“小姐,请恕我多嘴,今天白天我听巷子里面的人说起,这个程朗公子似乎是有家室的……”
“你也说是似乎,你可有亲眼见到?”
“那倒是没有。”
宋依雯神色有些严厉,看着小熙怯生生的样子,又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程朗商户小厮,现在虽然是个管事的,恐怕娘亲也不会答应。可我心中唯有他一人……明日我想与他说了,不然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法心安。”
“啊?小姐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明日帮我约程朗戌时在迎宾楼天字二号房见面。”
“小姐,夜晚与男子在外面相见不妥吧!”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需得知道他的心意,你愿意帮我吗?”
“小熙听小姐的,我明天一早就去传话。”
“嗯嗯!小熙,我们闺阁女子命运真是身不由己……”,刚说完又开始掉起了眼泪。
“小姐,不只是我们,其实活在这世上人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今日听我娘说城外村子里的养猪户刚遭遇了猪瘟,我们邻居家的孩子吃了不干净的猪肉,小小年纪就过世了,养猪户也很惨……养了大半年的猪,现在都卖不了了,也不知道抗不抗得过去。”这些正是小熙的娘亲跟小熙吃饭时说的,她总担心小姐认出她不是小熙,觉得自己还得再装得像一些。
宋依雯听了似乎有所动容,但又不甚在意,“是,人人都身不由己,可我们还得为自己活一次不是么?”
“小姐说的对,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你去帮我打水洗脸吧!”
“好,小姐您稍等。”小熙拿了屋里的脸盆出去打水,到了后院水缸时,宋虎突然出现。
“小熙姐,您终于回来了!”
“诶呀!你吓了我一跳,是什么事?”
“小熙姐,我……我不知道怎么跟小姐说我想留下的事,明天您看能不能帮我说说?”
“我怎么帮你说呀,你只管先跟管家说,让他带你去找夫人,小姐不管这些的。”
“好,那我明日就去找管家,谢谢小熙姐!”
到了第二天,小熙一早就到了宝月坊,开门的小厮看到小熙站在门口的时候十分惊讶,“这不是小熙姑娘吗?是有事来找我们掌柜的?”
“是,麻烦通传一声,叫程朗公子与我说话。”
“您直接进来吧,您这是我们开门第一笔生意啊,小心台阶。”
小厮把小熙引到了前厅,通传过后让她来到了程朗的账房坐下,不一会儿程朗就走了进来,“小熙姑娘今日这么早啊,我们店里第一位客人。”
小熙默不说话,只看了一眼边上的小厮,程朗随即说道,“没事了,你先去前厅忙吧,我这边照顾小熙姑娘就行。”
“得嘞,那我先过去了掌柜的。”
程朗给小熙倒了杯茶,“小熙姑娘可是有要事相商?”
“是有要事,却不是我的要事,我家小姐想约你今晚戌时在迎宾楼天字二号房见面。”
“哦?我今晚恐怕不便……”
“不便就想办法去,此事事关我家小姐,也是你重要的顾客,你也要推辞?”
“小熙姑娘,可知道宋小姐找在下所谓何事?”
“小姐自有小姐的事,我怎么知道?”
“哦?那幽夜大人知道吗?”
“幽夜大人也不知道,”
“那我若是不去会怎么样?”
“不去?那我也只能这样答复小姐了。”
“那便如此答复吧,今晚我有要事无法脱身,怕是无法赴小姐的约。”
“那好吧,我知道了,打扰了。”小熙站起身来,正欲要走。
“幽夜大人,我还有话要与你说。”
“程朗公子在人间还是唤我小熙吧,无论是与谁说,我都是听着的。”
“小熙姑娘,宋依雯小姐据我所知本性良善,平生并未作恶,是否一定要判她?”
“程朗公子,我判与不判都与你无关,我是打不过你,但是你要是阻碍我判人生死,冥界也不会善罢甘休。”
“小熙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请教,是否善良之人也要经受判官惩罚?”
小熙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善良如何判定,归谁判定?你觉得她善,她就是善吗?她若有罪,就要受罚,与她心地善恶无关,是否有罪,不经判官判定,你又怎么会全部知晓呢?爱恨情仇本是人间常事,可你作为仙君怎么能被一时的情爱蒙蔽公正之心呢?”
“公正之心?何谓公正?你倒是与我说说。”
“我没空与你说,你若真的想知道,自己悟吧。”
“你……”
“怎么?还是你想用你的神力威胁于我?你已经给我灌了你的灵力了,还想怎么样?”
“灵力?你是说昨晚?我只知道此咒能唤醒法术,并无意要威胁控制你。你若是觉得不便,我把它收走就是了。”
说完程朗一挥手,小熙眉心亮了一下,而后光芒消失,之后小熙再次尝试催动法术,发现自己又如同凡人一般,丝毫没有法术了。
“这……真是烦人!”
“这么看的话,小熙还是需要我这灵力的,你若想要,我还可以给你。”
“不必了!我不需要,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