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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回 众人计议捉凶犯 协助官府派谴人

书接上回,曹旺与众位寨主寒喧了一阵子后,他就把书信要交给大寨主,那齐啸天便即刻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用双手接过书信,然后便说了声“请!”于是就和曹旺携手并肩,走进了聚义大厅。

其他几位寨主一看他们大哥,这么热情也都跟着嚷道:“快请进!快请进!今天你可是贵客临门!我等哪敢怠慢!”

再说,那曹旺、曹宝玉跟随袁大人出来,已经是混了好几个年头,也见过大世面了,他不光脑子灵活胆子也大,在官场里是大小头目都见过。要用农村的话说,他也算是过冬的蚂蚱——老蝤子!对于啥事也都不怯场,他同几位寨主步入聚义厅后,几位寨主便马上让他坐了上首,要说这也是有讲究的,则充分说明对他比较遵重。因为几位头领也是把他作为贵宾对待,而那曹旺也谦虚客气了一阵子,然后才进行入座!说实话像这种场合,他曹旺还是第一次遇到,甭用说也是只弄得他,脸红脖子粗的不好意思。岂不知,人家也是看他是官府的人,又是州官袁老爷派来的,处于以上面子,人家才要高看他、遵重他和恭维他。

众人分宾主落座已毕,随后就有喽罗献上香茗,众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在拉扯话,大寨主齐啸天就把信转交给,老二赵半仙让他念给大家听。

你道:“大寨主齐啸天怎么不自己先看看?”

书中说过,因为他家里穷,小时候又死了爹娘,他是从来没有踩过学堂门的。就看二寨主赵半仙把书信接过去打开,又首先清了清嗓子,尔后才开始读。其大致内容是:“狮子山的诸位寨主们好?见字如面,此修书一封非为别事,皆因最近在郴州城南石岗坳村,发生了一期凶杀大案,有一卢姓全家,在九月二十八日夜里,一家五口全部被人杀害。仅从案发现场看,凶手采取的手段相当残忍,也不光是卢家大人且就连小孩都不放过,其受害者死的都比较残!对小孩砸烂脑袋,对大人用刀捅死,有的还被抺了脖子。后经过本官堪验现场,又走访乡邻和派人侦察,也打探到了一些情况,在综合了所有线索和消息后,本官认为:作案嫌疑人很可能就住在城东,距白露塘较近的王家砣子村。听人讲村里有个小名叫石芽仔,又称小石头,外号玍娃子、王逍遥的,有可能就是他作的案!皆因为此人自幼没有爹娘,十多年来到处流浪,既跟人跑过江湖玩过场子,又在城里金家当过看家护院和保镖。

故有人反映,此人好吃懒做,好逸恶劳,自小就养成了一身的流氓习惯,而打架斗殴尽干坏事,其次,还是小偷小摸习以为常,他又是死难者卢家媳妇的表哥,并在案发之前又到过卢家。由于人命关天,杀人需要偿命,历来也都是这个理,而卢家的遭遇又很凄惨!官府要为百姓张伸正义!要替死去的卢家人申冤报仇,因此,就急需要把罪犯嫌疑人王逍遥,给捉拿归案听候发落。据说,他是你们山上的一名喽罗,但不知是真是假?这次我让属下曹宝玉前去,与你们联系接洽,还望诸位寨主给予协助帮忙。

然而,我也十分了解各位寨主的品行,知道你们个个都深明大义,侠肝义胆,是义薄云天的好汉,所以,本官也十分佩服和尊敬诸位。为了天下芲生和黎民百姓,咱们大家都须要多做好事和善事,于是,我就真诚希望诸位大王,能够协助本官把你们那里的,一个名叫王逍遥的喽罗,也是重要罪犯嫌疑人,给擒拿后交与官府处置!不知是否妥当?本官期待众位寨主,能够作以配合,期盼!切切……

此致!

明弘治六年秋

这封书信的内容也写得长和较为详细,二寨主赵半仙念完后,大寨主齐啸天便问:“众位兄弟!你们有谁知道,正如官府的书信中所讲,在我们的队伍里有个名叫王逍遥的人?而且又家住郴州城东王家砣子”。其他几位寨主听后都在挠头想,结果还都说不知道,同时也议论开了!这时候,就看五寨主苗小乙,用手拍着脑袋说:“嘿!……我想起来啦!”

二寨主赵半仙问“你想起了什么?”

与此同时,老三谷大勇也问:“老五认识他?”

五寨主苗小乙说:“我认识!”

几位寨主都一口同声的发问道:“他是何许人?”

五寨主苗小艺道:“此人就在后山胡老八的手下,他来山上入夥快有一年了,他脑袋灵匡头很活,但就是爱仅仅计较!平常就不太顺从他的顶头上司,经常与那胡老八闹别扭。那胡老八也向我回报过几次,一在说不想要他!两个月前,因为巡山和站岗放哨的排班,我去了后山一趟,当时他正同胡老八干仗,说胡老八拼班拼的不公平,让他吃亏多干了。而胡老八也说不过他,好像是理屈词穷被他抓住了小辫子,也气得干瞪着牛眼睛不说话,可胡老八也拿他没办法!那回偏巧让我碰上,我就训斥了那姓王的一通。并还对他说,胡老八是你的头目你必须要遵重,有意见可以提但要好好说!随后我又指示胡老八,带队伍需要以身作责,碰了钉子不怕但不能气馁,要大胆管理,严格要求。对的还要坚持,错了则要改正,同时还要勇于承当责任!像他这号人你也不必让他,不能他说怎样就怎样,他越是计较,你就越让他多站几次岗,这就是对他的处理和惩戒。但是,处理惩戒都不是目的,目的是下级要服从上面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才行!对于他们俩的后来所处关系,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几位头目闻听了五寨主的话,都是义愤填膺!众人都说:“原来我们狮子山还真有此人,眼前出了如此败类,也使整个山寨蒙羞,这让大家都赔着他丢人。他简直是人间垃圾,一堆臭狗屎!一个地地道道的龌龊小人,而且又违反了山规,败坏了狮子山的名誉,也是天理难容!我等谁也不应该同情他”。

通过一番议论后几位寨主也都很生气!没等到大寨主齐啸天发话,二寨主赵半仙就首先大声说道:“来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外面进来两个喽罗,原来,他们正守在外面值班,两个人齐声问道:“请问二爷有何吩咐?”

二寨主赵半仙说:“现在,你们两个谁去后寨通知胡老八,就说我有要事同他商量,让他马上来这里一趟!看你们俩个谁去?”

其中一人自报奋勇说:“那我去!让张花狗守在这里”。

二寨主赵半仙说:“哪好!你就快去快回!”原来,要去下通知的喽罗姓刘,名叫刘阿猫,他答应着“好嘞!”随后扭身就走!这正是:

土匪强盗有规距,严格约束有秩序;

走到哪里都一样,要不就成散沙粒。

那留下来守候的那位喽罗姓张,名叫张花狗,他正准备到大厅以外去守候,而这时候大寨主齐啸天却吩咐他,去后面食堂告诉厨下师傅:“要做上一桌上等的席宴端来,他们几位寨主头目要陪同,官府派来的差官曹兄弟吃酒,要特意为他接风洗尘!”那张花狗闻听不敢怠慢,马上就去告知厨子老师,准备饭菜暂且不表。

却说,几位寨主在聚义厅里赔同曹旺喝茶聊天,是气氛热烈喜气洋洋,真可说是十分友好!那大寨主齐啸天道:“我说曹老弟呀!如今郴州城外,却发生了这样一期杀人之事,这不光给社会,也在民间造成了恶劣影响。由于罪犯是我们这里的人,要说来也让我感到惭愧,都怪我们的山规不严,平时对弟兄们管教不够,尤其是我本人责任重大,也不可推缷让你们见笑了!我希望您回去以后要让袁大人放心。告诉他我等对这一事情,一定会协助查办,而且也决不手软,更不估息迁就!积极全力配合官府破案,争取尽早的把凶手捉拿住,并且要亲手交给你们法落”。

曹宝玉一听十分高兴!则马上表示说:“请大寨主放心!你这话我一定会转达到,那么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其真凶究竟是不是王逍遥,还须要进一步落实才可定论。我认为:此事通过核实后,如果真是王逍遥做的案,要怪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他本人品行不正!这就叫事非分曲直,树木有高低,东西有好坏,袁大人也没有责怪你们的山寨意思,你说你有责任也是谦虚和客气”。

大寨主齐啸天说:“话虽然是这样讲但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因为王逍遥必竟是我们山上的人,也正说明了我的手下良莠不齐”。

曹旺点点头说:“你这句话是说准了我信,常言讲草深虫子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是一条铁的事实和必然规律”。

咱们先不讲几位寨主,正同曹旺在聚义厅里,议论王逍遥杀人作案的事,下边就单说那位,毛遂自荐的喽罗刘阿毛,去后山通知胡老八。岂不知,他也很善常拍马屁和巴结人,对于上司说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不打折扣的!他接受了任务没多久,大约只有半个多时辰就返回来了!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魁梧和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原来,他不是别人而正是胡老八,其实他小时候并不叫这个名,父母给他起名叫萝卜头,直到长大成人后,也没有谁再给他起大名,所以人们都是喊他胡萝卜。他的家就住在这附近的大山里,他自小就跟着父亲打猎,以后就自然就成了一个好猎手,皆因为家里穷很,也常年椐住在这深山里,也没人给他介绍过堂客。所以,他一直都是打光棍!这就是一个山中贫民的情况!再说人穷了也没人跟,就是有人跟他也养活不了媳妇。

由于家中少吃无穿,常年穷困潦倒,后来就听说了在此占山为王的,齐啸天正在招兵买马,于是,他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想法,就和几个穷哥们上山入颗当了土匪。然而他不光讲义气,其胸怀又很宽阔,与人相处接人待物,既宽宏大量又能够忍让,在下边喽啰中就有人缘,平时又为人正直,干事情也是少说多做,加上非常勤奋,所以几位寨主都很赏识他。则因为他在山上,有许多投缘要好的朋友兄弟,大家就在一起磕头拜把子,按照排行他是第八,所以,人们才称他胡老八。眼前的胡老八进了聚义厅以后,就忙向几位寨主行礼道:“各位大哥你们好?请问让俺胡老八来,有何指教和吩咐?”

大寨主齐啸天说:“噢!你先坐下喝点水,下面就有军师和你交待任务!”

小头目胡老八问赵半仙:“请问军有何吩咐?”

二寨主赵半仙道:“你先别急坐下来再说,我要问的是你们哪里,有没有个名叫王逍遥的人?”

胡老八回答说:“有呀!怎么啦?”

“他眼下在不在?”

“不在!”

“去哪啦?”

“前不久,他说他要回家一趟,我问他干什么?他说家里别的也没有啥亲人,就只有一个舅舅又年老多病,他的父母死得早,他自小就被舅舅收养,一直也是在舅舅家长大。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是光惦记住舅父一人,说不上哪一天他就要过世了,如果临死前不能见上一面,也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缺撼,所以,他要告几天假回去看望舅舅。我听了以后也觉得是这个理,知恩图报孝敬老人也是人之常情!他舅舅七、八十岁也是熟透的瓜,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我得成全他的孝心,所以就同意他回去啦。并且,还一在叮嘱他要在路上小心,就是回去以后也不要到处乱串!以及多露面和过于招摇,待看过了舅舅后要马上回来,不准他长时间的在外面逗留。说实话,这也是我对他格外开恩了,他在我面前答应的非常好,他说看了舅舅以后,哪也不去就立刻赶回来!如今已有七八天了,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回来!”

还没等到他胡老八把话讲完,那三寨主谷大勇就问道:“你这么自信他还能回来!你有没朋把握?”

小头目胡老八说:“我肯定有把握!虽然没有十分,但至少也有七八分!”

三寨主谷大勇说:“噢!你会不会估计错?”

胡老八说:“哪能啊!”他还似乎很有信心。

二寨主赵半仙接过话茬道:“恐怕这事要出于你的好心预料!我看有可能他是不回来了”。

“军师怎么这样?”

“哎!我就是这样说,他一定是不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那王逍遥是在骗你!”

“你怎么知道他骗我,这话是从何说起?”

二寨主赵半仙指着曹宝玉介绍说:“这位便是郴州衙门里的曹官差,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王逍遥的事!”

小头目胡老八便追问道:“王逍遥犯了什么事?”

赵半仙说:“据曹老弟所言,也就在四、五天前,王逍遥去了郴州城南石岗坳村,他的一个表妹家里,也不知为什么?三天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五日的晚上,他表妹一家五口人全被杀害了。官府根据现场调查和询问周围住家,王逍遥极有可能就是杀人罪犯,更明白的说他也为最大嫌疑人,这位曹老弟今天来也非为别事,说实话,就是为了要捉拿王逍遥归案!在这一点上,你也不要有啥怀疑了”。

那小头目胡老八闻听后就十分惊讶!便愣了半天神后才说道:“真是反常和太奇怪了!竟会有这种事发生,如果确有此事,他就是个人渣败类!反正过去我只知道,他的性情不好脾气很坏,可也真没有想到,我原来是被他蒙骗了。要说他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怎么能够做下这样伤风败俗,没有人性的惊天大案!也果真是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知人知面不知心,知山知水不知深,画龙画虎难画骨,谁也不能扒开谁的心看看,到底是个啥样子。也许这就叫,世间人际关系复杂,人们的恩恩怨怨,其人心也不可度!”胡老八一边是自言自语,一边又是不断唏嘘和叹气!有计为证:

皆因批准喽罗去,说是探望舅有病;

一旦判断有失误,自已真的被唬弄。

却说大寨主齐啸天一直都是坐在一旁边,听大家的议论和对话,这时候便插言道:“我说诸位兄弟!咱们上次攻打千脉山时,在破了云崖峰之后我和军师,率领一部分弟兄登上了崖顶,我和军师都是亲眼看到了州官袁大人。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否走了神,或是脑袋出了毛病,曾经还怀疑过他可能是冒牌货?后来,通过他的言行以及处理问题的决断力,才让我真正的口服心服,也开阔了眼界。所以就从内心里感觉到,他不光人长得年轻英俊,和和蔼可亲,且还有谋略、有胆识、智慧超群,非同小可,很了不起!我和老二都认定,这位袁老爷就是,我们郴州人的好父母官。

咱们先不说别的,就单讲他来上任时,在半道上被干咱们这一行的,千脉山的绺子给劫去一事,他不卑不亢,不畏不惧!一人深入虎穴,长期与对方周旋就很不简单,即能称得是一位孤胆英雄。然而,他在魔窟中又与那帮东洋倭寇打交道,不仅是冒着生命危险,且还在私下里设下一条连环计,在暗中先谋定而后动!并秘密调集官军和咱们的人马,进行里应外合。结果,才使得从来都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两支队伍能够通力协作一举攻破了,那具有天然屏嶂的云崖山峰,而端了那敌人的老窝,也真可说是痛快得很。同时,也为我们狮子山上的弟兄,报了仇、雪了恨、出了一口恶气!让我说这不但不能小,其实又是功德无量!我等应该感谢才是。因为,那帮东洋倭寇不光是我们的禁敌,而且也是我们心腹大患!是他替我们搬开一块绊脚石,并铲除和消灭了那帮害群之马。

另外,我还听说他的学问很大,在云崖山上既当账房先生,又算账和管财物做保管,也是实权在握全为大拿!要说那东洋倭寇小日本,他们也真是好眼力,竟让朝廷先派的一名五品州官,为他们去管账房当大总管,我看他们也够张精和作践了。也亏了是这位袁老爷,如果换了别人,要我说谁都不行!可说他是天才创造了奇迹,是大英雄也!其他也做不到,对于这件事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佩服得无机投地!因为他给我们帮了忙,要不是他我们狮子山的仇恨,还不知啥时候能够得报!……

众所周知,我们与千脉山的东洋倭寇,结下了很深的梁子,敌人要是始终不渝地,固守在山上不出,那易守难攻的云崖峰,又有天然屏障作掩护!我等就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攻破了。也许大家谁都不会忘记,我们两次攻山两次受挫,不但屡战屡败且还损兵折将!同时,也给我们狮子山抺了黑,留下了永远难忘的耻辱。然而,自到如今我一回想起来,都觉历历在目一言难尽!而且是心里疼痛感慨万千!尤其是那天夜里,他对我和军师嘱咐的话,回来后在这段时间里,我是时时在想起,一生都难忘!可说这位袁大人,对我们狮子山上的弟兄,是有情、有义、有大恩的。常言说得人点水之恩应以涌泉相报!我们为人处事都须要凭良心,且不能忘恩负义,否则的话,就是猪狗都不如了!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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