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回到了宋府,低头慢慢地走回小姐房里,一路她都在想要怎么跟小姐说程朗不打算赴约这件事,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不应该跟他吵架,应该说些好话,让他去赴约才好。
想到这里幽夜突然觉得自己也太进入小熙的角色了,他赴不赴约,宋依雯高不高兴,与自己又何干呢?
她来到小姐房里,刚打开门,宋依雯就赶紧抓住了她,“怎么样?”
“小姐,程朗公子说今晚有事,无法赴约。”
“有事?是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说。”
“怎么会,他……他若是忙完了,或许也会赴约吧,我…我今晚还是去等他。”
“小姐,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应该是不会去的,咱们还是别去了。”
“我会去的,你去不去?”
“小姐……小姐你去,我肯定陪你去的。”
“好小熙,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当日晚上,宋依雯和小熙按时来到了迎宾楼,果然程朗并没有赴约,“小姐,程朗公子说了不来了,肯定是不会来的,你来也来过了,要不咱们走吧!”
“我不走!”宋依雯坚决地说。
小熙没办法,只能叫小二拿来了茶点果子,坐下与小姐一起慢慢地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夜已经有些深了,窗外的打更声有些明显,可是酒楼里的宾客、小厮声倒是仍然人声鼎沸,今夜外面是唱得一出好戏,热热闹闹地,可是宋依雯的雅间里却是冷冷清清,只有小熙倒茶的声音。
“他应是不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再去与他传一次话,说我今日一定会等到他。”
“小姐……”小熙仍想劝她,可是看到宋依雯态度坚决,只好答应,“好吧,小姐就在这休息,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知道了,你去吧!”
小熙于是前往了宝月坊,夜晚的街头已经没有什么人烟,偶尔几声猫叫都衬得清晰,若是之前的小熙或许会战战兢兢地拿着灯笼在街上走,可是附身于小熙的幽夜却全然不怕,甚至敏感地觉察到仍然有人在跟着她。
来到宝月坊的时候,店铺已经打烊了,可是幽夜并没觉得不知所措,而是到了一处无人的僻静小巷,对着空气说道,“辰烨仙君现身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一袭白衣缓缓落下,辰烨两三步走近了幽夜小熙,“小熙姑娘倒是十分敏锐啊!”
“辰烨仙君过奖了,实在是有事相求,不然也不敢贸然打扰。”
“跟着姑娘是辰烨不对,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过我已经事先说好不会赴宋依雯的约了。”
“辰烨仙君,我知道你有思念之人,可是令人心动的是你,你不觉得你也有说清楚的责任么?”
“我只站在这也能令许多人心动,难道我都有责任说明吗?你是不是太苛刻了些?”辰烨此时离小熙很近,明亮的眸子和清冷的气息在深夜的小巷中显得格外冰冷又犀利,但是他温柔俊朗的外表又分外吸引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小熙,甚至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即便如此,小熙心中依然燃着无法消失的愤怒。
“是了,辰烨仙君并非凡人,可对于宋依雯来说,程朗却是凡人,程朗殷勤,难道不是有所图,难道不是撩人心弦又不对人负责吗?”
“无论辰烨还是程朗,本就是在世上自顾自地活着,目的如何所图如何,与别人有何相干,我不曾向她表达爱意,也不曾欺骗于她,她自己心动,我有何责任,不知所云!”
幽夜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辰烨还是程朗,确实没有向宋依雯说明的必要,“我知道了。”
幽夜刚想离开,程朗突然手臂一挥把她拽到墙角下,幽夜刚想喊出声就看到一支长箭斜插到了她刚站着的位置。
街上有人开始喊了起来,“马贼夜袭了!快跑!”,打更人也敲起了锣,原本寂静的街道顿时开始喧闹。
飞箭、刀枪兵乓作响,幽夜冲到街上,靠着凡人体力招架着马贼快速往迎宾楼跑去,可是无奈到处都是纷乱,有火光有冲撞的人和马,很快就将她撞到在地,辰烨变身程朗,想要帮她却被她推开,程朗不能看她在自己面前出事,于是又用了那一丝灵力引出了她的法术。
此时的幽夜顾不得其他,利用刚获得的法术加持,快速飞身来到了迎宾楼上,从窗户进到了屋内,此时屋内哪里还有宋依雯的身影,茶倒、桌翻一片狼藉。
程朗紧随其后,看到眼前这一切心中竟有些愧疚,“马贼来过。”半问半核实,程朗打开房门,看到迎宾楼乱作一团,还有些剩余的马贼正在卷走迎宾楼的精美装饰。
他翻身下楼,迅速抓住了一个马贼问道,“说!你们可有掳走一个女人?”
马贼挣扎几下发现确实不敌,笑着说道,“碰上练家子了哈哈,爷不怕,爷爷们掳走的女人多了,你问哪一个?”
程朗指着楼上说,“就是楼上屋里的女人,在哪?”
“我哪里知道!”几个马贼刚刚冲进大门,从身后开始攻击程朗,他不得不放手应敌,程朗抓着的马贼见势立马逃跑,幽夜迅速追了上去。
柳州城的守军已经到位,街道上一些马贼被官兵压住,许多马贼在刀枪箭戟中疯狂反抗杀出了撤离的道路,有的官兵并不敢上阵,只有部分英勇,只能任由大部分马贼逃脱。
而幽夜那一边已经追出了城外,见四下无人,幽夜即刻弯刀一出,马贼应声倒地。
她掐住马贼的脖子,弯刀的利刃对着马贼的眼珠喊道,“你说!从迎宾楼里掳了的人送去哪了?”
程朗落后一步赶到,看到幽夜的气势被吓了一跳,她这么在意宋依雯吗?
“我哪里知道?我们十八个山寨,哪个寨子不掳人的,谁知道你们说的是谁?爷爷我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幽夜举起弯刀本想一刀解决了马贼,可程朗在一旁抓住了她的手臂,“幽夜,不可随意伤人性命!”
她瞪了他一眼,挣脱了手臂,也放了马贼,“滚!”
“狗男女!呸!”马贼骂骂咧咧地跑走了,留下小熙模样的幽夜和程朗静默地听着夜晚的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