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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回 外面人马齐叫骂 寨内百姓炸了窝

书接上回,前面介绍过,当州官袁大人接到了衙役徐为富,回去报告的消息后,立即便派人到各处去,通知了每一个侦察小组,让他们一刻也不能耽误,不论路程有多远多困难,都要想方设法往那静修观赶。结果,各路人马陆续到了那里,由于情况变化,又都来到柯家寨!这回就是集中兵力,调动各路人马,要打一个全面包围战!前来抓捕罪犯王逍遥的人,不光是郴州衙门里人,还有先前州官袁大人,向守备府借调的一些军兵。为了捉拿杀人凶犯,不能再让他漏网逃了,州官袁大人又亲临前线坐阵指挥,这次也必然要大动干戈!而柯家寨这里也就热闹了。再说那些衙役、捕快和官兵,一个个又都觉得有了后台靠山,就更加狗仗人势,穷凶极恶,肆无忌惮!一切都忘乎所以了。

却说,他们官府的人把寨子包围了以后,就有人向寨内喊话道:“喂!村上的男女老少听真!我们是郴州府衙门里的人,今天来此处非为别事,只为捉拿逮捕一个叫王逍遥的人。他曾两次作案后隐藏在逃,不光身背数条人命,也是名杀人不眨眼的凶犯!对于这样一个残无人道,杀害良民百姓的坏家伙,官府必须把他捉拿归案,而任何人都不许坦护窝藏。那么在此之前,我们已经侦察到了,他几天前进了你们的寨子,也一直停留在里面没有出来,现在我们围捕擒拿他,也是例行公务!希望各家各户,男女老少,都要积极配合。此事又关系到社会治安,我们官府衙门也一定要管!尔等们都是大明子民,希望人人都要关心这一事情,稍等一会儿,我们要进去搜查,还请乡亲们要携助我们的工作,共同逮捕那杀人嫌犯王逍遥。然而,无论是什么人,在官府搜查行动时,能够给予支持的都可以立功受奖!并能获取一定数额的金钱奖励!否则的话,若不愿意配合或知情不报者,官府一定会按照,袒护、包庇和纵容犯人对待。并且,还要于杀人犯王逍遥,同样对待和论处,对于这一点,也决不会姑息迁就!我们既然这样说,就会必然兑现。另外还强调一点,在此期间,如果有人能够动手,先把罪犯王逍遥给绑了,然后把他交给我们,他就可以随同我们去州里领赏钱!而我们官府是说到做到,也决不会乱放空炮!”

官府里人这样一喊不当紧,猛一下就把寨子里人都给吓懵了!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讲,也可说是祸起萧墙,灾难马上要临头了!一时间就听得,里边的人齐哭乱叫,好像乱成了一锅粥。因为村上人一听说,有个杀人罪犯王逍遥,他在几天前就已经进入了柯家寨,如今还没有走出去,这还了得!所以大家都是惊慌失措!而被通缉捉拿的要犯,又被官府追赶到此地,眼下就藏在我们寨子里,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天大事情。常言说纸里包不着火,如今官府已经知道了,若不交出去,官府也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有可能我们全村里人,都要跟着他倒霉,看来,这不光是一个人要掉脑袋,弄不好还要加灭九祖!株连到所有人。同时,还会在老坟地里深挖三尺,大人小孩都得坐牢充军受连累,这该咋办呀!所以,全村人都像是炸了窝一样,整个寨子里都乱起来了。

而官家如猛虎,百姓似羔羊,大山里的庶民百姓,也知道官府有多么利害,再说又有谁不怕死呢?人人也都在心里滴估起来!心想着我们能有几个脑袋,敢和朝廷硬碰硬的对住干,难道说不要命了?所以,寨子里也就乱了套啦。你别看他们村里男人,个个都当过土匪强盗,那叫户看户相互学,也是集体行动,要是杀人放火,大家都一起上那为群胆!军队里士兵就有句口头禅:“不怕调皮捣蛋,就怕单个教练!”意思是说,大家在一起鼓捣事都敢为,倘若要一个人生乱、生变让其胡作非为,他们也就不敢了。就是土匪强盗也一样,如果真要是叫起劲来,要让他们死到临头时,可以讲也都胆怯,一定会害怕自已杆稀朝凉!甚至有些人会被吓得筛糠尿醋。因为是人都怕死,真正不惧怕死的人,也只是少数个别人,这又是一条规律,和颠覆不破的真理!所以当外面的人,听到村里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了一阵子后,就又静了下来。

天空布满了云,好像连空气都有些稀薄了!这时候,寨外四周又暗藏杀机,看来这回柯家寨可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然而,官兵和衙役们还在,轮番对寨子里喊话,那些寨内的人也就坐不住了。因为,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有心肝的人,哪一个不是生长在真空里,平常都食人间烟火!也于世上的人一样,是没有啥特殊的东西,所以,人们得知了消息后,就仨一堆俩一伙的,议论起了同一个话题,就听有人说:“兄弟哥!你家来客人没有?”

对方摇摇头回答说:“没有!”

那人又道:“你是不是打马唬眼在哄我?”

那被问者又回应道:“是真的没有!老屌要哄骗你狗日的!”

又有人讲:“我说三狗叔您家呢?”

就听那先前发问者,也是同样晃晃脑袋,然后又白瞪了一下眼说:“没有!也绝对没有!”其实,他们不是不承认,而确实都没有来客人来!有诗为证:

先前乱成一锅粥,尔后慢慢无有声。

人人提心又吊胆,不知到底为何情。

花开花落随它去,隐住心神方淡定。

当静寂了一会儿后,就突然听到有人讲:“这个事情我晓得!”

众人一看此人小名伢崽,大名叫柯兴春,人也非常老实,在此瑶乡柯家寨里,他就和他父亲爷俩不是土匪。除此之外,凡是男人都不干净,尽是或多或少地都参加过,抢劫和绑票什么的!所以,他们这里就属于是土匪窝。有句话叫跟着啥人学啥人,然而有人就会问:“既然他们全村人及乎上都当过土匪,他们这里也就等于是个大染缸,那么为什么就单单伢崽柯兴春,他们父子没有当过土匪呢?”既然有人要问这个问题,笔者我也不得不给大家说个清楚。原来,柯兴春的父亲是个二半调子,要说傻也不太傻但就是缺点心眼,若要把话讲白了,就是少个百叶子!他是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当土匪。

那么,他的儿子伢崽又是老实巴脚的,按农村人的说法就是三脚跺不出来个屁,他做人都立不住摊,你说谁还敢与他合伙抢劫做买卖。咱们讲的“买卖”就是土匪们的黑话,又为黑道上的行话,凡是杀人越货的事情,哪有公开敲明料响的,一般都是偷偷摸摸的,在暗地里都把活做了,如果谁要和他这样的人共同作案,还真怕到时候翻了船。因为他脑子里缺根弦,到时候用不着别人怎样考问,他就会把同伙供出来!所以整个村子上的人,谁也不愿意和他搭伴做伙计,所以,在这柯家寨也就他们一家,是遵纪守法的是好人。

这时候,旁边就有人问他:“喂!我说伢崽呀!你说你知道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伢崽柯兴春说:“你要让我说呀!我不告诉你可能你也能猜出来!”

对方说:“这事我一字不知,也确实猜不出!”

伢崽柯兴春道:“因为你比我聪明,是不是不愿意说破!”

又有人在旁边插言说:“是不是老爹家那人?”他说的老爹就是柯啸天,这位搭茬的第三者,愿来他就是柯啸天的亲侄子。

伢崽柯兴春点点头道:“拿个粽子不吃扔给鸡——让你叨枣上啦!”

“嗨!若听你小子讲话,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要不半天都弄不明白!”

那伢崽柯兴春说:“我讲让你叨枣上,可不是毛驴子的屌上!”在旁边的其他人闻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原先那人又追问伢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小子快说清楚”。

伢崽柯兴春说:“好几天以前,我从对面山上砍柴回来,正碰上有位陌生人向我打听,问柯家老四炳北的家住在哪里?他说柯绿是他的好朋友,他是专门来拜访朋友的。当时我就想,炳绿经常在外走南闯北,见的世面也广,当然朋友也就交的多,既然人家找上门来,这都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就领他进了寨子,并指给他柯绿家的住址,现在看来这问题是不是,就出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其他人闻听心中无不吃惊!就听有人说:“这个事你不讲我们还真不知道,要不我们大伙都到他家去看看,还可以打听一下事情真象,然后,再把外面的动静也顺便,告诉给柯老爹晓得,好让他老人家考虑和定夺!”

众人都说:“好!我们大家应该一块去,需要弄个明白才是!”

结果,有人一挑头其他人都要跟着去,一是众人准备弄清楚,有没有此人此事;二是要说明新发现的情况,和听到外面人的喊话,众人要来找柯啸天,也就直奔柯家的宅院来了。不用说一路上也是,你一言他一语的议论纷纷,有人说:“那外面喊叫的人,都自称他们是官府的人,来这里是要捉拿杀人犯,那罪犯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反正我是没记清楚”。

就听有人说“叫什么王逍遥吧!”

“对!对!对!没有错我也听到啦!是叫王逍遥!”

其次又有人说:“是呀!他还是个杀人狂,其手段也相当残忍!又身背数条命案!看来他要比我们这里人狠,而且比我一生杀人都多!说实话我还真佩服他”。

另外还有人讲:“好家伙不简单,看来也是来者不善,我也觉得自愧不如,可是朝廷有王法,谁又敢不遵从呢!现在,郴州衙门里人来抓他,我们这里谁又能阻止得了。再者说这事情又关系到,咱们全村老少爷们的身家性命,看来今天是顺者猖、逆者亡,谁要反抗就必然性命难保,换而言之,则是必死无疑!大家可以都想一想,我们有必要受他的连累吗?”

又有人讲道:“那么官府的人也说啦!既不能包庇、隐藏,又让我等争取立功受奖,要帮助他们衙门里人,把罪犯绑上交出去!不然的话,我们柯家寨的人,可是要大祸临头了。也就是说,当前已经是火上房、水浇墙、小孩坐在井沿上,房屋已起火,石头要过刀,全村人都要跟着,死无葬身之地!换句话讲,那就是重者杀头,轻者坐牢,男人充军,妇女熬寡,连村里小孩都得跟着受过……

咱们先暂且不论他们这伙人,要去庄主家打听和探寻情况,却说那寨外官府的人,大喊大叫了一阵子后,又等了多时也不见有人,出来回话和开门!而且,里面又无声无息,则就激怒了外面的官兵、衙役。一时间,那些做公的人,尽都是群情激奋!人人怒不可遏,个个都摩拳擦掌,就准备一举攻入寨内!而此时此刻,州官袁大人也很生气!他便让人上前打门。可是,上前推门的人多了用不上,人少了又推不开!于是便优中选精,从那些做公的人当中,就筛选出七、八个人,集中在一块儿使劲推!可是尽管怎样用劲,其寨门都是纹丝不动,始终打不开!有诗为证:

寨门本是生铁铸,又厚又硬特结实;

固若金汤很牢固,想要进去实不易。

前面说过,门是厚厚的一块铁板,重约千斤,也是用生铁铸成的,并且是拤在混合一体的石头槽内,它就如一道千斤闸,在门洞上边安装有轳辘,要开启时就让人绞。因为寨门上和寨墙,全为天然生成一体的山石,自前面开了个为门,从上面开的有个槽,用铁索练子拴住一块,厚厚的铁板作为门,要有人进出时,只需有人在上面搅动辘轳,把那铁板提起方可!所以,用人是无法推开的。

那官府里人推不开,也就有人想出了办法,于是便换了个方式,让大家抱来石头,还有人寻来树木,就啥也不顾了,对着那铁门哐!哐!哐!是胡砸乱捣一气,而且还用木棍撬!一动起手来大家也非常卖劲。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还是打不开、砸不坏、撬不动,众人想攀崖又爬不上去,官府的人想进进不去,想毁了又不能,这可怎么办呢?对于这里事情,咱们先压住暂且慢表,下面,就单项说寨内的情况。

此刻,就在庄主柯啸天的家里,与其说非常热闹,不如讲是乱套了!柯家的正房里则挤满了人,上面坐着一位银髯皓首的老人,到是不同一般人物!其年龄已过花甲,像貌虽然显老,但精神却是矍铄,而气宇又不凡。原来他并非别人,而正是这柯家寨的庄主柯啸天,他们一家人正在开会,其实,就是在商量眼前之事,是既重大又紧急!也可说为十万火急。说到底就是他们全家人,正在进行着一场大辩论,或叫争论和讨论也行!由于家庭成员的认识不同,每个人都在发表意见,实际就是思想上一场激烈交锋。倘若究其原因和进一步考究的话,那就是,老庄主柯啸天正在盘问,前几天突然家里的那位贵客!原来他不是别人,也正是自己的小儿子柯绿,前两年在江湖上结交的朋友!如今官府里来人要捉拿的,有命案在身的杀人凶犯王逍遥。

前几天,那王逍遥来了之后,他说是专程来看望朋友柯绿和拜会柯家人的,由于他的花言巧语,也让人听着入耳,当时柯家人都很高兴!所以就对他表示欢迎。尤其是那柯绿,他与王逍遥分别后几年不见,要说想念也没有,反正人家是主动来看望自己的,要常在外面行走和社会上混人都得讲个交情!那柯绿与王逍遥两人,又曾在一个锅里耍过勺子。不管怎么讲也是一起生活过,虽然没有建立深厚感情,却也是臭味相投很对劲,两人又都讲义气,柯家人也就以诚相待,把对方当成了柯绿的真正朋友!这就叫: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朋友相交往,需要有诚心。

所以,尽管王逍遥没有讲实话,他把自己杀人违法的事作了隐瞒,然而柯家人一没分析,二没有怀疑,三不问究竟,实际就是不清楚,而且,还一直用好酒好肉招待。当官府的人在村外一喊话时,柯家的人闻听后才方知,原来,是郴州衙门里人来这里,是要捉拿一个杀人罪犯,他的名字就叫王逍遥。当得知了这一消息后,柯家人都是心惊肉跳,瞠目结舌!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官府要擒拿的这人,就正是他们家老四柯绿的朋友,所以,一家人都十分害怕。因为自己家中的这位客人,就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杀人凶手,这几天我们还把他,当成了贵客招待,实际上,也就等于窝藏了罪犯。

但是,那人作为老四柯绿的朋友,又说是专程来看望他们的儿子,当时,全家人还都以为他不仅是喜神,同时,也给老四柯绿脸上增了光!因此,这些天就把他当成了,上宾贵客对待。没成想他却是个丧门星,是成心有意来欺骗我们,不仅隐瞒了一切事实真向,而且也把我们坑害的很苦!这该如何是好!也使柯家人感到很困惑。如果按照官府的要求,把杀人犯王逍遥捉拿住,然后再送到外边去,消息若是传出去了,一旦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今后我们的脸面还往哪里放。也就是说,柯家寨的人以后还须过日子,又关系到名声的问题!这事到底该怎么办?他们全家人谁也没有主张。眼下,就连老庄主柯啸天的脑子里,好象也是一坛浆糊早就乱了方寸,他是考虑来考虑去都毫无办法,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辄。

对于此事,他又是非常生气的,一开始,他的脑子里也曾产生过,要把杀人犯王逍遥捆绑了交出去,但是又一想不行,这样做会使江湖人嗤笑!所以也就没有主了张。心里说还不如不承认,反正,对方又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我就讲这里没有来过什么人,也不晓得谁是罪犯!干脆就给官府来个捉迷藏,看他们能把老夫怎么样。他虽然这样想可心里又不踏实,就好似怀里揣只兔娃子,是心口扑腾不定油!又象屁股上扎了蒺藜,好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正是坐卧不安。

因为,他不光是一家之主,还是柯家寨的当家人,当前应该怎样处理这事情,他应该拿出解决的办法才是,却恰恰相反,他又实在没有了招术!一时间只觉得脑袋疼。老寨主柯啸天想啊想!突然间灵机一动!就好像开了窍,心里说有了!于是便让人把小儿子,叫到跟前来问话,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就把那柯绿给找来了,老家伙柯啸天也就不客气了,他就直接问道:“我说绿儿!你小子听没听到,外面的人在喊什么?”

柯绿回答:“我听说啦!”

老寨主柯啸天又问:“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什么人?”

“知道!外面都是官府的人!”

老寨主柯啸天便训斥儿子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在外喊话的,他们都是官府的人?那些人说你的朋友王逍遥,是个杀人凶手你清楚吗?他们可是专门来捉拿那个姓王的。本来,我原以为他是个好人,是真诚的来看望你,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他是个大骗子、白眼狼,这一下可把我们家,给坑苦了你明白吗?”……

与其说,老寨主柯啸天的一句话,提醒了做梦的人!到不如讲,他一下就揭了儿子的伤疤,擢到了对方的痛处!就见那柯绿张了张嘴,老半天也没说一个字来。他父亲柯啸天又接着道:“我说柯绿儿!这个姓王的来咱们家,现在就让官府衙门里人,已经抓到了我们的口实,说咱们这里是窝藏罪犯,这引狼入室之过,可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事情可是不得了,也等于是捅破了天,又要连累全村的人不可!官府是不会善罢干休了事,可能还要按照法律定罪,我们家就是想赖都赖不掉!”就正如太上老子所讲:“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这就叫: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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